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眾人逼迫
“就是,女人的清白毀了,就都完了!你居然還有臉活著!”這人很是氣憤,瞥了林清一眼又道:“咱們豐良村的女人就沒有一個不剛烈的!隻有你!”
林清站在暮靄中,臉上還沾染著血跡,她忽而笑了,像是鬼魅一般。
“難道死是一件很值得炫耀的事情麽?留著一條命同那敵人拚了,死前在帶走幾個仇人一同上路,這不是更為快活?”林清嗬嗬一笑,難以置信的搖搖頭,這裏人的思想真是奇怪。
有人當即道:“那是男人的事情,我們女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能做什麽?”
林清眸光凝結成冷冷的霜,她咬牙道:“仇恨當前沒有男女,因為你是女人他們放過你了麽?因為你是女人,更為柔弱,所以隻會死的更慘。”
“可是……”眾人居然啞口無言,隻剩下程夫人尖利的哀嚎聲。
良久之後,程剛澤發話,言語中帶著恨意,“你既然是我程家的兒媳,那就要聽從我程家的安排。”
他抬頭看著林清,目光威懾,“你已失節,就殉身吧,陳全了你的清白,也成全了程家的清白。”
“讓我死麽?”林清笑著搖搖頭,真是可笑,她在歹人麵前都沒能死,居然要被自己人殺了。
“快來人啊,將林清給我壓下去!”程剛澤發了話,指揮著眾人。
一群家丁朝著林清衝了過來,手裏拿著棍棒。
林清冷冷道:“我剛剛死裏逃生,沒想到到了家依舊還是不能逃脫同樣的命運。”
她飛上馬,在眾人錯愕的神情,對著眾人喊道:“我和你家兒子還沒有拜堂,那我就不是你家的兒媳婦,你們就不能管我生死!”
不,是任何人都不能掌管她的生死。
程剛澤怒氣衝衝,“好好,你們都給我回來!我是不能管你這個還沒拜堂的兒媳婦的生死,但是你且看著,整個天下,哪裏能有你一個沒了清白的女人的容身之處!”
隻是街上已經傳來了噠噠噠地馬蹄聲,林清揚鞭遠去,他說的話林清根本就沒聽見,就算是聽見了,她也不會放在心上。
林清是林家的女兒,能活著回來,是誰都意想不到的。
林母驚喜的看著林清,仔仔細細的打量,痛哭著將林清擁入懷中。
“清兒,我的清兒,我們以為你已經死了呢!”林母淚眼婆娑,摸著林清臉上的血跡,心疼的掉眼淚。
林清吸吸鼻子,她最受不了的就是這種親人之間的羈絆。
“等下你好好的洗個澡,想吃什麽,娘給你做!”林母滿心滿眼的心疼。
但是除了林母,林家其他人都在沉默中,看著林清欲言又止。
林母將林清推進了她的閨房中,小聲的說:“你先洗澡,娘給你準備些吃的。”
熱氣騰騰的水,洗去了林清一身疲憊,她穿戴好衣服後,剛走到大廳處就聽見了裏麵傳來了激烈的爭吵。
“清兒不能留在府中!她能活著回來,這其中緣由你有沒有想過?”是林父的聲音,壓製著音調道:“清兒的清白說不定被毀了,你現在留她在府中,你讓程家這麽想?”
“可是她是我的女兒啊,我不能看著我的女兒受苦,我不留著她,你讓她今後怎麽辦?難道真的要讓清兒去殉身自盡麽?”
林母的聲音很是崩潰,“我做不到啊,那是我的女兒,從我身上掉下來的肉!”
“母親,你要知道,清兒若真留在咱們林家,那咱們林家的所有女眷可就受到了牽連,會說我們林家教育出來的女兒傷風敗俗,不知羞恥,不知名節為何物!”
這人是林家的兒媳,鄒燕,言語之間帶著鄙夷,“要真到那個時候,我的名聲豈不是也毀了?”
說完,她就哭哭啼啼的嚎了起來。
林清站在門外,無奈的搖搖頭,不想她九死一生的回來,居然都沒有她的立足之地。
“父親,母親,我是來告別的。”林清赫然開口,“我定然不會連累你們。”
眾人皆是一驚,看著林清頗為尷尬。
“清兒你要去哪裏?”林母疾步走到林清身邊又問:“你要去哪兒?”
“你又能去哪裏呢?你一個女人家,你就留在府中,我看誰敢能把你怎麽樣?”林母赤紅著雙眼擋在了林清的麵前,她掃視眾人,“若是你們容不下清兒,那我就和清兒一起走!”
“母親,你怎麽這麽的糊塗?”鄒燕目光瞟過林清,帶著斥責,“林清已經失了清白,隻怕隻能自盡殉身了!否則林家和程家的顏麵在哪裏?女人的名節最重要,母親你連這個道理都不知道麽?”
林清看著她道:“我沒有被人糟蹋。”
“怎麽可能?”眾人看著她,不相信的搖搖頭,“女人到了那種地方哪裏還有什麽清白可言?”
“隻要將他們全部殺死,我不就可以活著了麽?”林清的語氣很平淡,就好似再說殺雞一樣的自然。
眾人皆是吃了一驚,麵麵相覷。
“妹妹別說笑了,幾個男人都不一定能逃出來,你哪裏是那些蠻子的對手呢?更何況你隻是會一些皮毛而已。”鄒燕上下打量林清,林清說的一個字她都不信,這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這裏的女人為了防身都會學上一兩腳的功夫,但是都是些皮毛而已,能做的大概也就是在受辱之前自盡個痛快,逃走的能力是沒有的。
“你若是要走,就趕緊走吧,如是讓旁人知道了你這般苟且偷生,那我林家哪裏還有什麽顏麵?”林父歎了口氣,看著林清道:“我讓人給你準備了盤纏,你帶著走吧,從此以後我們和你再無半點瓜葛。”
在這樣的時代裏任誰都怕受到牽連,林清自然明白,但是這裏的人都是這個身體的親人,居然也這般的無情。
除了林母一直拉著林清的手,哭的撕心裂肺地不讓林清走,其他的人沒有一個出口挽留。
“你等等,你等等!”林母擦了一把眼淚,起身快步往寢室走去,她一股腦的將她這些年攢的錢還有首飾都塞進了包裹裏。
林清踏出了家門,回頭看了一眼,再次牽上那匹戰馬。
“清兒!”
林母淒厲的喊了一聲,拿著一個包裹衝了出來,她哭的像是個淚人一般。
“這些你都拿上,都是我留下來的體己錢,你拿著,等你穩定了,你就給家裏捎個信,我也好知道你過的好不好。”林母硬將包裹塞進林清手中。
“好。”林清點頭,拎上包裹,緊緊的抱住林母,“我會沒事的。”
原來這個村子真的容不下她,林清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要去哪裏。
她上了馬,俯視著眾人。
林母不舍,其他人卻是明顯的鬆了一口氣。在這樣搖搖欲墜的年代,能活著就是最大的慶幸了,誰有能管的了誰呢?
林清剛想拉上韁繩揚鞭,忽然就聽見一聲口哨聲,劃破了夜空,像是利箭一樣,聲音尖銳。
坐下的駿馬忽然像是受了驚一樣,馬蹄高高揚起,長嘯出聲。
遠處傳來一聲聲馬蹄聲,忽而逼近。
“啊——是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