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搖錢樹

  是微信的消息提醒。


  任晚打開微信看了看，看到知書書城的銷售經理楊子激動的跟她匯報戰績，就在簽售會結束這麽短短半個小時內，書城《天下第三》的庫存就全部搶空了。然後讀者強烈要求進貨，經理緊急建立預定微信群，現在預定名單就超過一千人。


  讀者們也許怕第一時間搶不到《天下第三》，竟然自發性的交了全款。


  一套《天下第三》共有十三冊，一套五百一十七，半個小時內，就有五十一萬的預售款項。


  就在任晚看著預售讀者的購買清單時，書城線上銷售經理馮琦忽然打來了電話，在電話那端一頭霧水地問：“任總，《天下第三》最近新增營銷策略了嗎？”


  “沒有。”


  “那為啥線上的讀者群都在問《天下第三》的再版動向。”


  “一個小朋友，在剛剛的簽售會，做了一場精彩的作品剖析，為柳榕平反了。”


  “我靠啊啊啊，柳榕是我的偶像啊！那個小朋友竟然幹了我一輩子想幹幹不了的事兒！”馮琦激動發出咆哮聲，“肯定是那些罵逆水搖錢樹的讀者覺得愧疚，所以才買書決定重溫的。那個小朋友為《天下第三》的銷售成績立了大功啊！”


  顧行舟就在任晚身邊，聽到搖錢樹三個字，眉頭蹙了蹙。


  任晚趕緊說：“注意措辭，逆水行舟是作家，不是搖錢樹。”


  “還不都一樣嗎！”馮琦還不知道本尊就在電話那頭，還一本正經地說，“逆水行舟的版權收入，撐起了知書集團半邊天。你閉著眼睛想都知道，知書集團的銷售額，撐起了我們整個圖書圈子的半邊天，那逆水行舟不是搖錢樹，他是什麽……”


  那頭的聲音實在太大了，惹的顧行舟停下腳步，麵帶微笑的看著任晚。


  任晚被看的頭皮發麻，隻好強行打斷馮琦：“我還有事，不聊了……”


  “先別掛！”馮琦趕緊說，“任總，你跟逆水行舟關係好，能不能幫我要個簽名？”


  都這個時候了還要簽名，你馬上就要哭了知不知道。任晚難得的……又在心底吐了個槽，想到接下來馮崎接下來悲慘的境遇，任晚答應他：“好，我幫你要。”


  “任總，能不能幫我要個特簽，我特別……”


  馮崎在那頭興奮的說著話，任晚感到顧行舟的視線一直盯著自己，她被盯得頭皮發麻，扛不住壓力，終於掛斷了電話。


  “顧總，你也知道，馮經理扛的是我們知書集團線上銷售渠道大旗，要是別人說搖錢樹……”


  “還提？”顧行舟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


  “不提了，不提了。”任晚陪著笑臉，輕聲問，“那特簽……”


  “馮經理扛著線上銷售渠道的大旗，我怎麽能不簽？”


  不不不，您是大佬，我們都得仰著您活著，沒有您不能，隻有您不想。任晚今天已經數不清今天自己是第幾次吐槽了。


  顧行舟微笑著問：“《知書集團》必備守則第一條是什麽？”


  來了，懲罰來了。任晚回答：“充分尊重作家的文人身份，不允許商業氣息化過濃的詞匯標榜作家。”


  “嗯。”顧行舟淡淡應了一聲，“違反守則，要受到什麽處罰？”


  任晚為馮崎捏了一把汗：“默寫違法守則條理，一千遍。”


  顧行舟沒有點頭，隻說：“他是銷售經理，手下還有不少銷售員，如果不嚴懲，下麵的人勢必有樣學樣。”


  任晚立刻明白顧行舟的言外之意，建議：“那……默寫五千遍？”


  “一萬遍。”


  顧行舟輕飄飄地吐出三個字。


  平時馮崎最討厭的就是寫字，罰寫五千遍對任晚來說已經是馮崎的極限了，一萬遍對馮崎來說，簡直就是人間地獄。可判了馮崎下地獄的閻王爺，卻依舊笑若春風。


  想到馮崎後麵幾天的難熬日子，任晚隻有默默哀悼的份兒……


  回了家，蘇疏桐從冰箱裏拿出可樂，才擰開瓶蓋，蘇媽媽就像幽魂一樣悄無聲息地過來了。還沒等蘇媽媽開口，蘇疏桐就主動匯報今天的行動軌跡：“我去知書書城學習了。”


  蘇媽媽平時不看書，也不去那種地方，就問：“不是讓你出門找工作嗎，去書城幹什麽，你要賣書嗎？”


  蘇疏桐想了想，最後總結：“差不多。”


  蘇媽媽隻是隨口一說，看到蘇疏桐回答的認真，就知道蘇疏桐是認真的了，她一巴掌拍在蘇疏桐的腦門兒上，恨鐵不成鋼地說：“你放著名牌大學會計專業的身份不做，去賣書，不覺得掉身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