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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手足兄弟

  與世隔絕的私人島嶼上,聶穹一放下電話,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盡管他已十分蒼老,生起氣來,震懾力也不輸給壯年人,近身伺候的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隻更加關注他的一舉一動,免得怠慢。


  兩手搭著輔助行動的拐杖,往下一杵,發出沉重的悶響,他頭也不回的問:“老大呢?給我把人找來!”


  “是!”


  兩分鍾後,聶清揚邁著不靈便的腿,一瘸一拐的來到聶穹麵前。


  他的五官雖然也很出挑,像聶家其他小輩一樣沒有浪費這優良的基因,可太過瘦弱,給人一種病秧子的感覺,偏陰柔的氣質。


  三十出頭的年紀,沒大聶清奇幾歲,卻由於常年待在室內,鮮少經過紫外線照射,膚色異常白皙,很顯年輕。


  並且他的氣場比聶清奇弱太多,說他才是聶家的老二,也不會有人質疑。


  “爺爺,您找我?”聶清揚微微低頭,滿麵敬意,說話的聲音也很輕。


  “清揚,你是不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就是學不會長記性呢?我為什麽把你關在這裏,不讓你踏出島上一步,你怕是全忘幹淨了吧?”聶穹站了起來,和聶清揚隻隔著一步的距離。


  人上了年紀,身體會萎縮,腰杆會佝僂,睨視著聶清揚的聶穹比自己孫子矮了不少,身上散發的壓迫感,卻能讓聶清揚連眼珠都不敢亂轉,眉頭繃得緊緊的。


  “爺爺,是不是老二他跟你說了什麽,我隻是……”


  聶清揚硬著頭皮跟聶穹解釋,聶穹卻用單手扶著拐杖,抬起另一隻手甩了聶清揚一巴掌,這“啪”的一聲脆響,並未讓聶穹解氣,他怒目圓睜,每一條皺紋的走向都稍稍變形。


  “你當我老糊塗呢?這種瞎話,你也敢拿來蒙我?”


  聶清揚臉上很快顯出清晰可見的巴掌痕,那赤紅的顏色被他慘白的膚色襯得更鮮豔,且微微腫脹,可見聶穹就算老了,當年也是個厲害人物。


  “誰讓你叫你弟弟回來的?說!”


  垂在褲腿兩側的手慢慢攥在一起,聶清揚的腦袋埋得更低,“沒人指使我,真的是我……”


  “啪!”聶穹反手又是一巴掌,擺明了不相信聶清揚。


  接連挨了兩巴掌,聶清揚的身體也確實單薄,有點禁不住,往後退了半步。


  “站回來!”


  聶清揚立馬照做,就像個訓練有素的士兵。


  “我再問你一遍,是誰!讓你把你弟弟叫回來的!”


  攥成拳頭的手在發抖,聶清揚緊緊閉著嘴,不再重複之前的回答。


  見狀,聶穹冷笑著用拐杖的尾端抬起聶清揚的下巴,迫使對方看著他,“你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是誰了嗎?”


  即便不能低頭,聶清揚的眼皮也是下塌的,在濃密睫毛的遮擋下,他眼瞳裏的內容和光澤都不太明朗,臉上相對稱的兩個巴掌印也比之前更腫脹了。


  聶清揚選擇用沉默來應對一切,和聶清奇回避聶穹的問題時,采納的方式基本一致,不得不說兄弟倆脾氣挺像。


  但聶穹會對聶清奇妥協、讓步,對聶清揚就嚴苛的多,甚至是冷酷。


  “我生了你爸這麽個不爭氣沒出息的東西,你爸又生了你這麽個沒出息不爭氣的東西,冤孽!清奇是你的手足兄弟,你那點不該有的念頭,還沒斷嗎!”


  聶穹最後的詢問近乎於吼,發黃、渾濁的瞳孔,寫滿對聶清揚的失望,還連著用拐杖杵了好幾下大理石地板。


  聶清揚依然不吭聲,辯解會挨打,他幹脆就不辯解了。


  或者,他就是默認了。


  聶穹的指責和訓誡,沒能讓他有多大的反應,他木木的站在那裏,讓人不懂他是油鹽不進,還是心懷委屈卻不肯說。


  搓了搓腦門,聶穹好像很苦惱,不知該拿聶清揚如何是好。


  轉回身,他斜對著聶清揚,抬眸時,煩擾和苦惱沒了,被一片決絕的悲戚取代,“子不教,父之過,你爸躺了那麽多年,想來是不會醒了,索性,就讓他解脫吧。”


  瞳孔一顫,雕塑般的聶清揚終於肯正視聶穹。


  見聶穹不是嚇唬他,他“撲通”一聲,不假思索的跪下了。


  聶清揚用哀求的目光仰望著聶穹,一個字也沒說,聶穹便知道聶清揚這是服軟了。


  聶清揚不愛說話,最真實的表達,便是肢體語言,話越多,越假。


  聶穹何嚐想結束自己兒子的性命,可聶清揚犯了大忌,他也是沒有辦法,不動兒子,難道動孫子嗎。


  兒子是植物人,有沒有機會醒過來要看天意,孫子,拋開腿腳和心理不健全,人生還有大把的光景。


  也是家門不幸,這父子倆都曾讓聶穹頭疼不已,且不受馴服,但他能怎麽辦呢,打斷了骨頭連著筋,除非萬不得已,否則他真的下不去手。


  “肯認錯了?”


  “認。”


  偏過頭,聶穹不去看被迫屈服的聶清揚,隻擲地有聲的下達最後通牒,“沒有下一次。”


  “是。”


  回到椅子上,聶穹接過隨從遞來的茶盞,慢悠悠潤了喉,才道:“我們的約法三章,你還記得吧?”


  “記得。”聶清揚機械性的回答著問題。


  放下茶盞,聶穹平視前方,“記得就好,給我一字不差的重複一遍。”


  眼觀鼻,鼻觀心,聶清揚語調平緩的說:“一,不得傷害家人;二,不得彰顯身份;三,不得出島;四,不得與外人來往。以上若有違背,自動和聶家脫離關係,無權參與財產分割和遺產繼承。”


  “起來吧。”


  聶清揚如牽線木偶般聽話,仿佛沒有自我意識。


  “去你爸的病床前,接著跪,跪夠二十四小時,當著他的麵,給我喊一千遍兒子不孝。”


  “是。”聶清揚退後一步欠了欠身,準備去執行聶穹對他的懲罰。


  “等等。”


  聶清揚令行禁止。


  “知道為什麽要讓你喊兒子不孝嗎?”


  聶穹不怒自威的暗示,沉甸甸的,聶清揚也並非不聰明,他聽得出這是要挾,“知道。”


  “知道就好,去吧。”


  目送聶清揚拖著那條留下永久性傷殘的腿退出他的視線,聶穹無奈的歎氣,心力交瘁……


  監護室外,被聶清奇用追魂奪命Call聯係上的路鳴開口就罵:“你大爺的聶清奇!”


  路鳴的聲音震耳欲聾,聶清奇不得不把手機拿遠些,“起床氣還挺大。”


  “你丫故意的是嗎?起床氣?老子剛閉眼!剛閉眼你懂嗎!”要不是手機鈴聲吵個不停,路鳴是真沒精神搭理。


  眸中劃過一抹促狹,聶清奇抬手刮了刮鼻尖,毫無人性的說:“那就索性別睡了,趕緊過來一趟。”


  路鳴沒吭聲,大約是被氣得沒脾氣了。


  可這並不影響聶清奇理直氣壯的召喚他回來給依雲站崗,“施妤還有個同夥,跑了,我得去找施妤問清楚,你來替我一陣兒。”


  “有屁你不能早放?非得來回折騰我?”


  這點路鳴就真的冤枉聶清奇了,看在路鳴困得不輕的份上,聶清奇沒辯駁,隻說:“等我問出來,你就能回家睡覺了,絕對沒人再騷擾你。”


  路鳴不作答就把電話給掛了,聶清奇笑了笑將手機揣回兜裏,然後就氣定神閑的靠在窗邊等,絲毫不擔心路鳴不會來。


  誠如聶清奇所料,路鳴雖在電話裏罵得凶,卻沒讓聶清奇等太長時間。


  為了早去早回,盡快放路鳴回家睡覺,聶清奇交代了注意事項,就匆匆離開了。


  他來到施妤身邊時,施妤還處在被孫媽打擊的傷心欲絕的情緒裏。


  一個眼神屏退把守的傭人,聶清奇關上房門,麵無表情的俯視著跪坐在地上的施妤。


  關門聲讓施妤揚起臉,見到聶清奇,她潸然淚下。


  施妤哭得梨花帶雨,聶清奇眼神冷漠的徑直發問:“你的同夥,叫什麽名字,你們怎麽聯係,我時間有限,你最好配合點。”


  聶清奇的口氣無比疏離,拷問犯人一樣直截了當,仿佛跟施妤多待上一秒,他都是抗拒的。


  聶清奇有迫切想知道的,施妤也有,於是她並未回應,隻目光淒迷的反問道:“你打算怎麽處置我?”


  施妤不回答問題,聶清奇深深皺眉,“你覺得呢?”


  目不轉睛的望著她愛而不得的男人,施妤鼓起勇氣試探道:“你不要我了是嗎?”


  無法理解施妤總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一廂情願的說著曖昧不清的言語,聶清奇反感到不想接話。


  “你要丟下我,堂堂正正的去追求尤依雲了嗎?”每說一個字,施妤的心就更痛一分,卻非要自虐般的刨根究底,似乎聽不到聶清奇肯定的答複,事情就還有轉機。


  “不然呢?你問這些你明知道答案的問題,有意義嗎?”施妤一副被拋棄被辜負的受傷模樣,讓聶清奇惱火的很。


  他們之間從未有過感情,施妤卻偏要強加給他一些他不接受的東西,施妤到底要自娛自樂、自我感動到什麽時候才能清醒。


  要不是當初的那場事故,他和施妤不會有太深的交集,施妤對他來說,和街上的路人沒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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