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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任之初

  輕炎將隨身所帶的一塊碧色玉佩解下,遞給夏珠。


  夏珠接過,細細打量。這玉佩做工倒不怎麽精細,不過樣式還不錯。多年前就見輕炎帶著,卻不知有什麽深意?

  也不管有什麽深意。輕炎日日帶著,多年不曾丟棄,便代表著玉佩對他意義非凡。今日他既將這意義非凡的玉佩贈給自己,便也代表自己對他意義非凡。即便不是意義非凡,也必定十分重要。


  隻是不知輕炎贈這玉佩,所為何事?與救自己離開,有何幹係?

  夏珠隻將玉佩捂進懷中,又問:“輕炎哥哥,這是?”


  提起此事,輕炎倒有些傷感。雖也不知這傷感來自何處。


  輕炎道:“珠兒,我幼時曾有一結拜的兄弟,名曰任之初。多年前在我輕府中玩耍,你該見過的。他如今去了希國謀生,在希豹府中當差。


  你去了希國後尋他,將這玉佩給他。告訴他,是我的吩咐,讓他無論如何護你,護你周全。近日事務繁忙,我恐顧不得你。你且忍耐幾日,記住,一定要忍耐,不可任性。輕炎哥哥會盡力找機會去希國尋你,到時安排救你之事,明白嗎?”


  任之初是鳳天閣的人,如今在希豹府中,任護院一職,其實暗地收集情報。


  在還沒去希國之前,任之初常在輕宇將軍左右,一來二去,便與輕炎認得了。


  如今輕炎也進了起鳳閣,且官職不小。按道理,任之初該是輕炎的手下。


  輕炎讓夏珠拿玉佩尋他,一來為幼時的情意,二來也是命令。情意可以不顧,但命令必須遵守,這是作為細作必須的節操。


  輕炎讓任之初不顧一切護住夏珠,也算做假公濟私。輕炎自知如此做的後果,但為夏珠,卻也不得不暫且放下那後果。


  夏珠聽此倒是想到什麽。的確,於她記憶中該有這麽個人。那恐是三年前的事。


  母親得了幾匹上好的綢緞,且命人為夏珠裁了,做成新衣。


  夏珠是那愛玩,愛張揚的。得了新衣,心中歡喜,自然要尋個心愛的人見見,得幾句誇讚。輕炎便是那心愛之人。


  故而一大早,夏珠細細打扮一番,換了新衣去尋輕炎。不料一進府便碰到一冒冒失失的丫鬟跑來,直直的將茶水灑了她一身。


  夏珠的性子,自是容不得的。隨手給了那丫鬟一巴掌不說,定要將她手砍下來才解氣。


  自然,夏珠這眼裏容不得沙子的,也必得如此不肯罷休。


  丫鬟嚇得跪地磕了許多頭,仍舊不解夏珠之氣。此刻便是任之初出來,為丫鬟護短。還說些什麽“衣服能有多貴重,怎比得一雙手。公主刁蠻任性,難怪不得公子喜愛。”


  唔!本來隻是一雙手的事,如今這夏珠氣的也不隻是一雙手了,兩條命都嫌少。


  最後還是輕炎及時趕到,這才避免了一場血案。


  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夏珠命人賞了任之初整整一百棍,直打的他血肉模糊,這才罷休。


  唔!倒是記得,當初任之初幾個月不曾下床。


  至於那丫鬟,夏珠自是要罰的,奈何輕炎極力阻止,還說什麽“罰她便是罰自己。”之類的話,夏珠這才咽下那口氣,饒了她。


  後來夏珠才知,原那丫鬟叫飛花,輕炎早對她有情。且情意不淺。


  不過也罷了,那飛花已不知死了多少年了。多大的醋意她也該消了。


  想到此處,夏珠心涼了半截,幾近身子癱倒。


  誰會料到她堂堂的夏國公主竟會落到這般的田地?誰會料到她有一天也會有求於一個下人?

  唔!風水輪流轉。今年轉的有些太低。


  當初自己險些要他的命,如今栽在他手上,他還不將自己弄死?

  如今,夏珠隻盼望別在希國遇到他,求他護自己,怎麽可能。不過,若如此說,自己豈不是必死無疑。


  不行,一定還有別的辦法,輕炎一定會幫自己的。


  夏珠且低了頭,扯著輕炎,道:“輕炎哥哥,我幼時曾與任之初有些過節。你看此事……”


  輕炎道:“珠兒,你如今該知道自己從前做了多少錯了?”


  夏珠目光暗淡了:知道了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事情已經這樣了,還有後悔的餘地嗎?


  自然,夏珠知道輕炎的意思,她必須裝的乖巧。


  隻見夏珠提了衣衫,跪在輕炎跟前,隻扯著他的衣袖,幾近哭出來,道:“輕炎哥哥,珠兒知錯了,你幫幫珠兒,珠兒知錯了。”


  輕炎將夏珠扶起來,道:“珠兒,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如今回頭,還來得及。”


  夏珠道:“輕炎哥哥可是有辦法?”


  輕炎道:“莫要擔心。任大哥是那知理明事的,他大你十幾歲,自不會為此事與你計較。再者,這是我的命令,他隻顧完成任務,絕不會以權謀私,針對於你。且放心吧!”


  “真的嗎?”


  “當然。”


  聽輕炎這般說,夏珠才放心許多。


  且將一顆七上八下的心平複了,夏珠整整發髻,隻道:“輕炎哥哥,多謝你的大恩大德,珠兒這輩子都會銘記於心。”


  輕炎歎口氣,摸摸夏珠的腦袋,道:“隻願你日後莫要再做傻事,一切安然無恙,我也省心些。”


  於輕炎而言,他真的希望夏珠能過得幸福,衷心的希望。


  夏珠臉上略掛著些笑,她知輕炎待她好,患難見真情,沒一絲錯的。輕炎值得她托付一生,她於這落難之際還有著一絲欣喜,因為她不曾走眼,不曾看錯人。


  靜靜將輕炎望著,那曾是她最大的心願。夏珠心略醉了,身子向輕炎傾斜,道:“輕炎哥哥,你知道嗎?這身衣服,我此生,隻願為你穿。”


  輕炎略顯得慌亂,更多的是憂愁。他並不希望夏珠待自己有過多的感情。自己倒是沒什麽所謂,隻是她……這會害了她。


  夏珠她該為自己而活。


  也不知該如何回答,輕炎隻望望門外,將夏珠推開,道:“我在此逗留太久也不大好,你好好休息,我改日再來看你。”輕炎轉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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