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5章 不是做夢離別禮

  夜色已深，元長歡用過晚膳之後，就著夜明珠，又縫製了一件新的。


  依舊是暗紅色，這個顏色，元長歡覺得哥哥穿著好看。


  畢竟元長卿與元長歡是親兄妹，眉眼相似，暗紅色的錦袍，會讓元長卿眉宇之間的英氣十足，卻不會太過精緻。


  畢竟，單看，元長卿的眉眼太過精緻。


  「小姐，該休息了。」月上中天，玉緞低聲提醒。


  這是她提醒了第二次了。


  「明天大公子還會上朝呢，可早點起來縫製，晚上傷眼。」


  元長歡揉了揉乾澀的雙眸，「還差一點點。」


  隨後收針，舉著錦袍，對著光線問道，「這件呢？」


  暗紅色的錦袍，上面有綢緞本身帶著的綉銀線的紋樣，此時，在光線下，流光溢彩。


  除卻粗糙的綉工之外，卻也被綢緞本身的精美掩蓋。


  若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這件錦袍的綉工如此之差。


  元長歡十分滿意，「很好，明天可以給哥哥了。」


  「好好好，您真的該就寢了。」


  在玉緞眼中沒有什麼比小姐好好休息重要了。


  夜明珠光芒消失。


  院子歸於平靜。


  此時，平城郊外，當初龍曲淵消失在旋渦的位置。


  龍曲淵一身紅衣，盤膝而坐，水霧迷鏡出現在他面前，將元長歡一舉一動，全部收入眼中。


  目光落在那件暗紅色的袍子上，手指摸了摸下巴，喃喃自語，「這錦袍看著很不錯的樣子，很符合本座的審美。」


  眉眼輕抬，遂揮袖。


  迷鏡瞬間變成一片漆黑，星子點點。


  龍曲淵看到四年後，屬於元長歡的那枚星子依舊是蒙上一層霧靄似的，說明她依舊是陷入沉睡的，不過屬於元渺的那顆小小星子，已經漸漸發亮。


  平原百里，只有龍曲淵坐在半空中，身子懸空，身上的紅袍昳麗拖曳至草地上，若隱若現，神秘莫測。


  次日一早。


  元長歡睜開眼睛，最先看的不是自家丫鬟玉緞，而是昨日那個相貌驚人的男子。


  眨了眨桃花眸，濕漉漉的霧氣襯得她的眉眼瀲灧，「我是在做夢嗎？」


  綿軟的聲音帶著剛醒來的沙啞靡麗，好聽至極。


  頭一次，龍曲淵覺得有人的聲音這麼好聽，殷紅的薄唇微微翹起，「對啊，你是在做夢。」


  修長如玉卻又微涼的手指貼著她的眼眸。


  卷長的睫毛在他手心輕顫。


  撥弄心弦似的。


  元長歡握住他的手腕，「溫熱的，不是在做夢。」


  她想到昨日之事，而後嘆息一聲，「神仙哥哥，你是來跟我告別的嗎？」


  自己不跟著神仙哥哥去仙界，那他應該會自己回去了嗎。


  話本子上不都是這麼寫的嗎，人仙殊途。


  龍曲淵懶倚在床邊的屏風上，眼神滑過架子上的那件暗紅色錦袍。


  不動聲色的收回視線，「你要不跟我走，那就是告別。」


  「我不跟你走了，我覺得哥哥他們都離不開我的。」元長歡一本正色，抬起小爪子，「神仙哥哥，後會有期。」


  「……」沉默半響，龍曲淵下巴輕抬，「我都要走了，你不送我個臨別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