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涕淚橫流
徐海恰好從門前路過。
看見蘇宛,他賠笑:“蘇總,您這是?要下班了?”
“嗯。”蘇宛淡淡點頭,“你也別加班了,早點回家吧。”
“哎,是是。”徐海難得被蘇宛關切一句,一張臉頓時笑成了花兒,“謝謝蘇總關心。”
“……”
蘇宛無語。
她其實壓根就沒有關心徐海的意思,隻是想要早點讓加班的人離開,好關閉從外頭進入孟氏大樓的通道,免得被人鑽了空子而已。
不過,既然徐海非要這麽覺得,那她也不會選擇拆台掃興。
蘇宛默默轉身,下了樓。
樓下,一道人影微微佝僂地站在那裏。
他身上全是髒汙,已經邋遢到了看不出身份的地步。頭發像毛氈一樣板結起來,透著一股油膩的臭氣。至於臉上,更是肮髒得要命。
看見蘇宛,那人影頓時兩眼放光,不管不顧地衝了過來:“宛宛!蘇宛,是我!”
蘇宛壓根就沒想到,對麵會有個人忽然衝過來。
她不由驚了下,眼神也冷了下來:“誰!”
對麵的人影戛然而止。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臉上泛起茫然不知所措的表情:“宛宛,我,我是爸爸啊。”
等等,這人居然是蘇自山?
蘇宛沉默,心底卻是狠狠震驚了下。
她擦擦眼睛,仔細地看向對麵的人。果然從那狼狽又局促的身形裏,看見了幾分蘇自山的影子。
隻是好端端的,蘇自山為什麽會在這裏。
難道說,他是為了賣慘?
蘇宛擰眉,沉聲道:“你是故意把自己弄成這樣,來找我的?”
“不,我沒有。”蘇自山連忙搖頭,表情幾乎要哭出來,“宛宛,我怎麽敢輕易來找你呢。我、我現在實在是活不下去了啊!”
前幾天被蕭墨塵警告過一通之後,蘇自山就已經不敢再來打擾蘇宛了。
實際上,他也的確是偃旗息鼓了幾天。
如若不是後來,蕭墨塵對他的打壓實在太過。
他先後經曆了被房東趕出來、露宿街頭,從親戚好友那邊借遍了錢,卻一無所獲。甚至是逼著陸琴出去借錢,也沒能從任何人手裏拿到一分的事實,眼看著就要活不下去。
直到這時,他才想起來,來找蘇宛。
蘇宛皺著眉頭,仔仔細細地打量了蘇自山許久許久。
確定蘇自山的表情不像是在作偽,蘇宛才算是放了幾分的心。
她沉聲道:“跟我走。”
“好、好的。”
蘇自山如獲大赦,連忙點頭。
蘇宛從側門,將他帶進了孟氏大樓。
由於蘇自山還在旁邊的緣故,蘇宛自己也不想和太多人打照麵。選了一條人少的路,帶著蘇自山來到二樓會議室裏。
饒是如此,這一路上,她還是遇見了下班路上的零星幾個人。
那幾個人看見蘇宛,連忙停下來,恭恭敬敬地點頭。
“蘇總好。”
“蘇總還要留下來加班嗎,真是太勤勉了。”
“蘇總您辛苦了……”
一聲聲帶著討好的寒暄。
蘇宛沒把這些人的討好放在眼裏,隻是淡淡點了點頭。
蘇自山卻是看得一陣眼饞,巴不得接受這些溜須拍馬的人不是蘇宛,而是自己。
隻是,這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蘇自山想想從前那些還能在蘇宛麵前耀武揚威的時光,幾乎要哭出來,唯唯諾諾地低頭。
蘇宛倒是沒有察覺到,蘇自山的情緒變化。
一路來到一個沒人的會議室裏,她坐下來,淡淡道:“說說吧。”
“呃。”蘇自山愣了下,連忙問,“說什麽?”
“你自己心裏清楚。”蘇宛擰眉,神色有些不耐煩,“說說你自己遇見的這些事情。說說你最近遇見了什麽,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看見蘇宛的眼神,蘇自山心底瞬間一寒。
他哪敢得罪蘇宛,連忙點頭:“好的。我、我知道了。”清清嗓子,就開始鼻涕一把淚一把地,說起了最近的經曆。
那天蘇自山走後,蕭墨塵直接對手下人下了命令,讓他們拚了命地為難蘇自山,讓他越為難,也就越好。
江城的人,有誰不知道蕭墨塵的本事。
聽見蕭墨塵一聲令下,他們一個個都恨不得想盡辦法將蘇自山趕盡殺絕。
於是許多人,都暗暗對蘇自山下了手。
蘇自山先是被房東從別墅裏攆了出來,接著又和陸琴一起,被人帶到孟婉晴墳前,逼著他們磕頭認錯。
蘇自山當然不願意認錯,掙紮著大喊大叫,質問他們憑什麽這樣做。
那群人卻是一臉的趾高氣昂、氣焰囂張。表示既然陸琴是個小三,那她就應該來到原配麵前認錯道歉。
蘇自山一聽這話,就知道對方是站在蘇宛那邊的。無奈之下,他隻能捏著鼻子,讓陸琴去給孟婉晴磕頭認錯。
陸琴原本還指望著丈夫為自己做主,誰知蘇自山壓根就是個窩裏橫的,對外人,卻是沒有一絲一毫本事。
心灰意冷加上無奈,陸琴也隻能咬著牙磕了頭,勉強算是給孟婉晴認了錯。
蘇自山也鬆了口氣,問旁邊的人:“我們這下可以走了吧?”
誰知,那群把他和陸琴一起帶到孟婉晴墓前的人一聽這話,頓時紛紛冷笑了起來。
蘇自山當時就有種不好的預感,強撐著問他們笑什麽。
“你說呢?”當時,那群人是這麽說的,“當初背叛了孟女士的人,可不止有陸琴而已。你蘇自山在孟女士屍骨未寒的時候,就迫不及待迎娶小三進門。你比這個賤人更可惡!”
蘇自山聽得眼前一黑。
他能預感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卻毫無辦法。
於是最終,蘇自山被那群人強壓著,跪下磕頭磕了很久很久。直到額頭前鮮血淋漓,那群人才肯放過他,狂笑著揚長而去。
至於蘇自山,則是暈厥在了孟婉晴墓前。等他清醒過來,才發現身邊連一個人都沒有。就連陸琴也心灰意冷地離開了……
……
蘇自山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心底也是委屈得不行。
他幾乎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訴說著,偶爾還偷偷看看蘇宛,想看看她有沒有同情自己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