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你真的忍心嗎？

  他這個人，總是用最溫柔的聲音，說出最絕情的話。


  沒有績效，她那點工資，還不夠車子加油的。


  任晚抿了抿唇，破天荒地抱怨一聲：“你這樣，誰願意接近你。”


  “什麽？”顧行舟揚了揚聲。


  “沒什麽。”任晚想起自己初來乍到，被顧行舟溫聲溫色折磨過的時光，不由自主看了一眼樓下的小朋友，臉色瞬間變得同情許多，“顧總，要是那個小朋友來了，你直接把她給我吧。”


  顧行舟說：“為什麽？”


  為什麽？

  竟然還問為什麽。他這為人處世，不把人折磨死，也要折磨哭。那小朋友她看著挺有靈性，她想嗬護一下，保護一下，讓小朋友體會到愛的溫暖，這樣就能一直留在知書集團，成為她團隊裏的精英……


  “如果她來應聘，你隻能旁觀，不能發表意見。”


  “為什麽？”


  這下輪到任晚反問了。平時有招聘，她都能去挑一挑。要是有好苗子，誰願意放過啊。那些hr太公式化，也太死板，不管幹什麽都喜歡看資曆、看學曆，小朋友沒有任何編輯經驗，不明擺著會吃虧嗎？

  “你帶著讚賞的有色眼鏡看她，對其他應聘編輯崗位的人不公平。”


  公平？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不公平的，否則大家生下來就應該一樣富有、或者一樣貧窮。否則作家隻要認真寫文章，版稅跟版權費就應該是一樣多。


  有貧富差距，收入高低，才推動人們努力朝上走。


  所以她認為不公平是件好事兒……


  她讀的書越多，見的人越多，就越是看的清楚明白，人啊，出生就是第一道不公平的大門，人生越往後走，不公平的門檻就海了去了，而才華跟機遇就是打破不公平的籌碼。


  比如想進知書集團大門的編輯，沒有一千也有一百，個個都是名牌大學專業畢業，如果蘇疏桐沒有昨天精彩的作品剖析，她不會對蘇疏桐提起任何興趣。


  這樣好的機遇，這樣好的才華。放在任何一個管理者麵前，應該都會高看一眼，可偏偏顧行舟沒有一點感覺……


  “顧總，你真的忍心嗎？”任晚痛心疾首，總覺得會錯過小朋友。


  稿子已經全部核對完，顧行舟放下稿子，開始吃飯，不理會已經變了臉色的美人編輯。


  在外人麵前，任晚一向是高冷的人設，但在顧行舟麵前，任晚就像是完全變了另外一個人，顧行舟一言一行，任晚都不自覺去留意。見顧行舟不為所動，任晚一個勁兒地歎氣，不停搖著頭：“任總，你這樣，遲早都會失去我的。”


  “要走就趁早。”顧行舟說，“我能培養你，就能再培養下一個任晚。”


  任晚：……


  此時此刻，她終於明白，線上銷售經理馮琦得知被罰抄時，一副要哭不哭的的模樣了。


  他們所有人死心塌地的跟著顧行舟，但顧行舟罰起人來不眨眼，堵死人也不眨眼。


  算了，她還是什麽都別說了。


  乖乖吃飯吧。


  哎……


  任晚一邊吃飯，以一邊看著樓還在看書的小朋友。


  想要她，就是想要她。


  再怨念地看一眼顧行舟。


  你對得起小朋友對你的喜歡嗎？

  還對小朋友說，好好努力，會夢想成真的。


  然而小朋友這麽努力，你卻讓小朋友跟專業的人一起競爭應聘。


  這哪裏有半點競爭力啊，妥妥地被淘汰啊！！

  騙子！


  三天了，蘇疏桐泡了整整三天的圖書館。


  每天看完編輯相關書，她都會給張居山跟逆水行舟發微信。


  但是這倆人沒一個回她。


  就好像消失了一樣。


  這讓蘇疏桐有些失望，但是很快的，她又打起精神。續給張居山介紹溺水大大的書，介紹作品中與別人不一樣的地方，經典語錄，人物性格分析，小說背後的寓意……有時候覺得自己囉嗦太多，可能講不明白，還會畫人物關係表，幫助張居山更好的理解作品。


  盡管微信那頭靜悄悄得，不管蘇疏桐說多少話，那邊都沒有回複。但蘇疏桐一點也不介意，甚至還有點小興奮。為了能分享作品而興奮，好像參與了逆水行舟的簽名會後，她的身體裏就裝上了一個奇妙的開關。


  一個隻要談論逆水行舟作品，她就會高興的開關……


  跟張居山留完言之後，蘇疏桐緊接著又跟逆水行舟留言，叫他早睡早起，生活要有規律，還不停跟逆水行舟發自己在幹什麽的照片，就像是是認識他許多年的好朋友。


  這天晚上，蘇疏桐直播完，跟逆水行舟留言，說自己明天要去應聘工作了，有點緊張……


  絮絮叨叨說了好多之後，她正準備關機睡覺。逆水行舟忽然給她發信息了。


  逆水行舟：微笑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