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鐵樹開花
“隻有一位啊。要不然夫人怎會疼得這般如珍似寶。”如兒果斷的說著,我接著又問:“那唐老爺就沒有別的侍妾?”
“我也有些奇怪,現在府上的人,甚至是管家都是兩年前新招的,我也是兩年前來府上的,初來時,恰逢唐老爺病故,為此和忙活了一陣子。”
我會意的點點頭隨如何來到唐夫人的住處,如兒進門笑道:“唐夫人你看誰來了?”
“沁雪姑娘。”唐夫人有些驚訝,接著便熱情的上前拉著我的手道,“你能回來真好,因為小女責打你之事,我一直有些歉意。”
如兒見我與唐夫人相見了,便將菜籃送去了廚房。
唐府人拉我坐在桌邊,我便問道:“唐夫人,此次冒昧前來是想找夫人確認幾件事情。”
“何事?”唐夫人說完,我便問道,“唐小姐可曾有過孿生姐妹?”
“我與先夫就這麽一個女兒,她何來孿生姐妹?”唐夫人微微笑了笑,我接著問道,“那就怪了,為何會有人與唐小姐如此相像?”
唐夫人聞言臉上原本的笑容僵住了,正色問道:“與惠兒相貌相像?”
“是啊,夫人之前不是也因唐小姐性情大變有所疑心嗎?”我說完,見唐夫人舒展了口氣又恢複了常態點了點頭,“以為府上有妖魅作祟,請了玉泉道長查視過府邸,好在菩薩庇佑,並未妖魅。”
“那夫人可能懷疑過唐小姐為何性情會如此天壤之別?”我說完,唐夫人歎氣道,“可能是都怪我這為娘的平日太過溺愛她了。”
“其實我此次前來,就是想告訴唐夫人,唐小姐是被鬼魅借屍還魂了,而那附體之魂,與唐小姐相貌極為相似。”我見唐夫人似乎隱瞞著什麽事情,便直接開門見山的說出了此行的來意。
“不可能,不可能。”唐夫人顯得有些慌張,微微在座位上挪動了些許,接著問道,“你一個普通女子,怎能查視出這些神鬼之事?”
此時我不知如何解釋才能讓唐府人信服,索性將雙手蘭指間碰觸生出的黃光,射向了唐夫人房中的一株鐵樹之上,頓時鐵樹隨著黃光,開出了花。
“鐵樹開花?”唐夫人嚇得從椅子上摔了下來,瑟瑟發抖指著我道,“你,你,你是妖精?”
“夫人莫怕,我並非想傷害你,隻是你剛才想讓你知曉,我剛才說的唐小姐被借屍還魂的話句句屬實。”我上前扶起仍舊在發抖的唐夫人坐會椅子上。
“我想唐夫人肯定有事隱瞞,若不然也不會在兩年前將府中上上下下的仆人盡數換掉。”我說完,見唐夫人微微擦拭了額頭上驚嚇出的汗珠。
“也罷,看來這事瞞也瞞不住了。”唐府人或許仍舊忌憚著我,索性說出了她心中的秘密。
我聽著唐夫人的闡述,大意是:唐老爺原本有位原配的夫人沈氏,而現在的唐夫人當時隻是侍妾,沈氏生有一女名喚容知,容知的相貌與容惠極像,若不是兩人年齡相差五歲,外人是極難分辨的出,但是細心的唐夫人還是能發現兩人細微的差別,容惠的手腕處有枚胭脂痣。
五年前,容知剛行了笄禮便收到了城東潘家的聘禮,那潘家公子可是梅城有名的美男子,也是少女們傾慕的對象,容知自然是喜不自持,可不止為何眼看婚期在即,潘家卻退了婚,容知受不了此等羞辱便懸梁自縊,沈氏悲痛欲絕不到半年便憂鬱成疾撒手人寰,後來唐老爺便將現唐夫人扶正。
“既然唐夫人已給唐老爺扶正,那唐夫人還要在兩年前換掉府中的家仆呢?”我有些疑惑的問話,打斷了唐夫人的敘述。
唐夫人見問便說道:“那是因為唐府有規定,隻有原配正妻死後才能與老爺合葬,就算我被扶正,死後也隻能孤身一人躺在冰冷的地下,因此我不甘心,趁老爺臥榻之際,也就是在兩年前,我換掉了所有的家仆,偷偷的將祠堂裏沈氏的靈位放在侍妾的位置,這樣我便成了老爺唯一的夫人,後來老爺故去,自然未能與沈氏合葬,因為他的身旁是為我而留。”
我並不知曉這凡塵中看似光鮮的府邸,竟然還有如此的明爭暗鬥,我也不在意這些,因為我隻關心容惠的姐姐容知,我說道:“看來附在唐小姐肉身的靈魂必是容知小姐了。”
“難道她是來為她母親報仇?”唐夫人剛說完,卻見容惠拽著清平進了客廳,顯得異常驚慌。
我見容惠看著的神情似乎有些僵住,聽她陰陽怪氣的說道:“這是什麽風啊,將原本從我們唐府吹走的灰塵,又給刮回來了?”
我側目見唐夫人有些心有餘悸的扶著茶桌,剛想開口,清平一把撥開容惠挽住他的手,笑道:“沁雪,你能回來真好。”
容惠見到我本就不悅,又加上清平因見到我的關係與她疏遠,有些近乎瘋狂的上前拽著我的胳膊往外推,對我怒目而視說道:“是誰允許你進我們唐府,快給我滾出去。”
我被她推的後退了幾步,她因望著身旁開會的鐵樹冷笑道:“都說鐵樹開花,鳳落簷下,與其讓你這褪毛鸞鳳出現在我們府上,倒不如不要這花。”
容惠近前一把拽下那鐵樹之花,望著我眼神中充滿著憎惡,手卻用力的揉捏著鐵樹之花,接著朝外麵喊道:“來人哪。”
見兩個家仆匆匆進門,有些戰戰兢兢的等待著容惠的發落,隻見容惠邊將手中捏碎的花扔向我,邊對家仆說:“把她給我轟出去!”
我見兩個家仆唯唯諾諾的朝我走近,此刻我甚是為難,側目望向唐夫人,因為隻有她出麵,我才能順理成章的留在唐府。
唐夫人似乎也察覺出我眼神中的猶豫之情,用著如同受到驚嚇一般,有氣無力的說道:“都給我退下,沁雪姑娘是我請進唐府的。”
聽到這話,兩個家仆自然是不敢違抗,站在原地不動,我的臉上才真真正正的展出笑顏,因為僅這一句,我便斷定唐夫人不但相信了我說的容惠被借屍還魂的話,而且已經站在我這邊與我同仇敵愾。
容惠臉上顯出難以置信的表情朝著唐夫人撒嬌般的道:“娘啊,好端端的你請她來我們府上做什麽?”
“是想替你恕罪。”唐夫人坐在椅子上,此時的神情也鎮定了些許,聽著容惠問道:“為我恕罪?我何罪之有。”
“你自己心裏清楚,沁雪姑娘是為何離開我們府上的?”唐夫人話中夾雜了稍許的怒氣,容惠轉而用手指著我說道,“我才發現你心機頗深,見自己魅惑不了龍哥哥,就來挑唆我的娘親。”
容惠說話間上前拽著清平的胳膊搖晃道:“龍哥哥,你見識到她的手段了吧。”
清平被容惠糾纏的狠狠的將手抽了回來道:“夠了!自你進門便開始無理取鬧,若不是沁雪心性柔和,如何能容忍你這刁蠻的小姐。”
“我刁蠻?”容惠說話間淚水簌簌滑落,望著清平又望了望唐夫人哭著道:“你們合起火來幫著一個外人都不幫我。”
唐夫人或許是因為知曉了麵前的容惠並非自己的親生女兒,甚至有些嚴厲的說道:“你還是回房反省去吧。”
容惠聽完此話,頭也不回的拽著清平出了房門。
唐夫人示意那兩個家仆退去,便望著我道:“惠兒與我的安危,全交到姑娘的手上了。”
我自然知曉唐夫人口中的惠兒是她自己的親生女兒,可惠兒在夢中死去,我又如何能查明原由,因此對唐夫人說道:“我也隻能盡力而為。”
晚間用過飯食之後剛回到客房,卻見清平早已在我房中等候,我冷冷的問道:“你來做什麽?”
“謝謝你能回來。”清平走近我的跟前,我卻轉身背向了他說道,“我回來並不是因為你,請你出去。”
“我來此隻想問你一句。”清平說著,見我並未理會他,便繼續說道,“那日你憤憤離開唐府,口中所提到的桃花林在哪裏?”
“夢裏。”我答道,接著催促他說,“你已經問完了,可以出去了。”
“又是夢中,難道你夢中所出現的人和景,也要強加到我的身上嗎?”清平甚至有些為自己鳴不平。
“並非在我的夢中,而是在唐小姐的夢中。”我剛說完,清平急切的問道,“她的夢中?難道她說的一直都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看來唐小姐確實對比愛慕已久,這下你滿意吧。”我說話間喉嚨不知被什麽東西堵著,有些快發不出聲音來了。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也知曉我是修道之人,你又何必對我冷嘲熱諷。”清平說話的腔調像是被我逼瘋,而我卻轉過神來,望著他反問道:“欲加之罪?你這幾日與唐小姐卿卿我我的如此親近,還有臉駁我欲加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