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食物治愈人心
衛庭樺沒有讓安淺等太久,就好像他身上裝了雷達一樣,總是能輕而易舉地找到安淺的所在。
“又哭了。”衛庭樺站在安淺麵前,看她盯著一雙紅紅的兔眼睛仰頭望著自己。
安淺癟癟嘴,沒有說話。
“吃飯了嗎?找個地方吃飯吧。”衛庭樺想伸手拉她起來,安淺自己先站起來了。
“我想去吃……”
“不去肯德基,也不去麥當勞。”衛庭樺收回自己的手,皺眉看著她。
安淺噗嗤一聲笑了,雖然頂著一雙通紅的眼睛是不太好看,但確實是笑了。
這個人對上次去肯德基的怨念是有多深啊!
“想吃什麽?”衛庭樺見她笑了,也就放心了大半,他發現,安淺這人,自愈能力還是很強的。
“炒飯!”安淺愉快地回答。
“你就不能吃點有營養的?”
“有肉有菜還有飯,哪裏沒有營養了?”安淺鄙視地看著衛庭樺,這人怎麽就這麽喜歡窮講究呢?
“換一個!”衛庭樺發話。
“那我要吃燒烤!”安淺瞪眼。
衛庭樺失笑,伸手輕拍了一下安淺的後腦勺,妥協了:“那就去吃燒烤吧!”
安淺打量著自己所處的包間,暖黃的燈光,淡安的牆紙,還有門口屏風上執扇的仕女圖,無意不透露著精致,隔著一扇移門,她竟然可以聽到包間外院子裏的流水聲。
安淺不是沒有吃過日料,以前讀書的時候,和同學們也去過幾次,不過那都是在大堂或者開放廚房區吃的,這樣精致隱秘的包間,倒是第一次來。
很快就有服務員進來上菜,菜品上齊之後,服務員留下一句“慢用”,就退到屏風之外去了。
“吃吧,燒烤。”衛庭樺指著麵前的菜說。
安淺嘴角一抽,她還沒見過有人把鐵板燒當作燒烤的。不過看在這麽多美食的份上,她就大度地原諒這個人好了。
這是安淺到S市之後吃得最貴的一餐了,所以她吃得很細致,本著一點都不能浪費的原則,連邊邊角角,隻要是能吃的,她都給吃幹淨了。
“你說我以後會不會養不起你?”安淺再次刷新了衛庭樺對她食量的認知。
“啊?”安淺正在專心撈壽喜鍋裏麵的最後一片牛肉,沒聽清他在說什麽。
食物果然是治愈人心的利器,安淺的眼角雖然還有些發紅,但是臉上的悲傷是一絲也沒有了。當然,眼角的那一點紅,也有可能是被壽喜鍋的熱氣給熏紅的。
“你就那麽喜歡天佑?”衛庭樺冷不丁地問。
安淺剛夾起的肉又掉回了鍋裏:“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剛才哭難道不是因為他?”
安淺將重新夾起的肉塞進嘴裏,慢慢地咀嚼。這裏的牛肉太好吃了,每一片都值得慢慢品嚐。不過,對麵這個男人的敏銳,就不那麽討人喜歡了。
“他可是我的初戀啊,我們在一起六年。”
安淺情竇初開的時候,就遇上了衛天佑的瘋狂追求,陷落不過是時間問題。交往六年,衛天佑是除了她父母之外對她最好的人,那時候她就已經下定決心,這輩子就是這個人了,即使異地的那幾年也沒有動搖過。哪裏能想到,先堅持不住的會是衛天佑呢?最後竟然落下這樣的結局。
“既然好喜歡,為什麽不去把他搶過來?”
“他們要結婚了,我最好的朋友和我最喜歡的人。哦,不對,是我曾經最好的朋友和我曾經最喜歡的人。而且宋思琪都懷孕了,我要是再去搗亂,那就是第三者插足了。”
“既然你都明白,就應該放下了。”
安淺歪頭看著衛庭樺笑:“之前或許沒有,但現在是真的放下了,謝謝你!”
衛庭樺也笑了,他等的就是這句話:“既然這樣,那你考慮一下我吧!”
安淺這一次沒有被嚇得嗆到,但是剛伸出的筷子停留在了半空中。
“我比衛天佑更好。”衛庭樺將裝有天婦羅的盤子往安淺那邊移了一下。
安淺放下筷子,很認真地看著衛庭樺,問:“你哪裏比他好?”
“長得比他帥,賺的比他多,個子比他高,輩份也比他大。”衛庭樺煞有介事地回答。
安淺臉上的笑意再次浮上來,她之前怎麽沒發現,這個人原來臉皮這麽厚呢?
“可是你年紀也比他大啊!而且你還是他小叔呢,侄子的前女友和小叔在一起,說出去了被人笑話。”
“年紀大會疼人。”衛庭樺夾了一隻炸蝦放到安淺的碗裏,“如果你和我在一起了,天佑見了你還地叫你一聲‘小嬸’呢。再說,還沒人敢笑話我。”
“你那麽牛?”安淺有點不相信。
“你可以拭目以待。”
炸蝦鮮嫩酥脆,安淺嘴裏在品嚐著美食,心裏卻很認真地在想衛庭樺剛才說的話。不得不說,讓衛天佑和宋思琪規規矩矩地站在她的麵前,恭恭敬敬地叫她“小嬸”的畫麵,怎麽想怎麽大快人心。就衝這一點,她都想要答應衛庭樺了。
安淺一向都是個與人為善的人,父母將她教的謙和懂禮,她人生的二十多年,接受到的也大多是來自這個社會的善意,唯一的惡意,大概也就是衛天佑和宋思琪的這一出事了。所以她對這兩個人,也難得的生出了一絲惡意。
安淺的腦子裏現在有兩個小人在打架。
左邊的小人揮舞著惡魔的翅膀在她耳邊說:“答應他吧,答應了,你就可以到衛天佑和宋思琪麵前耀武揚威,揚眉吐氣,將你這段時間來所受的委屈統統都還回去!”
右邊的小人頭頂著聖潔的光環在她耳邊說:“你不能這麽做,你對這個男人根本就不熟悉,貿然下決定,以後後悔了怎麽辦?狗咬了你,你也不可能再咬回去啊!而且這個男人看著就很精明的樣子,說不定到時候你被她吃得骨頭都剩不下!
都說人生的重大決定多半是在一時衝動之下下的,安淺前二十四年順風順水,在父母的庇佑下按部就班地長大,離家出走跑到S市來找衛天佑是她迄今為止做過的最叛逆的事情,既然這都做了,那更叛逆一點更衝動一點更不計後果一點,應該也沒什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