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身世
蕭墨塵微微擰眉，坐了下來。
蘇宛也坐下了。
她坐在蕭墨塵身邊，心底有些不安，忍不住抓住了他的手。
蕭墨塵回眸看了蘇宛一眼，眼神柔和了幾分。
他默默回握住蘇宛的手，用力攥了攥，仿佛是在默然無聲地支持著她。
看見蘇宛和蕭墨塵的互動，外公不由微微點頭。
他們之間互相扶持的樣子，讓他十分滿意。
至少蕭墨塵和蘇宛的關係，看上去比二十多年前，孟婉晴和蘇自山表現出的關係，要讓他滿意得多。
想起自己早逝的女兒，外公沉沉地歎息了一聲，緩緩開口：“那是二十一年前的事了。宛宛丫頭，那天，你媽媽帶著蘇自山來到了我麵前。而蘇自山，還是個窮小子……”
回憶如一張大幕，緩緩拉開。
外公說起了當年發生的一切。
……
二十一年前的江城，還沒有蘇家這個世家的存在。
而孟家，正如日中天。
憑借著自己的本事，外公將孟家營造得如日中天。那個時候的外公，是光走在外頭，就要被不少人認出身份、湊上來套近乎的地步。
孟氏此時的條件，也是無比出色。
外公忙著跟外人簽約談合同都忙不過來，自然也就很久很久沒有注意到，自己獨生愛女孟婉晴的情況。
而，等到外公終於騰開手注意到了孟婉晴身上發生的一切。
事情，就已經來不及了……
二十多年前，一個普普通通的清晨。
孟婉晴的嘔吐聲，衝破了孟家老宅上空靜謐的氣氛：“嘔——”
外公在那天的上午，恰好沒什麽事。他當時正在吃飯，聽見這聲音，忍不住皺了皺眉，看向旁邊的女傭：“怎麽回事，小姐怎麽吐了？”
女傭低頭回答：“小姐說她最近胃口不好。”
“胃口不好？”外公皺眉，“這是怎麽回事，你怎麽也沒告訴我。”
女傭有些意外地看著外公：“老爺，小姐她沒有把這件事告訴您嗎？可，可是，小姐她明明就跟我說過……”
“跟你說過什麽？”外公眼裏精芒一閃，忽然意識到了什麽，“莫非她和你說，她已經將這件事告訴過我了？”
“呃……是的。”
女傭臉色不太自然地點了點頭。
外公微微皺眉。
這個女傭，沒有膽子在他麵前說謊。
也就是說，孟婉晴一定是在他麵前隱瞞了什麽。
聯想到孟婉晴莫名其妙的嘔吐，外公心底不由沉了沉。莫非……孟婉晴是，懷孕了？
外公頓時坐不住地站起身來，大步上了二樓。
二樓。
孟婉晴抱著馬桶，吐得厲害。
外公看了孟婉晴的房門一眼，發現她的房門留了一條小縫。
也是。蘭苑這邊的隔音一向不錯，要不是因為孟婉晴忘了關門，她嘔吐的聲音也不至於到了樓下。
外公麵沉如水地推門進去。
孟婉晴好不容易才吐完。
她漱了漱口，疲憊地低頭撫摸著小腹，完全沒有察覺到父親的到來。
而她的小腹弧度，也讓外公狠狠震驚了下。
孟婉晴的小腹微微凸起，起碼有了三個月的身孕！
“婉晴！”外公連聲音都在顫抖，“你，你這是怎麽回事。告訴我，這個孩子是誰的，到底是誰的！”
孟婉晴終於發現了父親的到來。
她捂著肚子，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煞白：“爸……”
外公憤怒地瞪著孟婉晴，臉色陰沉如鐵：“你說！孩子的父親是誰！”
孟婉晴臉色蒼白地站起身來，捂著肚子不停往後退。
她往後退一步，外公就上前一步，一步步地漸漸逼近，絲毫也不給孟婉晴喘息的餘地。
孟婉晴的眼淚，頓時就流了下來。
“爸爸，你別逼我。”她嗚咽道，“孩子的爸爸，最近、最近暫時離開江城了。等他回來，我一定會讓他上門提親的——”
“離開江城？”外公怒極反笑，“你有孕在身，這個男人居然還能離開江城到處亂跑？婉晴啊婉晴，這個男人到底有沒有把你放在眼裏！”
孟婉晴哭得抽噎：“他有！他心裏一定是有我的。爸爸，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他，不相信那個男人！”外公冷聲。在商場上這麽多年，男人的劣根性，他已經見識得淋漓盡致，“我再說一遍，把那個男人的聯係方式給我。我會找他解決這件事！”
“不——”
“婉晴！”外公怒到極點，“你要是不想解決這件事，那也行。咱們就直接去醫院，把你肚子裏的孩子打掉！”
孟婉晴臉色雪白，不敢置信地喃喃：“爸爸，你怎麽可以這樣做！這個孩子是我的骨肉啊！”
“她是你的骨肉，不假！”外公大怒，“但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孩子也會是你的拖累？！如果你隻是打過一個孩子，那麽上流社會的人，十之八九都不會排斥娶你為妻。但如果你帶了一個未婚生子的孩子在身邊，以後還要誰會接受你。婉晴，你自己想想吧！”
說罷。
外公拂袖而去，直接下了樓。
留下孟婉晴跪坐在原地，捂著臉嚎啕大哭起來。
……
回憶到此為止。
外公痛苦地閉上眼睛，滿臉都是後悔。
直到現在，他還在堅持認為，自己不該逼迫孟婉晴太過。
如果不是他對孟婉晴的態度太過緊張，孟婉晴就不會找了蘇自山回來。
蘇宛聽得歎了口氣。
如果蘇自山說的事情，都是真的。
那麽孟婉晴就是為了在外公那裏交差，隨隨便便找了個男人頂包，裝作她肚子裏孩子的父親。
恰好，孟婉晴找到了當時的窮小子，蘇自山。
“從一開始，這樣的婚姻就不會有什麽好的結局。”
外公想想這件事，也忍不住感歎，“如果婉晴找到蘇自山的目的，就是為自己肚子裏的孩子找個名義上的父親。那麽蘇自山接近婉晴，就不是因為感情，而隻有可能是因為，他看中了婉晴的資源。”
蘇宛聞言不由的蹙眉。
如果蘇自山隻是看中了孟婉晴的資源，那一切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