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姐姐

  姆媽粗鄙，在顧澤淵醒來之後用熱水燙了燙他已經被嚴重凍傷的手，她認為熱水一燙就會好了。


  男孩沒有反抗，被她抓著小手塞進熱水盆裏，吭都沒吭一聲。


  之後，熱與冷的交融使他的手流血不止，皮膚直接裂開了。再然後，就是葉繁兮看到的這個樣子了。


  手被凍傷真的很難受。


  很癢。


  暖氣房裏手會有密密麻麻，刻骨的癢，癢的讓人恨不得砍了這隻手。他忍不住撓，撓的鮮血淋漓，很疼。


  這些顧澤淵都可以忍。


  可是當女孩小心翼翼執起這雙手時，這種痛苦好像就放大了無數倍。


  男孩把頭靠在葉繁兮肩上，垂著的長長眼睫像蝴蝶的翅翼一樣輕輕顫抖。


  “阿兮，手很癢。”男孩脆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很想撓。”


  葉繁兮看著他手上明顯被撓出來的血痂，明確製止：“不可以撓！你忍忍，不可以撓！會流血。”


  “可是很癢！很難受！”顧澤淵可憐兮兮的舉手抗議。


  難受？


  “我給你呼呼，呼呼就，不難受了！”葉繁兮小心的捧起他的手，輕輕地吹氣。


  酥酥麻麻的感覺從手上傳來，顧澤淵看著女孩低頭吹氣的樣子，心裏升起一陣奇異的幸福感。


  ……


  後來幾天，有一次秦語在帶著顧澤淵他們做遊戲的時候，也摸到男孩粗糙腫脹的手，發現他的手凍傷了之後，某天給他買了一隻凍瘡膏。


  因為她自己很忙，還要照看其他小孩，就拜托葉繁兮幫她監督顧澤淵每天都要抹那個味道奇異的藥膏。


  別的小孩一度被熏的離他們很遠，葉繁兮身上也帶了股凍瘡膏的味道，惹得小蘋果很嫌棄她。


  一個難熬的冬天終於過去了。最後一次上了藥之後，顧澤淵的手又恢複了細細短短的樣子。


  葉繁兮滿意的用小胖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好了，這次以後，就可以，不抹了。”


  對自己把他的手從豬蹄恢複成小白爪爪的效果很是滿意。“下個冬天，不可以，再凍傷了。”葉繁兮瞪著大眼睛，認真的告誡他。


  想了想，又添了一句：“以後每個冬天，都不可以。”


  冬天過去了，春天來了。孩子們也從一個一個裹成了小北極熊的團子穿回了薄薄的毛衣。校園裏的積雪慢慢融化，窗外的鳥雀也開始嘰嘰喳喳的叫。


  葉繁兮發現自己長高了一點，原來和顧澤淵差不多的個頭好像比他高了一點點。


  於是某天，她照例摸完了顧澤淵的頭，盯著他：“顧澤淵。”


  “嗯？”


  “你以後要叫我姐姐。”


  “為什麽？”男孩不解。


  “因為，我比你高啊！”葉繁兮理所當然的道，小臉不自覺有點紅。家裏她是最小的，上頭有那麽多哥哥，她都沒有體會到當別人哥哥的感覺！

  但她是女孩子，所以可以當姐姐。跟她玩的最好的就是顧澤淵，那她就勉為其難當他姐姐吧！


  “當你的，姐姐，以後，就會更好的，保護你。”葉繁兮開條件。


  好吧。


  “姐姐。”男孩軟軟的聲音響起。


  姐姐，是更親密的關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