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第一個
“你想叫什麽就叫什麽吧。”畢竟一個代號而已，它並不重要。
說完，顧行舟抬腳往裏走。
蘇疏桐緊緊跟在顧行舟身後，腦子裏就在一直想，叫什麽好呢？
等服務員把菜上齊了，蘇疏桐才終於開口：“行舟？”
顧行舟的臉色在這一刻變得……很奇怪。
“哎呀，我就知道這樣叫不好。”蘇疏桐立馬認慫，人家可是出版界的大神，也是自己的上上上上司，她這麽叫他，確實是越界了啊啊啊。
可是……顧行舟瞧著，好像又不像是生氣的樣子，可能隻是有點不習慣別人這樣叫他吧。
這麽一想，蘇疏桐心裏開始偷偷地樂了。如果她想的沒錯，那麽，任晚應該也沒有這樣叫過他。
這也就意味著，這樣叫他的，她是第一個！
第一個！
僅僅隻是這麽想著，蘇疏桐就開始為自己加油打氣，她輕輕呼了一口氣，再輕輕吐出，如此三次，終於開口：“我朋友都叫我桐桐，我也叫別人的小名。我們倆是朋友吧？”
“嗯。”
“所以我叫你行舟，應該沒什麽不對的吧？”蘇疏桐的心又開始跳快了。
萬一顧行舟說她怎麽辦。
半天過去，蘇疏桐也沒等到顧行舟回答，就壯膽往顧行舟看去。
這一看，看到顧行舟認真思考的表情。
他在想什麽，會在想她不知好歹嗎？
她好多天沒見到他，好不容易見到了，她不想讓他對她有什麽不好的想法， 就在她絞盡腦汁想著怎麽把話圓回去的時候，就聽見顧行舟溫聲問：“那我以後可以叫你桐桐嗎？”
下班以後，如果叫她桐桐，也許能讓她更放鬆。顧行舟這樣想著。
“好好好……”蘇疏桐臉上的笑容就更多了。
他叫她桐桐，說明他們關係更好了呀。
“吃飯吧。”顧行舟說，“別光顧著說話。”
“哦……”蘇疏桐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一邊吃，一邊看著顧行舟。
那眼神裏的高興，讓顧行舟想忽視都難。顧行舟頓了頓，似乎是想到什麽，忽然問：“桐桐，你談過戀愛嗎？”
蘇疏桐搖搖頭。談戀愛什麽的，她這種宅女，怎麽可能碰得到。
顧行舟又問：“見到我，有沒有比見到一般人要高興一些？”
蘇疏桐點點頭。
顧行舟：“今天沒有等到我的電話，是不是有些失落。”
蘇疏桐又點點頭。
顧行舟：“你是不是……喜歡我？”
蘇疏桐使勁兒搖頭。
顧行舟認真看著她的表情，在看她是不在說謊。
蘇疏桐舉手發誓：“我真沒喜歡你，你這麽優秀，我怎麽可能配得上你，我就是太崇拜你了，如果逆水行舟現在跟我坐在一起吃飯，我肯定看他不看你。”
顧行舟：“……”
蘇疏桐：“我幾斤幾兩還是分得清的，你放心吧，我不會騷擾你的。以後你要是有女朋友了，我會跟你保持距離的。但是現在你也沒有女朋友，我也沒有男朋友，我們偶爾坐在一起吃吃飯，不過分吧？”
顧行舟不太明白她的邏輯，他先將他的邏輯講清楚：“我很孤僻，所以你是我第一個朋友。除了工作之外，我沒有跟異性接觸過，不，確切的說，我沒有跟任何人有過私下接觸，所以，我不太會跟人交往，如果我的某些舉動，萬一引起了你的誤會，你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蘇疏桐指著自己的臉，眨了眨眼：“我是你第一個朋友？”
“嗯。”
“那任晚呢？”
“同事。”
“就這樣？”
“就這樣。”
蘇疏桐咧嘴笑了，雙眼眯成了好看的月牙。
燈光下，她的眼睛越發的明亮。顧行舟看著她的神采奕奕，問：“為什麽這麽高興？”
蘇疏桐說：“第一個永遠都是最特別的，我高興成為你第一個朋友嘛。”
顧行舟：“你隻聽清了前半部分，後半部分……”
蘇疏桐：“後半部分我也記著呢，我知道你不喜歡我。”
顧行舟：“你沒有談過戀愛，怎麽能判斷喜歡不喜歡？”
蘇疏桐：“你的眼神足夠說明一切啊，你看我就是長輩對晚輩，上級對下級。”
顧行舟明白了，於是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既然話題都扯開了，蘇疏桐也就繼續說下去了：“我對你的感情吧，就是小粉絲見到超級偶像的那種心情。”
顧行舟知道蘇疏桐的偶像是逆水行舟，但沒想到三次元的世界裏，他也成了蘇疏桐的偶像，他相信蘇疏桐不會說謊，但有些事情他還是需要確定：“你確定沒有追錯人？”
蘇疏桐很誠實的嗯了一聲：“確定沒有。自從我開始粉逆水行舟以後，就開始關注知書集團了，沒辦法，誰叫逆水行舟隻在知書出書呢。”
原來是這樣。顧行舟心下了然。沒再開口，隻是給小朋友盛了一碗湯。
小朋友喝了幾口湯，繼續往下說：“自從關注知書集團以後，我就開始崇拜你了。五年前你就是總編，那麽年輕，就那麽有本事，能把所有一線的作家都捏在手，太像我心目中的柳榕。”
顧行舟知道，蘇疏桐對逆水行舟作品的解讀，向來獨到又有深度，他靜靜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也不知道為什麽，蘇疏桐隻要跟顧行舟在一起，她就特別特別的放鬆，顧行舟不說話，她也沒有覺得任何尷尬，反而繼續說：“你看柳榕，他掌握了天下，你也是，你掌握了出版界的天下。再看柳榕，他身邊沒有朋友，你身邊也沒有。現在我都有點懷疑，逆水行舟是不是跟你關係特別好。”
何止是好，明明就是一個人。顧行舟安靜的吃飯，沒打斷小朋友的喋喋不休。
“不過你放心，我肯定不是江平天，也不要你的半壁江山。”
“那你要什麽？”
“我什麽也不要啊，就是像現在這樣，仰望你，然後朝著你方向一點點走進，縮短一點點距離，我就心滿意足了。”
“這個距離是指……”
“出版的距離。”蘇疏桐說，“我其實特別幸運，能進知書，還能被聞曉手把手的帶，現在你也在幫助我，有時候我都懷疑自己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