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1章 山下是現實，山頂是夢想
烏青色的天空下，環眼望去，青鬆黃杉紅葉，有一個漸變的色彩，乍一看，五彩斑瀾，美不勝收。
白馬山的風景如畫，畫卷當中不再隻有自然風光，人也慢慢地成這些美麗元素之一。
成群的姑娘們在豪邁雄壯的歌聲當中翩翩起舞，這並不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他們也不是土生土長白馬山下的姑娘。
如果仔細看一下的話，會發現它們白淨許多，穿的民族服飾，更多也帶一點舞台的性質。
再看看他們臉上淡淡的妝容和說話的口音，少了一點原生態的味道，做了一些精雕細琢，之後的藝術性。
從這一點上可以分析得出，這是花了錢的。
“567走，1打2打3打4……”
在老師的掌聲和節奏聲當中，他們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幾個8拍的動作，爭取做到精益求精，做到賞心悅目。
秦淼站在遠處的山坡上和幾個工程師，正在討論著下一階段施工的可行性，時不時的朝操場上那群載歌載舞的姑娘們看上一眼，目光橫移看向另外一邊的時候，有些孩子正在打鬧，有的孩子安安靜靜的圍著一個女人，他們手裏拿著畫筆和畫板，正在塗鴉著他們的人生與夢想。
“秦總，這樣的建築在當下來說實在是太超前了，我們跟有關的廠家去訂購這樣的材料，不一定能買得到。”
“在我個人看來，現在的賓館酒店設計還是以實用性為主。”
秦淼並不知道搞設計的跟搞土木的完全就是兩撥人。
設計的人不管能不能建得出來，隻要設計好看就完事兒了，而搞土木的更多考慮的是能不能建的起來。
說白了就是一幫設計房子的和一幫修房子的。
現在在跟秦淼聊天的是一幫修房子的。
秦淼搖了搖頭，“招標的時候，你們什麽都可以建，摩天大樓都是你們帶出來的。”
“現在到了，你們要拿點真本事出來的時候，你跟我說這不行那不行？”
秦淼擺了擺手，“不要跟我說你有什麽困難，我隻想看結果，楊總和大老板很快就會來，如果你們非要說不行，可以解除合同，不過是你們違約。”
工程方代表的臉色不好看，誰叫甲方財大氣粗呢？在山頂上修這些透明頂的房子有什麽用？
他當然不能理解，這是某人曾經對某人吹過的牛逼。
實用性到底有多強，現在不好論證，但是吹牛逼能變現，這就是一項超能力，搞土木工程的鋼鐵直男是理解不了的。
工程方代表有些痛苦的搖了搖頭，“秦總，那麽在工期上……”
“在工程進度上我們從來沒有做過多嚴格的要求。”
秦淼微微一笑，看得讓工程方的代表愣了一下。
眼前這個女人的確太迷人，成熟的外表，妖豔的氣質，舉手投足都有魅惑人間的資本，但是由於高高在上的身份，這也讓血氣方剛的小夥子隻敢想一想美好的事情，卻不敢有任何實質性的舉動。
從秦淼的穿著打扮上，他看到了兩人之間的差距。
他忍不住問秦淼，“秦總，在交通和運輸不方便的情況下，我能知道為什麽要將這麽複雜的建築建在山頂上嗎？”
秦淼反問，“上大學就像千軍萬馬過獨木橋，難度可比登山大多了，那你為什麽一定要削減了腦袋讀大學呢？”
小夥子說，“因為那是夢想！”
秦淼點了點頭，指著山頂，“那上麵是夢想！”
又指著山下已經建成的賓館，“山下麵是現實！”
小夥子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沒聽懂。
工程上的細節奇妙，就不想再聽他多說什麽，按照之前和楊濤溝通過的結果，一一告知之後，秦淼便不再跟乙方浪費時間。
恰巧這個時候幾輛摩托車駛了進來。
風塵仆仆的幾個人夾著黑色的漆皮老式公事包下了車，拍了拍身上的灰，帶頭的人看見秦淼的時候，就笑著露出了自己那一口大黃牙。
“小秦，今天忙不忙？”
秦淼朝他露出一個職業的笑容來，“羅鎮長怎麽又來了？”
這個又字說的很精髓，羅順最近經常來，要說時間節點的話，大概是秦淼出現在白馬山下的時候，他出現的頻率也就變高了起來。
“小秦，我就是過來看看你們的工作進展的順不順利。”
“這個上麵的領導馬上要下來檢查工作，我也希望你們這邊嗎，不要出任何的紕漏。”
“我也是希望你們能積極配合我們的工作嘛！”
秦淼皮笑肉不笑，心想，你怕是搞錯了主被動關係。
你們領導下來檢查工作跟我們有什麽關係？
就是要配合工作，也應該是地方官方配合我們的工作才對！
當然這樣的話也絕對不可能從秦淼的嘴裏說出來。
工程方代表看到秦淼已經被這個鎮長給糾纏上的時候，他趕緊說，“秦總，羅鎮長，我這邊先過去忙著了，你們聊。”
羅鎮長甚至連看都沒看他一眼，秦淼倒是很客氣，“李工，辛苦你了。”
“不客氣！”
李工拿著設計圖紙，不斷的搖頭歎氣和手下安排了一些工作之後，看到一個老熟人，正坐在山坡的斜麵上，望著遠方怔怔出神。
他一路小跑過去，來到山坡的斜麵上和他一樣往那個地方一坐，順便給他算了一支煙。人就這麽有一口沒一口的抽了起來。
“你說你設計的這是鬼什麽鬼東西？這個讓我們怎麽建？”
旁邊的人看了看圖紙，“設計稿雖然是我們出的，但是創意卻是甲方給的，我們是一家公司的，我總不可能存心整你吧？”
李工歎了一口氣，“你知道剛才甲方跟我怎麽說的嗎？他指了指山上說那是夢想，然後指的是山下這些平平無奇的房子，說這是現實。”
“你聽聽這些有錢人說話，真特麽有哲理。”
“人家說的也沒錯呀！從現實到夢想，那就是用錢一步步給堆出來的，我們隻不過是人家實現夢想的工具而已。”旁邊的小夥子非常現實的說了一句。
李工心裏還是不舒服，“我在跟你正經說話呢，你說你心不在焉的，到底在幹什麽呀？”
“孩子當中那個姑娘，你看到了嗎？真美！”
李工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咧著嘴說，“隔你媽這麽遠，怎麽看得清？”
“看不清就對了，看清了就會陷進去。”
“你們這幫搞設計的，是不是腦子有病啊？就不能正常說話嗎？”
李工覺得看了姑娘就應該大大方方的看，還特麽遠遠的看，有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