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我曾祈求上天，把他還給我

  謝淮也不在意她的冷淡，指腹抹了一下蓮花座上的灰，“有燒過的痕跡，看來這裏發生過一場大火，從灰燼上判斷，就在這兩三年之間。”


  沈蓧想起剛才在洗象池附近閃現的回憶，許久才緩聲說：“我記得那場火。”


  謝淮清淡的目光掃過來，挑了挑眉毛：“然後？”


  “隻記得死了好多人，我跪在準提佛母前許願，祈求上天，把一個人還給我。”沈蓧平靜地說。


  謝淮沉默下來，向來戲謔的腔調發啞：“那個人是誰？”


  不知出於什麽心情，沈蓧不想說，也不記得了，轉身走向第一座佛像，手電的亮光穿破昏暗的光線：“得趕緊把他們救出來。”


  外麵的天漸漸變黑，四周伸手不見五指，一切事物都在變模糊不清。


  沈蓧的側臉被手電光勾出一層優美的邊。


  在無言的黑暗中，她偏頭看了他一眼，眸光晦澀。


  謝淮的心像是被尖銳的利器刺了一下，不疼，隻有難以名狀的悸動。


  “聽老李說……是真的麽？”


  沈蓧看見他嘴巴開合，說了一句很輕的話，中間的部分沒聽清楚。


  因為這些石像開始嗤啦啦地轉動了。


  令人心慌的摩擦聲刺激耳膜，沈蓧和謝淮不約而同捂住耳朵。


  響聲持續了不知多久，頭頂的灰塵簌簌墜落，直到七座佛像依次麵向牆壁，這種磨人的聲音才停下來。


  “或許是付景城他們在底下誤碰了某個機關。”沈蓧皺起眉頭，餘光忽然瞥見，進入佛窟的入口被降下來的沉重石門堵死了。


  說話間肩上被人輕輕一拍。


  她偏頭看了一眼，謝淮指著第四座佛像，“後麵有東西。”


  佛像的後背有一個正方形的凹槽，裏麵放著一板發黃的磁帶。


  沈蓧拿手電筒一照，“背麵有字。”


  ——希望這板磁帶是友方撿到。如果認識老沈家人，請務必把磁帶交給沈蓧，紀繁塵。


  “這個名字有點耳熟。”謝淮突然低聲說。


  沈蓧一手拿著磁帶，沉默半晌突然哼笑一聲：“紀繁塵是我媽。”


  她的反應更像是看到了一個陌生人的名字，沒有絲毫波瀾。


  謝淮一副思索的神情，“我記得，你媽媽在你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沈家？”


  沈蓧“嗯”了一聲，“看來她也來過這個地方，或許牆壁上的記號，就是她刻下的。”


  她對母親的印象隻停留在舊照片裏，在看到這個名字的一瞬間，她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是誰。


  從上麵的字跡來看，這張磁帶錄下來的時間，恐怕是十多年前了。


  沈蓧偏了偏頭，“你剛剛說老李什麽？”


  謝淮摩挲了一下手指，“沒什麽，記岔了。”


  唯一出去的路被堵死，沈蓧在門側的牆上摸索機關。


  謝淮的聲音從彎彎繞繞的石道中傳來，“這裏有扇門，或許可以通往下麵。”


  沈蓧戴上露指手套走過去。


  石門應該是往兩側開，門縫左右有兩個猙獰的神獸頭，嘴裏穿著石質門環。


  謝淮抬起骨節分明的左手，兩根手指並攏，朝右側神獸的嘴裏探進去。


  與此同時，沈蓧抬起右手，朝左側探進去，用力一轉！

  兩人全程沒有語言或者眼神交流，動作卻默契得仿佛演練過數次。


  “哢啦”一聲悶響，神獸口中的機關被壓製。


  石門轟隆隆朝兩側大開，瘴氣和潮濕的風撲麵而來。


  “沈蓧，怎麽是你？！”一道女聲突兀響起。


  灰塵散盡後，門後站著一群人，居然是本該在山頂上的遲楓訣他們。


  每個人臉上都是心如死灰的木然。


  看到沈蓧和謝淮並肩出現，秦霜玉見鬼似的叫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