戮天王朝19
車輪滾滾的馬車上,手指大小的小圓筒上寫著急報兩個字
時傾消失十年,專門組建了屬於自己的消息網,遍布在大夏和北蠻,密切關注著動向
而此刻,這封急報一共匯報了三條消息
第一條:北蠻北部的深山傳來異響,一輛輛裝載著不知道是什麽東西運進了軍營,車軲轆很深,懷疑精鐵鑄造的兵器
第二條:絕殺穀鬼哭林秘密混進了一部分探子,且深夜有異動,但是駐守邊關的夏淩未察覺異常,懷疑與10年前有關
第三條:北蠻秘密傳信公孫佳
這條紙條上的消息無不顯示著北蠻要卷土重來,並且證實了10年前之事與公孫府脫不了幹係
圓餅問道,“公子,現下要如何?北蠻又蠢蠢欲動,妄圖侵略我大夏,現在駐守邊關的夏淩將軍是前太子的親信,陛下上位的時候,幾乎殺了小半個朝堂,導致朝中無人可用,夏淩才能一直坐到現在,可夏淩其人,雖功夫還行,但軍事謀略樣樣不通,若北蠻來襲,邊境……危矣”
時傾將手中的紙條燒成灰飛,淡淡的說道,“準備一下,今晚我要夜探公孫府”
兵器,糧草,布局,人手,這些都要花時間準備,所以北蠻短時間內並不會攻打,而現下時傾最想做的,最迫切的,是要知道北蠻給公孫佳寫了什麽信
“找人再去查公孫康的底細”
公孫府是新起貴族,公孫康輔佐了兩朝帝王,現在雖然問鼎內閣,權勢龐大,但卻仍然比不上老牌貴族的底蘊,公孫府如今繼承人隻有公孫錦一個人,若公孫錦出了事,公孫府必定跌下世家貴族之名,除非重新生下新的繼承人
時傾查10年前之事的時候,從來沒想到會是這位文壇聖人,他最先懷疑的,是先帝,彼時,他們鎮國公府盛名在身,顧溫唐和顧溫寧從政,顧溫浩從軍,而顧溫浩的大名更是在軍部赫赫有名,大夏百姓封其為戰神,其威望直逼天子
臥榻之側啟容他人酣睡,功高蓋主,將心叛變,這是每個帝王都害怕也絕不容許發生的事情,可沒想到,查來查去,發現先帝與自家父親乃是真好兄弟
而最後矛頭直指太子和當時的太傅公孫康
太子死在夏辰絕手上,而公孫康此後就常病不起,由公孫佳正式接任
時傾想不通公孫府要這麽做的理由,鎮國公府和公孫府在官場沒有利益牽扯,兩家更沒有私交,自然也不存在什麽仇怨,那麽這麽做的理由到底是什麽?!
或許今晚就能得到答案
顧溫唐和顧溫寧收到家中遞來的消息,幾乎立刻就想回府,但奈何手上工作未完成,而且也不能讓人抓到把柄,隻得耐著性子,度秒如年,最後,仍是提前一個時辰走了
與時傾正好是前後腳的功夫
兩人進入正廳,隻看到了自家夫人,忙問道,“人呢?”
常茹擰著眉,歎著氣說道,“走了,剛走了一盞茶的功夫”
顧溫寧也是昨日剛知道的消息,他急切的問道,“怎麽就走了呢?不是說要來看今日府內的校場比試嗎?”
趙圓總算明白蒙在鼓裏隻有自己一個人,不過她也知道自己的性子,裝是裝不了,看著自家夫君急切又失望的樣子,心裏也不好受,“好像,出事了”
顧溫寧,“出事了?”
顧溫唐,“出什麽事了?”
趙圓看著三人的神情,問道,“所以溫離溫大人真的是三弟和三弟妹的兒子,鎮國公府的小少爺,顧朝?”
常茹點頭,“對”
“他腳底有梅花胎記,而且五官輪廓與三弟三弟妹極其相似,雖然朝朝應該用了什麽法子調整了麵容,但是熟悉的人還是能一眼看出來”
“阿圓,抱歉,我……”
趙圓擺手,“嫂嫂,不必道歉,我明白的”
“那現在怎麽辦?觀朝朝侍從的神情,很是急切,仿佛出了大事,可我們也不好問,隻能看主仆二人離去”
“溫離溫離,為什麽要叫溫離呢?離之一字.……多是悲傷”
常茹歎道,“還是想想,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朝朝的神情也不好”
顧溫唐沉坐半響,“今夜夜探溫府”
三人一怔,卻都覺得這是個好主意,隻是.……
顧溫寧說道,“誰去呢?朝朝是新科武狀元,顧耀都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朝朝身邊的侍從想必武藝也不差,而且,自從三弟.……消失後,府裏能打的越來越少,很難不被發現”
“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難過.……”
“當然是該高興!”,一聲略蒼老的女聲從門後響起,顧老夫人眼眶微紅,麵容堅毅,常嬤嬤扶著她看向眾人
“你們還當不當我是你們母親,找到了朝朝,為何不來與我說?!”
四人忙起身迎接,顧溫唐苦笑著說道,“母親,我們是想確認了再來您說,就怕空歡喜一場,您身體不好.……我們”
顧老夫人狠狠瞪了大兒子一眼,“哼,我身子好的很,日後再與你們算賬”
她走到上首坐下,“說,朝朝出了什麽事?你們準備怎麽夜探溫府?找誰?”
“這.……兒子正在想人選.……”
顧溫寧說道,“讓林教頭去?他武藝不錯,人也細心謹慎”
顧老夫人冷哼一聲,“確實不錯,就是身材魁梧,五大三粗,隔10米之外都能聽到他的腳步”
“也……沒這麽誇張啦”
顧老夫人眼峰掃過,顧溫寧瞬間閉嘴
眾人犯了難,又覺得心酸,堂堂鎮國公府,竟找不到一個武藝高深之人,若是三弟還在,他們又怎會如此捉襟見肘
顧老夫人眉頭緊擰,腦子裏劃過一個又一個人名,半響後,說道,“備車,我親自去張府”
眾人一愣,張府是哪個張府?全京城姓張的官就有數十個
顧溫唐眼睛微涼,“母親說的可是張虎張將軍?”
“除了他還有誰?”
“這十年,逢年過節年年往鎮國公府送禮,我去雲頂寺祈福,他也派人遠遠墜在身後護送,我又不是眼瞎,我怎會不知”
“況他本身就是密探出身,找他最合適不過,難不過你還想找王虎?”
顧溫唐默默說道,“王將軍不太合適……”
“哪勞煩母親親自去,我與二弟去便可,正好下月就是您的壽辰,我們可以以送請柬為名,反正京中人人都知道鎮國公府與張府感情甚篤”
顧老夫人點頭,“也好,你們去罷”
二人從庫房中挑了些禮,便直接騎馬去了張府,連拜帖都來不及遞
彼時,張虎剛打完拳,聽到下人來報,說鎮國公來了,心下一驚,忙換了衣服去正廳
三人寒暄片刻,進了書房,顧溫唐拱手施禮,“有一事想請張將軍幫忙”
在外的侍從隻聽到一聲茶杯碎裂聲,剛要出聲詢問,就聽見自家將軍沙啞著聲音說道,“無事,退下,不許任何人靠近”
“張將軍,我們實在.……沒有合適的人選.……”
“我明白,小公子幼時身法便已經是軍中翹楚,如今長大成人,想必武藝更是精進,又是大夏最年輕的武狀元,少有對手,您放心,今夜我親自去”
三人對視一眼,顧溫唐和顧溫寧深深一拜,“多謝張將軍”
“元帥與我一家都有恩,便是付出性命也不在話下”
二人走後,張虎進了上房,果然看見一家齊聚,他隻說了五個字,“我要去報恩”
妻子溫柔的說道,“你去便是,我會顧好家裏的”
溫府
圓餅看著公子將藥喝下,神態糾結,“公子,公孫府護衛都不及您武藝高深,這藥不喝也行的”
時傾搖頭,“我不喜歡萬一,還有把金針拿來”
圓餅歎了口氣,“這藥喝了會有點困頓,公子您先歇息一會”
時傾頷首,施完針,倚靠在貴妃榻上小憩
張虎此刻已經潛入了溫府,10年後,他的身法已是大夏頂尖,除了皇宮,整個京城,他可以說是來去自如
他身形一閃,跟著圓餅走到了廚房,隻聽道,“把藥渣處理好”
“放心,等會便倒進灶火裏燒了,不會留下痕跡的”
“那便好,我去守著公子,你們小心些”
藥渣倒在一塊白布上,正放在廚房外散味,張虎找準時機,撕下布條,抓了一把藥渣,重新隱匿身形
淩晨時分,一前一後兩道身影從溫府掠出,張虎跟在時傾身後,看著對方身形極快且行動間未發出絲毫聲音,心下讚歎不愧是小公子,但他隱隱覺得小公子氣息有點不穩
看著行進的方向是東邊,張虎的心裏劃過了一個又一個人名,不是王府,不是吏部侍郎府,那麽往前的便隻有康府和……
公孫府!
果然,時傾身形一轉,悄然進了公孫府!
下午顧家來時,隻說找到了顧朝,而且對方似乎出事了,才請他夜探溫府,隻是沒想到,時傾居然要夜探公孫府!
他是大夏最頂尖的密探,心思玲瓏剔透,幾乎瞬間就理清了其中的關鍵
溫離是顧朝,10年前他沒死,那麽此次入京,便隻有調查當年的真相
而當年的真相,與公孫府有關!
張虎眼底閃過一絲暗芒,身形極快的掠進了公孫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