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步煙的死

  男子襲一身白衣，半卷的頭發披散在雙肩，手中拿一根碧綠色的玉蕭，細細吹奏著。


  望著那男子蔚藍色的雙眸，約兒怔住了。


  男子的眼神很溫柔，沒有一絲敵意。恐怕任何一個人，就算是日日受到責罰的罪犯，見到這一雙眼睛，都會將他默認為自己的朋友，而非敵人。


  他是誰？是來救自己的嗎？

  的確，這男子就是紅林教皇月夜無，他是為約兒而來的。


  見約兒目不轉睛的望著自己，月夜無停了簫聲，向著約兒笑笑。


  簫聲一停，那箭矢沒了力量，“簌簌”掉落在地上，如雨點的前奏。


  禦林軍驚住了，打量著月夜無，心下有些驚恐。


  這男子何許來曆，竟能用簫聲控製箭矢？傳說隻有紅林教才修煉這種魂術，莫非他是紅林教的人？


  “你是何人？”隻聽易井質問道。


  男子沒有理會，徑直走到步煙身邊，不覺得神情淒愴起來。


  步煙的背上插了無數的箭矢，一根根，一道道，預示著殘忍和血腥。


  將步煙的身子抬起來些，約兒鑽出來。隨後，月夜無又是一手托起步煙的脖頸，一手在她在後腦勺一擊，隻聽到“嗖嗖嗖”的幾聲，步煙背上的箭矢已然飛出，在半空畫個簡單的弧線後，掉在地上。


  小心翼翼將步煙扶起來，月夜無開始為她療傷。


  那些禦林軍見此也是不耐煩了，蠢蠢欲動。


  “首領，怎麽辦？”一個禦林軍問道。


  “此人來者不善，先抓了他，交給皇後定奪。”易井道。


  “是！”手下人答應著，舉起武器，朝月夜無襲去。


  月夜無鎮定自若，仍舊在步煙身上擺弄著。


  約兒卻是著了急，望著舉刀奔來禦林軍，像是熱鍋上的螞蟻，道：“叔叔，叔叔他們過來了，他們要抓我，救我，叔叔……”


  聽到叔叔這個稱呼，月夜無怔了一下。


  我為你姐姐的未婚夫，你卻叫我叔叔。也罷也罷，如今我們未曾相識，單看年齡，的確是叔叔，暫且如此吧！


  向著約兒笑笑，月夜無道：“我知道。”隨即又去埋頭做自己的事情。


  救人之事，不能分心。


  約兒害怕的向後縮，扯住叔叔的衣角，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


  她不想死，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她不想死啊！


  也就在這時，那禦林軍要舉刀向月夜無砍下去的時候，突然間一襲紅衣飛過，隻聽到“砰砰砰”幾聲響，禦林軍手中的刀劍紛紛斷裂。


  禦林軍嚇了一跳，隨即後退了兩步。


  約兒一驚，抬頭間，隻見到一個紅衣女子出現在跟前。


  女子的頭發很長，披散到腰間，頭上沒帶一件飾品，卻有種說不出的英氣。


  在女子的右手上拿一把紅色長劍，正發著刺眼的光芒。


  “逆天劍……”隻聽易井驚叫道。


  逆天劍這是女子的魂真，女子手中的長劍隻是承載魂真逆天劍的實體。


  女子沒有理會，將劍一橫，左腳邁出一步，隻見到一到紅光一閃，隨即是一陣慘叫，女子再次站回原地，但那些禦林軍卻已倒在地上，不能動彈。


  約兒注意到，禦林軍他們的手腳上都有著很深的血痕，應該是這位紅衣姐姐將他們的手腳筋脈挑斷了。


  禦林軍都是嚇住了，望著女子，又是一陣恐懼湧上心頭。


  剛才他們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這女子會動手。也就是這一瞬間，他們還沒有來得及反抗，紅衣女子竟然挑斷了他們三十人的手筋腳筋，魂力之高，不可想象。


  女子嘴角露出諷刺笑來，道：“最高魂力隻有六階，不堪一擊。”


  六階魂力在禦魂大陸之上已經算是高手中的高手了，這女子居然用“不堪一擊”來形容？當真非同一般。


  女子望向月夜無，左手的長劍即刻消失，右手一拂，一支碧色的鈴蘭花捏在手中。


  將鈴蘭花插入發髻，女子緩緩走到月夜無身旁，盈盈行禮，叫了聲：“主人，”


  “嗯！”月夜無點點頭。


  “是！”女子道，站到一邊，不再打攪。


  約兒望望女子，心裏嘀咕著：這姐姐好奇怪，冷冷冰冰的，還這麽厲害，居然能打過這麽多的人。這姐姐是什麽人？這叔叔又是什麽人？


  也不多想，約兒又去看步煙。


  此刻月夜無已經收了魂力，將步煙抱在懷中。


  身中數箭，步煙不可能活了，月夜無運魂這麽久，也隻能讓步煙停留這一刻鍾。


  眼睛緩緩睜開，步煙看到了月夜無，有些驚喜，更多的是激動。


  “主……主人。”步煙聲音氣若盤絲。


  “我在，我在……”月夜無道，抓住了步煙血跡斑斑的手。


  “主人，步煙……步煙將公主帶出來了。”步煙道，望了眼約兒，欣慰的笑了。


  “你做的很好，主人為你驕傲。”月夜無道，眼角轉過一絲憂傷。


  月夜無並不想犧牲步煙，他不想犧牲任何一個人，隻是救出約兒不得不有人犧牲，他無從選擇。


  步煙笑了，能得到主人的誇獎，這是她此生最開心、最幸福的事情。


  “可是步煙……步煙恐怕不行了。”步煙聲音哽咽著。


  身中數箭，她知道自己活不了了。


  “你放心，你的家人主人會安排妥當的，你所有的後事主人都會幫你解決的。你安心吧！”月夜無道。


  為紅林而死的人，月夜無從來不會虧待他們，也不會虧待他們的家人。


  “多謝主人。”步煙道，隨即又是將臉轉向了約兒，聲音哽咽著。


  “公……公主……”


  “步煙，步煙姐姐你別死，母親死了，姑姑被抓了，我隻有你了。你別走，你別走好不好，溪兒好怕，溪兒好怕……”


  剛才那些話，約兒已經猜出了七八分，步煙要死了，要離開自己了。


  生離死別，原來是這樣的。


  步煙笑了，又是流下淚來，道：“公主別哭，步煙是要去天堂追隨小主了。您以後……以後就這跟著……跟著主人，他會照顧你，保護你，一生……一生一世的。”


  約兒扭頭，望向月夜無，也沒多想，又是轉過頭去，要說些什麽，隻見步煙身子一低，已經沉沉的睡下。


  步煙嘴角掛著微笑，沒有一絲的不舍，安詳的離去。


  她去了天堂，她會在天堂遇到母親，和母親一樣，在天堂找到自己的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