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三世情緣
景玉與家人鬧翻抱著琴,與仲先離家出走,兩人在羅浮山上朱明洞中,住了三年之久,後又因病雙雙歸天,待潘家人找到之時,兩人的屍骨相擁,分不清哪一塊是景玉的,哪一塊是仲先的,索性將兩人合葬在羅浮山上,兩人生前同撫的琴,也一並埋在一起。
雖是假婚,秀寧將自己生是王家人,死是王家鬼,孝敬著王仲先的娘,直至上個月才聽聞仲先的噩耗,仲先的娘也氣絕而亡,獨留下她一人,也絕的生無可戀,自此絕食而亡。
聽了四人的講述,我竟不知該同情誰,該恨誰,景玉與仲先兩人雖為孽緣,可情深至此反倒讓人羨慕,可憐容知與秀你白白為情所困,含恨而終,不知判官有何看法,希望能讓四人圓滿結局。
“你們四人這情,可真是令本官頭疼啊。”判官說著,望了望四人,接著道,“自古陰陽有序,陰陽交織才得以繁衍,原本你們四人兩兩相配,互不幹涉,可為何可潘王二人卻能得三世情緣,也實為罕見。”
“三世情緣?”四人異口同聲,容知拉過秀寧的手苦笑道,“姐姐,他們兩人三世情緣,那我們兩人豈不是三世為情所苦?看來你我真是同病相憐啊。”
“如此這般,求判官讓我魂飛魄散吧,民女實在不想再受這輪回的煎熬。”秀寧說著又磕起頭來。
“你先稍安勿躁,既然你我簽訂冥蝶契約,本官這事豈能袖手旁觀。”判官剛說完,景玉望著仲先道,“你我竟然三世情緣,難怪見到你會似曾相識。”
“請判官賜教,我與璋兒有哪三世情緣,可否告知。”仲先也有些欣喜若狂,因為他們知曉,隻要三世輪回都能相愛,便可將名字刻在三生石上,從此生生世世輪回便都可在一起。
“好吧,既然你們如此想看自己的前世,那本官就讓你們仔細看看吧。”判官說著雙手托起前世鑒,原本是用來對付那些前世犯下罪惡,卻死認賬的之徒的憑證,今日卻是第一次用來斷情,判官解釋道,“這是你們的第一世。”
第一世,仲先為漢哀帝劉欣,剛登上帝位,朝中局勢不穩,使他心中惴惴不安,睡夢中他夢到自己想踏上南天門,可不管怎麽使力始終上不去,正當自己差點跌倒之時,身後卻被外力往前推,終於踏進了南天門,他急忙回首,卻見一男子頭包黃巾,垂眸而立,本想仔細看清,卻見那人越來越模糊。
醒後內心一直思索著昨夜的夢,內心煩悶,便命宦官在江中備船,到船上散心,他眺望著遠處,這大好河山盡在自己掌控之中,內心鬱氣也釋然些許,忽聽江心處傳來“山有木兮木有枝葉,心悅君兮君不知”的唱詞,他名人加速前行,遠遠望著穿上一男子,在撒網捕魚,最為顯眼的要數那男子頭上包著的黃色頭巾。
哀帝打量著船上的男子,身形體態與昨夜夢中之人極為相似,忙令宦官喝住唱歌的男子,男子抬頭之際,與哀帝四目相對,哀帝心中泛起漣漪,世間竟有如此俊美容顏,雖然終日在江上捕魚,膚色黝黑,但不免心中暗生傾羨,問及男子姓名。
男子放下手中的魚網笑道,“草民姓董名賢。”董賢便是景玉的第一世。
哀帝默念了幾遍董賢的名字,揣測其意,董賢與登仙諧音,這豈不正應了昨夜的夢,便邀了董賢上了自己的船,董賢也怪,竟然真的丟下了自己的船隻上了哀帝的船。
哀帝問道董賢剛才的唱詞,董賢爽朗的笑道,“世人都聞哀帝貌美,草民自然如此。”哀帝拉過董賢坐在自己身側笑道,“乃行而擁之,舉修繡被而覆之。”
自從哀帝帶董賢進宮,兩人便日出而攜,夜臥同眠,將三千佳麗統統拋於腦後,一日哀帝後背生有癰瘡,太醫用藥期間,董賢侍疾在側,看著哀帝躺臥不便,便用口允癰,哀帝感動萬分,癰瘡也漸漸好轉,董賢因近日侍疾勞累便躺在哀帝身側睡下,哀帝起身見衣袖壓在董賢身下,便輕聲喚人取刀將衣袖割斷。
董賢醒後萬分懊悔,卻被哀帝攬入懷中說道:“你對我有允癰之情,我對你有斷袖之愛。”
後宮嬪妃怨氣衝天,皇後無奈隻得到哀帝跟前諫言,“皇上,董賢雖好但不能獨寵,皇上也要為子嗣打算啊。”
哀帝並未回答,直接問道:“孤王身後的癰瘡,勞煩皇後替朕允癰。”皇後吱吱嗚嗚具足不前,哀帝大笑道:“你們都說愛朕,可誰又能抵得過董賢對朕的愛,若要子嗣,除非董賢所出,否則不要也罷。”
哀帝見皇後仍要再勸便厲色道:“退下吧,以後子嗣之事休在孤麵前提。”
哀帝與董賢兩人相守七載,撫琴對弈,恩愛如初,哀帝終因疾駕崩,董賢自是傷心欲絕,投身在兩人初遇的江中。
看完兩人的前世我竟然唏噓不已,判官不加點評接著說道,“看完了你們兩人的前世,是不是也該看看容知與秀寧的第一世了。”
前世鑒中出現了,一農家婦女,這便是董賢的妻子陳氏,也是容知的第一世,有人匆匆的前來告知,“董大嫂,董大哥葬身江中,隻留下了船隻和魚網,陳氏哀痛不已,蹣爬著來到江邊哭訴一陣,村民對她充滿了憐憫之情,新婚不久,身下有無一男半女,村民勸她改嫁,可她不肯。
獨自一人艱難的生活著,因為沒找到董賢的屍身,她始終抱有希望,有朝一日夫君會回來,可一等便是兩年,一日聽坊間傳聞,哀帝得一男寵名為董賢,樣品身形均與自己的夫君相仿,便變賣家產前去尋夫,可不到半年便病死在尋夫的路上,臨終前哭道,“若真是你,為何取了我卻將我拋下。”
而秀寧的第一世便是哀帝的皇後,哀帝死後,她因無子嗣,新皇登基,她卻無了立足之地,宦官送來的鴆酒她含淚飲下,魂魄彌留之際,嘴裏說道,“生如皇後又如何,本宮起誓生生世世不在入這宮廷。”
看完第一世我已哭的唏噓不已,清平在一旁拽著我的衣袖,示意我注意自己的形象,容知與秀寧兩人也為自己的不幸相擁而泣,愛情到底是什麽,成就了愛情,卻丟掉了責任,誰能更好的駕馭愛情與責任。
“那就繼續看看你們四人的第二世吧。”判官說完剛想催動善惡鑒映現第二世,卻被容知急忙阻止,“且慢,判官大人,我不想看了,看一次隻會讓自己再心痛一次。”
“是啊判官大人,那刻骨銘心的痛,最好的處置方式便是忘記,我也不想再記起,能忘記了是我們的福氣。”秀寧說話間望著容知。
判官見容知兩人似乎達成共識,便轉頭望向景玉與仲先,景玉與仲先對視片刻便轉向判官道,“既然兩位姑娘都執意不看,我們也就不看,畢竟他們的痛是因我們而起,可我們也沒有辦法抑製彼此的情愫。”
“求大人開恩,民女若輪回,永世不想與潘公子有任何交集。”容知說著在地上磕起頭來,秀寧也跟著磕起頭說道,“民女若前幾世並未償還王公子的債,民女願投胎畜生道,寧可讓王公子食其肉,也不想再相見。”
“你們兩人這般決絕,豈不是讓本官為難,既然簽訂了這冥蝶契約,你們兩人想半途毀約,可本官不能。”判官說話間原本注視在容知兩人的目光卻轉向了我,笑著說道,“小金鯉,既然地藏菩薩引你至此,自然有其道理,你隨我進內堂。”
我見判官起身,便跟隨他進了內室,未等判官開口,我便問道:“判官引我進這內室,可有事情相托?”
判官點點頭道:“確有事相托,不知你是否願意相幫?”
“判官相托之事,想必與那堂上四人有關。”我說著手指指向了外間,見判官點頭,便接著說道,“既然我有緣目睹判官斷情,判官相托之事,小女若能辦到,自然竭力相幫。”
“那潘景玉與王仲先兩人顛倒陰陽,本官以為問題出在那‘情緣宮’” 判官一手捋著胡子,一手食指指向上方。
我領會到了判官的意思,自古男女成婚,繁衍子嗣,都是情緣宮中月老的職責,此次顛倒陰陽,憑誰也會想到‘情緣宮’,我接著問道,“判官是想讓我去‘情緣宮’探查下實情?”
“正是,我身為地府之官,沒有玉帝傳召自然是入不得天宮,更何況此刻無憑無據。”判官剛說完,我便笑著說道,“好吧,你身居地府要職,出入天宮自然會引人注意,反倒沒有這個小小的精靈自在,我這就動身。”
“且慢!”判官說著右手中幻出一枚黑色的令牌遞給了我,我接過令牌見上麵赫然寫著一個紅色的“判”字,我驚奇的問道,“這就是傳聞中的判官令?”
“正是此令,你雖然自由,但擅闖天宮也是大罪,有此令在手,若遇到危險,也可推說是我委托你私查案情,也可保你安危。”
“如此便謝過判官了。”我說完便施展靈力消失在著賞罰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