第36章 女人如水
“你別叫！”
“救命啊……”
“我不是壞人！”
“救命啊……”
“你再叫，我就把你扔河裏去。”
“唔……”
這個女人一下子就老實了，不過全身發抖，看樣子是被周良安這話嚇得不輕。
周良安歎了一口氣，“什麽人啊？我說我是好人，你叫個不停，我說我是壞人，你一下就老實了。我看到你到河邊來，一個人有危險，隔得遠遠的又不敢大聲叫，怕你被我的話嚇到了，然後直接掉進河裏，所以就隻敢慢慢的靠近，情況有些緊急，沒顧得上方式方法，冒犯了你，我給你道個歉。”
周良安絮絮叨叨的說了半天，這個女人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周良安鬆開了手才發現，她哭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如果你不想自殺的話，就快上去吧，這裏太黑，掉到河裏連屍體都撈不到。”
女人埋頭上走上河堤的時候，長長的頭發蓋住臉龐的臉，就像一隻從河裏鑽出來的水鬼，如果哭哭啼啼的在喊上一聲，“跟我走！”
不知道能把路上多少人給嚇尿。
“有什麽想不開的？非得去跳河！”
“……”
“你還是把你的頭發整理一下吧，待會兒把路人嚇壞了。”
“……”
她抬頭看了周良安一眼，眼神委屈得緊，低頭看了一眼自己，一隻腳穿著鞋，另外一隻鞋卻沒了蹤影，眼淚掉的更厲害，指尖帶了一下頭發，順手將手腕上套的橡皮筋，將頭發給紮了起來，一個簡單的馬尾露出那清秀的臉來。
女人的臉是尖的，眼睛不是後來通過開眼角或者化妝貼假睫毛弄出來的大眼，反倒是適合他的這張臉，鼻梁挺高，嘴唇也薄，粉粉嫩嫩的，哭的梨花帶雨的模樣，加上這清簡的身材，惹人心疼。
“我剛才……把你的鞋弄到河裏去了？”
女人了點了點頭，“我剛才隻是想去洗一下鞋子……”
從街道上到河堤路這邊來的時候，不小心踩到了狗屎，她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到下麵去洗一洗鞋底，誰知道有人突然來抱住她，絲光襪跟皮鞋之間的摩擦力比較小，腳輕輕一晃，鞋就掉進了河裏。
“今天真是倒黴透了！”
女人在心中怨了一句，也不想多看周良安那發直的眼神，一瘸一拐的朝前走去。
周良安還沉浸在初戀臉的喜悅當中，沒有整容，沒有PS，更沒有化腐朽為神奇的化妝術，一張清秀可人的臉可以美成這個樣子，也是讓周良安蠻意外的。
“封你當女主角吧！”
周良安在心裏念了一句，趕緊追上去，他擋在女人的麵前，然後蹲了下去，把自己的鞋脫下來，然後再把她腳上唯一的一隻高跟鞋給脫了下來，不顧她的反對，將他的腳放進自己的一雙鞋當中。
“雖然不合腳，但是總比光著腳在地上走好。”
周良安有點霸氣的樣子讓她不敢反駁，就像是所有不好的事情與負麵的情緒，瞬間壓在她的身上，讓她喘不過氣來，一下子哭得死去來。
也許是站著哭太累，索性坐在台階上，哭了個昏天暗地。
周良安也不鬧，掏出煙來點了一支，就這麽陪在她的身邊。
女人哭了十幾分鍾後，站起來就上橋過河，周良安在她身後跟著，女人扭頭撕心裂肺的大喊，“我求求你能不能不要跟著我……我求求你！”
周良安心裏顫了一下，這得多絕望，才會因為一隻鞋掉進了河裏，哭成這副模樣。周良安不敢跟了，可是她去的方向和自己回家的方向一樣，也就是說隻能等她消失在自己的眼簾當中後才能回家。
這特麽鬧的，哎！
以為碰到了初戀，沒想到人家把他當成臭狗屎！
……
“良安，起來吃早飯了！”
周良安聽到吳春華的聲音時，果斷拿枕頭把自己的頭給壓著，雖然能跟親媽住在一起很高興，但是到了這唯一的休息日時，親媽的狂轟濫炸似的叫門，也是每一個當子女最痛苦的回憶。
他們習慣性的喊，“太陽都照屁股了！”
“晚上不睡，早上不起。”
“起來吃早飯，如果不吃早飯的話，容易得胃癌。”
還有更恐怖的，據說有人的父親會把自己的臭襪子塞在兒子的嘴邊，給他提神醒腦，頓時精神百倍的起床。
吳春華畢竟是溫柔的，所以也隻會隔5分鍾叫一次，徹底把周良安給弄清醒了，剛剛坐起來的時候，床邊上就放著那一隻高跟鞋，這個年代的高跟鞋跟幾十年之後還是有本質差別的，比如說它的跟，是方的，頭，是圓的，穿著走路不會像細跟尖頭那樣難受。
這讓周良安又不得不想起昨天晚上那個姑娘的樣子。隻是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見麵。
周良安坐在桌子邊就想吃飯的時候，被吳春華笑著拖進了廁所，“你給我洗完臉，漱完口之後才準去吃飯，這麽大的人了，還這麽不講究，當心以後找不著媳婦。”
周良安捅得滿嘴的白泡泡口齒不清的說，“媽，找媳婦這件事情你可千萬別操心，我就怕到時候你幫我挑的時候得挑花眼，不知道多少姑娘得爭著叫你媽！”
吳春華全當玩笑來聽，“要是真有那麽一天，我這個當媽的睡著都得笑醒。”
周良安嘿嘿一笑，抹了嘴上的泡泡，洗了把臉，坐在桌子邊，開吃前問吳春華，“媽，昨天晚上你夢見爸了嗎？”
“沒！剛一閉眼，睜開眼就天亮了。”
周良安歎了一口氣，“我爸果然在下邊學壞了，逢年過節都不知道托夢了，哎！”
大清早的，周良安就把他媽哄得眉開眼笑的。
就在不久前，吳春華想到亡夫的時候還悲淚，現在被兒子這麽一鬧，心情頓時就沒這麽沉重了。
周良安是害怕上輩子發生的事情再次重演，那個時候他生意太忙，沒時間照顧自己的親媽，吳春華思鬱成疾，性格變得異常暴躁，更年期綜合症也特別的嚴重，根本沒辦法溝通和交流。周良安就算偶爾回家，也是被她罵出門的。
想想上輩子的事，再看看眼前溫柔的吳春華，周良安一定不能再讓上輩子的悲劇發生，現在就得把他媽哄的高高興興的。
這時，樓下有人喊，“三姐，我們上來了，太久沒來，都記不清是幾樓了。”
“你二姨和小姨來了！”
一聽這話，周良安連滾帶爬進廚房藏東西，吳春華皺著眉頭喊，“你這是幹什麽？”
“那鬼子進村了，不得把糧食給藏起來？”
吳春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