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蟠螭幻境
我閉著眼睛打著哈欠坐了起來,隻感覺自己的頭暈暈的,像是醉酒後的狀態,我用手揉著太陽穴,慢慢睜開眼睛,眼前的一幕對我來說是多麽的熟悉,房間的牆壁上掛滿了形色怪異的珊瑚,我喃喃的說道:“我不是我的房間嗎?”
冉露聽了我的話“噗嗤”一笑道:“沁雪姐姐,你是不是睡糊塗了?這不是你的房間,難不成還是我的?”
聽了冉露的話我心有些疑惑抓著冉露的手問道:“我們不是在對付蛟龍嗎?怎麽會回到溟海?”
冉露像是聽不懂我的話,順勢摸了摸我的額頭,又對比她額頭的溫度說道:“也不燒啊,怎麽會連連說胡話?”
“你真的不記得了嗎?”我依舊有些疑惑的問道,冉露沒加思索順口問道,“記得什麽?”
“溟海之劫啊,海麵上的鵬鳥不在了嗎?”我窮追不舍得問著。
“你做惡夢了吧,你又不是不知曉,我們溟海數百年來一直風平浪靜,也實在無趣。”冉露卻被我問的更加不知所措的說著,接著激動的說,“要是溟海真的有什麽劫難,那該多好,省的我們整天無所事事。”
我見冉露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之前發生的事,便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僅僅做的是一場夢,可這夢也太曆曆在目了。
冉露見我還坐在床上愣愣的發呆,便拉著我起身道:“好了啦,別的我都不記得了,隻記得傾風姐姐讓我來喊你過去用膳。”
身子不聽使喚的被冉露拉著出了房門,進了傾風的房中,見桌子上擺滿了傾風用各種水果精心雕刻成的各種花朵的形態。
我望著這爭奇鬥豔的‘花卉’,激動的俯下身子雙手合十靠在嘴間說道:“傾風姐姐,你這滿園春色看的我都舍不得吃了。”
“你們兩個這七百年來,哪天不是在我這裏蹭飯,還用得著再巴結我嗎。”傾風笑著坐在椅子上,冉露見我就座,笑著說道:“誰讓傾風姐姐廚藝精湛,花樣百出,每每想到都會讓我垂涎三尺。”
“你越說也沒正行了,快吃吧。”傾風說著遞給我一朵用雪梨雕刻的蓮花道,“這是你喜歡的吃來嚐嚐。”
我用手將白蓮花托於掌中,真心有種舍不得破壞這種美的感覺,可腦中不自覺的記起了與清平在三霄洞中偶遇的‘道術秘書’不自覺的說道出‘冰蓮術’三個字。
傾風像是沒聽清似得問道:“什麽術?”
我沒有答複傾風,而是放下手中的白蓮花,匆忙起身催動靈力於指間,可蘭指間發出的不是‘六出雪刃’,僅僅是一枚泡泡。
傾風越發不得其解的問我:“沁雪妹妹你這是怎麽了?”
“傾風姐姐有所不知,沁雪姐姐剛剛醒來一連問了我好幾個莫名其妙的問題,這會子又想練習法術,不會是受什麽刺激了吧?”冉露也很納悶望著我。
“你才受刺激了呢?”我說著見兩人目不轉睛的望著我,好像我真的有什麽反常似的,我思索了片刻,心中一直對這個似夢非夢的事縈繞著,留下了“肯定不對,我去問師父去。”的話,便匆匆出了傾風房中。
剛踏進大殿的門卻與落霜撞了個滿懷,落霜見是我便笑著道:“第一次見你這麽冒失,難不成你房間裏有什麽好東西,怕回去晚了人給你吃了?”
我難為情的笑了笑問道:“落霜師姐,你的傷勢可痊愈了?”
“什麽?”落霜顯然被我突如其來的問話嚇著了,接著反問我道,“我什麽時候受過傷嗎?”
不遠處的飛霰聽到我們的對話,笑著近前道:“沁雪妹子,落霜師姐的法力可是除了師父之外最高的了,誰又可能傷到師姐?”
我知道此刻我說什麽都是於事無補,也不敢多辯,帶有些歉意的笑著便去了師父房中,我能感覺到背後落霜與飛霰看我的眼神中充滿著怪異。
我還是不信邪,剛踏進師父房中,見她眯著眼躺在床上便上前給她捶著腿試探的問道:“師父,你可還記得溟海之劫?”
“溟海之劫?”師父懶洋洋的半睜開眯著的眼睛問道,接著又微微閉上道:“我們溟海人跡罕至,誰那麽無聊會來這極北之地作亂。”
“那師父可還記得仙魔大戰?”我繼續追問著,師父並未再睜開眼睛直接說了句:“什麽仙魔大戰?我在這溟海待了數千年,從未有此耳聞。”
聽了師父的話我停下了捶腿的動作,起身驚訝的說道:“師父是知道仙魔大戰的,這一切一定是假的。”
我衝出了大殿,見傾風、冉露等眾師姐妹都圍在大殿,像是在看瘋子一般的朝著我指指點點,我心中突然閃現一個疑惑,出不管是人是妖,必然會有影子,而在場的眾師姐妹卻沒有影子。
此刻我才覺得有些毛骨悚然,我這些所謂的親人,怎麽會沒有影子,難道都是假的,我用盡全力朝著眾人喊道:“你們沒有影子,都是假的,這一切都是虛幻!”
當我費力的睜開眼睛時,浣花夫人已在我跟前輕輕喚著我的名字,浣花夫人見我想起身,便從背後將我攬在她懷中,我側目望著躺在地上的其他人,如同睡著一般,而蛟龍等人卻早已沒了蹤跡。
剛想開口,隻覺得喉嚨幹渴,使勁下咽幾次才稍微好轉,便問道:“夫人,我們這是怎麽了?”
“剛才我見蛟龍施出了那麵蟠螭鏡,鏡麵發出異樣的光照向我們,然後你們一個個相繼倒下,我怕蛟龍起疑,便也假裝躺下了,後來蛟龍取走了你的濯地綾,便將我們丟在此地。
“都怪我一味的想激怒那蛟龍,才給他可乘之機。”此刻我懊悔不已說道,浣花夫人捋了捋我頭上淩亂的發髻安慰的說道,“你也無須自責,那蛟龍法力高深莫測,即便是明著施展那蟠螭鏡,我們怕是也難以阻止。”
“隻是眼下唯一能對付那蛟龍的濯地綾成了蛟龍的囊中之物,我們就更是他案板上的魚肉了。”我正在沮喪之中,隻聽身旁的普陽道人大喊:“小妖,休想逃過本道的手掌心。”
我與浣花夫人聞聲望去,隻見普陽道人在地上拳打腳踢,浣花夫人見狀對我說:“走,我們去試著將他喚醒。”
“看來那蟠螭鏡將我們引到了心靈深處的夢境。”我便起身便說道,心中有些疑惑的問道:“為何夫人,不會被那蟠螭鏡所控製。”
“我也不知。”浣花夫人搖了搖頭,便與我一同來到普陽身側,突然浣花夫人像是記起什麽似得,手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脖頸,從脖頸上取下一枚圓環,朝我說道:“難道會是它的緣故?”
我接過圓環托在掌心,仔細觀察了一番,並未發覺有什麽異樣,便對浣花夫人說道:“我看這也不過是一枚普通圓環,夫人為何會將它貼身佩戴?”
“這還是他留宿在我家那幾日,從禪杖上掉下的一枚錫環,錫環與喜歡同音,我以為他對我有情,便取了紅繩佩戴在身上,殊不知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當初一段錯誤的相遇,造成彼此心中永久的痛。”浣花夫人說著,平淡的笑了笑道:“好歹現在釋懷了,而這錫環我也帶習慣了,就一直帶在身上。”
浣花夫人口中的他,我自然知曉是地藏菩薩,可我卻有些似懂非懂,人真的會這麽奇怪嗎?當喜歡一個人時,哪怕是他丟棄的一件物品,都會撿回去好好地珍藏著,因為那物是他曾經使用過的。
我思慮還處在浣花夫人的情結之中,手卻不自覺的將錫環遞給了浣花夫人,可巧未等浣花夫人接過,我卻已經鬆手了,那錫環不偏不倚的跌落在普陽道人的胸前,隻聽他邊喊著“小妖別逃。”如夢初醒的坐了起來,口中急促的喘息著,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許久才接近平靜。
普陽道人回頭見我與浣花夫人正盯著他看,倒是把他嚇了一跳,翻跳著起身,那錫環從他懷中滾落到雷威手邊,雷威卻不似普陽那般粗魯,慢慢的睜開眼自言自語的說著:“伏羲琴?怎麽會是伏羲琴?”
在我聽到雷威口中說出的“伏羲琴”三個字時,我整個人似乎都來了精神,慌忙上前扯著他的手臂問道:“你夢到伏羲琴了嗎?”
雷威見我如此激動,點了點頭道:“剛才在夢中,我確實夢到伏羲琴,隻是有個可怕的女人,將琴狠狠的摔在地上,弦斷琴也四分五裂。”
聽了雷威的話,便又回想起師父說過,伏羲琴被孔雀摔得粉碎,我忙又問道:“那你可知那摔碎的伏羲琴如今的下落?”
雷威像是在冥想,可片刻之後依舊是苦笑著搖搖頭道:“我的夢中一直重複著那女人將伏羲琴摔碎的過程,別的真的沒有印象了。”
我見雷威已經盡力回憶了,便也不好太過追問,見浣花夫人將錫環緩緩放在冉露身上,冉露掙紮著睜開眼睛望著我們,有些欲哭無淚的說道:“我為什麽此刻醒來,我差點就要看到仇人的相貌了,為什麽,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