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9章 斬不斷理還亂
事實證明，禦史們還是有點兒人情味兒的，知道皇上昨夜生辰宴上多喝了幾杯，宿醉未醒不能早朝，表示理解了。
或者說，端木燁已經完全掌控了朝堂，沒人敢為一點兒小事瞎嗶嗶。
端木燁這個家夥，幹脆放飛自我了，也不起床了，按住淩飛飛用了一堆手段，隨便一個，都可以讓她潰不成軍。
老夫老妻了，默契的很，每次都能抓到彼此那一瞬的情緒，一起駕著筋鬥雲衝上雲端似的。
淩飛飛不得不連連討饒，又沉沉地睡回籠覺了。
端木燁卻撐著腮，久久凝視著她的睡顏，他的媳婦如同一個神秘的寶藏，永遠都挖不盡，永遠不知道下一刻會給他什麽樣的驚喜。
把懷裏的淩飛飛摟了又摟、親了又親才閉上眼睛睡去。
淩飛飛在端木燁懷裏醒來，覺得還挺新鮮，平時他天不亮就要上早朝，她醒的時候他早就起床走了。
閉著眼睛睡著的他，沒有了平時的冷厲威嚴，顯得柔和又恬靜。
淩飛飛看著這樣的他，一種叫幸福的東西讓她心裏暖暖的。
想起昨夜今晨他的瘋狂霸道、他的溫柔繾綣、他的狂風驟雨、他的舒緩細膩，淩飛飛的臉紅了。
“臉紅了？還想？”端木燁突然出聲，嚇了發花癡的淩飛飛一跳。
捶了他光滑的肩膀一下，嬌嗔道：“醒了還裝睡！快起來！”
端木燁捉住她的小手，放在唇邊輕吻了一下，輕笑道：“給你個機會，好好看看朕，讓你知道朕多麽俊美絕倫。
這幾年，我們忙孩子、忙政事、忙產業，忙的都沒有時間好好看看彼此了。”
說著，大手在錦被裏順著她絲滑的肌膚一路向下。
“那以後每天，我們都凝視彼此一會兒！”淩飛飛忙像條魚似的從他懷裏掙脫出來，披衣翻身下床。
可不能再來了，她的老腰！
端木燁雙手交叉枕在腦後，笑了出來。她這個主意很好，老夫老妻了，激情退去，在忙忙碌碌中，很容易就忽視了彼此。
哪怕每天抽出一盞茶的時間，看看彼此，哪怕什麽都不說，也有利於夫妻感情，不至於漸漸成為最熟悉的陌生人。
兩個人起床梳洗後，也到了午膳的時間了。
“哇哇……”球球哭的委屈吧啦的，被清荷抱著進來，小胳膊張著，要淩飛飛抱。
雖然現在淩飛飛不是整天帶著他，但還沒有半天不見的時候，小家夥半天沒見爹娘，就不樂意了。
小陽、小亮和小星在後麵排著隊進來，小臉兒上都有些擔憂。
三胞胎站成一排，規規矩矩的給端木燁和淩飛飛見禮，“給父皇母後請安。”
淩飛飛接過球球，對他們道：“免禮吧。”
小陽凝重地蹙著小眉頭，問道：“父皇身子可好些了？”
小亮疑惑地道：“母後那裏不是有解酒藥的嗎？怎麽鬧到宿醉頭痛不能上早朝的地步？”
小星則依偎進端木燁的懷裏，伸著小手兒給他按摩太陽穴，“父皇，好受點兒沒？”
端木燁笑的一臉幸福，“嗯，女兒的小手兒一按，父皇就好啦！”
淩飛飛已經哄好了球球，白了他一眼，心虛地轉移了話題，“吃午膳吧，別涼了。”
跟孩子們一起用午膳，然後親子交流一會兒。
下午端木燁去商議九公主和大宛王子的婚事，淩飛飛則去吊唁皇太貴妃。
皇太貴妃的靈堂設在了皇宮裏，封了諡號，從皇宮發喪，給她一個體麵的葬禮，也算是給了九公主很大的體麵了。
九公主非常感激，憑皇太貴妃和順王對他們做的那些事，他們能做到這些，已經是莫大的恩寵了。
順王也沒心思在自己生母的喪禮上搞事情，也是沒能力了，乖乖地配合著禮部走各種儀程。
見到淩飛飛來吊唁，他意外的一愣，眸中閃過不甘和憤恨，忙垂下眸子，跪地上行禮。
淩飛飛走進內堂，九公主看到她心中一痛，眼淚又落了下來。
母妃生前其實很心疼自己的，隻是，隨著十五皇弟漸漸長大，母妃就越來越在乎權力了，以至於到了執狂的地步。
人死了，人們往往會忽略他的惡，隻念他的好。
此時，母女和樂相處的點點滴滴湧上九公主的心頭，心裏對直接致皇太貴妃而死的端木燁和淩飛飛也是有怨的。
畢竟是生母，孝道大於天，母親有天大的錯，也是母親，對於她的死，九公主怎麽能做到完全釋懷？
她以前做不到大義滅親，現在也做不到對端木燁和淩飛飛毫無芥蒂。
這也是她選擇遠嫁大宛的原因，是逃避，唯有此，才能從這理不清的恩怨中跳出來。
這和淩子涵出家的心境差不多，淩飛飛理解，也沒怪她的意思。
當年，慕容馥兒被折磨致死，她不是也滅了整個昌平侯府為她報仇嗎？若是淩雲霄被人殺了，她想她也會為他報仇的。
九公主能做到抽身而退不報仇，已經很難得了。
淩飛飛就是這麽聖母，嗬嗬，沒斬草除根，也是她的善良。
清荷點了三炷香遞給淩飛飛。
淩飛飛接過來，恭敬的插在香爐裏，心裏默念：皇太貴妃，感謝你的女兒吧。不然別說這般體麵的葬禮，能不能入土為安都難說。
九公主跪在一邊，磕頭謝禮。
上了香出來，看到操持葬禮的禮部差役盡心多了。黃家沒落，誰也不把順王一個羽翼被減的小孩子看在眼裏，現在皇後娘娘來上香，說明上位者還是很在乎皇太貴妃的喪禮的，他們不能太怠慢。
皇太貴妃的葬禮，太上皇連個祭文也沒送來，仿佛不曾認識這個人。
順王仿佛一夜之間長大了，安分守己地做好孝子，沉默的如同一個悲傷過度的小獸，可憐又乖巧，倒是博取了不少同情心。
禮部辦完皇太貴妃的喪禮，就開始準備九公主的婚禮。因為有和親的性質，儀程、陪嫁要相應有所更改。
九公主遠嫁啟程的那天，太上皇也沒露麵，端木燁和淩飛飛送到了城外十裏亭外。
端木燁斟了一杯酒，遞給九公主，“皇妹，此去山高路遠，多加保重。飲下這杯酒，這裏有皇兄的祝福。
以後，遠在異國他鄉，也不要感到孤獨無依。你的身後有朕，有整個玄武國……”
一向冷情冷性的他此時微微動容，有些說不下去。
順王戒備地看著那酒杯，攥著拳，欲上前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