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女兒真身
天靈笑陪伴著顧弦星坐在仙鳥林，竟是一夜未眠。
他看著顧弦星輕輕倚在樹幹上，淺淺入睡；素日裏冷冽的麵頰此刻是如此平靜柔和。天靈笑不由得心中升騰起一種異樣的感情，這種讓他愈發難以自持的衝動，是他前所未有的。
他不想承認這份感覺，盡管它是如此強烈。
他深深呼吸，強迫般地再一次告誡自己：她是趙子琛的女人！從頭到尾，他不過是想要奪走趙子琛最為重視的東西；刻意接近她而已。可是，縱然在心底強調一千遍，當她就這樣毫無防備睡著在自己身邊時，他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說服不了自己。心裏一直所堅持的想法，已然被她悄然撼動。
大概——隻是因為她太美了。天靈笑不知不覺攥緊拳頭，自己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一時間被她的美色迷惑也很正常。
是的，他隻是貪戀她的美色而已。
天靈笑想到這兒，擺擺頭，猛然拋下安然入睡的顧弦星，大步離開了仙鳥林。
天竟然已經破曉了；他疲憊地揉揉眼，徑直回府換上朝服；上了早朝後又被自己父皇招到禦書房，商談出使圖林國以求結盟的大事。
“皇兒。”天靈野擱下手中的奏折，示意天靈笑到自己身邊來。
“父皇。”天靈笑走上前，態度溫和謙讓。
“好好完成此次的任務，進一步建立你在軍中的威望，”天靈野指向書桌後巨大的地圖，粗壯有力的手臂和著威風的披風大幅度一揮，“記著，我們的目標是要征服天下，征服這一整塊大地！”
天靈笑頷首致敬，“兒臣定當竭力輔佐父皇！”
“好！”天靈野豪情萬丈，眼中滿是振奮的光芒，“此番前往圖林得多加留心，保護自己。朕相信，隻要讓圖林皇帝了解到這其中的厲害關係，他不會不識時務。”
“兒臣明白，父皇放心便是！”
“哈哈哈哈，”天靈野闊氣地攬住天靈笑的肩，“你是朕的血脈，朕信任你就如同信任自己！”
從自己父皇書房出來，天靈笑沒多久就遇見了一臉挑釁的天靈仙，以及神色恍惚的顧弦星。
顧弦星迷迷糊糊中從仙鳥林醒來，剛出林子便看見陪了自己一宿的男子，神色微微透露出些許不自然。
天靈笑也隨即避免開了直視她的目光，轉而對正欲趕去禦書房的天靈仙彬彬有禮道，“三妹，父皇已經在等著你了。”
天靈仙正眼也不瞧天靈笑一眼，鼻子裏麵悶哼哼。
天靈笑倒根本不放對方在心上，似有似無地說道，像是要說給顧弦星聽，“本王即刻就要動身出使圖林國，怕是要大半月後才能回來。”
顧弦星唇角動了動，正欲說些什麽，就被天靈仙打斷了，“看來二哥真是深得父皇器重，如此重要的任務，不交給大哥，竟然派給了你。真是可喜可賀啊！”
天靈笑輕笑，“三妹莫要說笑。此番出使若能成功，三妹必定功不可沒。”
“哦？”
天靈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圖林皇帝仰慕我大恒安邦公主多時，若三妹願意委身與他，聯盟自然不是問題。”
天靈仙眼中一下子怒火中燒，“你要讓本宮嫁於那聲色犬馬的酒色之徒？休想！”
“三妹乃我大恒名揚天下的公主，堪當重任；為兄方才已經和父皇商定此事，怕是父皇現在見你，也是想要告知你此間的厲害關係吧。”
“你——”天靈仙恨得牙癢癢，神色愈發怨毒，“若果真如此，本宮絕不會放過你！”
天靈笑笑意更濃了，一把揮舞開折扇，拍拍身旁顧弦星的肩膀，“冷兄，本王還有要事要同你相商，一起去喝一杯？”說罷，攜同顧弦星大步離去。隻留下咬牙切齒的天靈仙，一個人站在原地。
——
千裏縱橫在裏格大草原，天靈笑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暢爽。身後的一小支隊伍被自己遠遠甩開了距離。
“王爺，王爺！”策臣李凝坐在馬車上大呼，“等等臣下！”
“難得自由愜意，本王何不縱馬狂歡一番！”天靈笑沒有回頭，隻是大聲歡呼道。聲音被風迅速淹沒，傳到李凝耳朵隻是稀疏的隻言片語。
若非親眼所見，還真不能明白傳說中的裏格大草原是怎樣一番美麗富庶場景，看來自己父皇當年費盡心力打下這片土地確乃功代千秋之舉。
這種場景若是她在該多好！兩人一同策馬狂奔，談天說地講人生，在廣闊的遼原下一切都那般難以拘束。
遠在建安宮的顧弦星一下子打了個噴嚏，自己感冒了麽？不像。還是——有人在思念自己？想著想著，顧弦星眼神竟漸漸蒸騰起些許暖意，他此番前去圖林安全嗎？會遇著危險嗎？他——
顧弦星立刻命令自己打住，她不應該對一個相識不久的人如此關切。
“少俠，”天靈尚突然出現在顧弦星麵前，眼睛沉靜地盯著她，“應該開始上課了。”
顧弦星這才回過神來，“好。開始。”說著她拔出自己的劍，“今天繼續對陣。”
可是今天天靈尚總是難以專注，好似什麽東西在糾結著他的心一般，無論速度還是力道都大大不及昨日。恍恍惚惚好似有什麽心事似的。
“你在想什麽？”顧弦星低聲問道道，轉而一劍向對方斬去。天靈尚連連退卻兩步，最終劍脫手墜地 ，顧弦星劍瞬間架在了他脖子上，“若以這種狀態上陣殺敵，王爺怕是早就身首異處了！”顧弦星頗為不滿地說。
天靈尚看著顧弦星的眼睛，表情有些微微的不自然，“抱歉。”
“今天到此為止！”顧弦星猛然收劍，轉身就要走。
“等等，少俠。”天靈尚欲言又止。
顧弦星回頭看向他。
“上次——”天靈尚神色尷尬，“對你不禮貌，本王道歉。”
“不必了。”顧弦星不耐煩地瞥了對方一眼，一大男人犯得著這麽囉嗦嗎？說罷，更加不願理會對方徑直離去。
天靈尚獨自立在原地，看著顧弦星遠去的背影暗自發呆。大名鼎鼎的冷少俠，真的是個女子？
一直躲在一旁的天靈仙從花叢中出來了，拍拍自己兄長的肩膀， “皇兄，你真的不信？”
天靈仙嘴角揚起一些邪氣，帶著天靈尚走向顧弦星習武之後的澡堂，眼神妖異地指著紙窗戶上那小小的破洞，“那麽就讓我們來驗明她真身。”
天靈尚麵露遲疑，“妹妹，這樣難道沒有一絲不妥？”
“嗬！”天靈仙神色中竟然有嘲諷與蔑視，“皇兄，隻要你想要，這天下哪個女人你不能得到？看一眼又怎樣？”
就在天靈尚依舊猶豫之際，房內已經有了響動。顧弦星提著劍來到了澡堂。
“她洗澡從來不讓侍女跟著，父皇送的女人一個不碰。這難道不是有問題麽？”天靈仙透過小洞瞅了瞅屋內。說罷，又將天靈尚推到洞前，輕笑道：“皇兄，您慢慢看，妹妹回去了。”
看著天靈仙漸行漸遠的身影，天靈尚內心從來沒有如此忐忑過。可是謎底就在眼前，隻要低一低頭就能知曉，叫他怎麽按捺得住？
天靈尚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他深知對方的警覺性和敏銳性，竭力保持自己的氣息不被泄露。
當他眼睛真的對上那窺視的紙窗小孔，天靈尚幾乎被紮得睜不開眼。當那最後一縷柔軟的薄紗從顧弦星香肩滑落，呈現在天靈尚麵前的就是一副絕美如水墨畫般的女子的絕妙背影。那飄飄揚揚的烏發，如此撩人！
天靈尚連忙退開，被自己齷齪的行徑給驚嚇住了。他覺得自己呼吸有些不穩，做賊心虛地迅速躲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