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手鏈
此時站在樹林之中,四周詭異的寂靜,無論如何我也想不到之前夏諾帶回來的亞人是在這裏收購的,因為我現在麵前的這個院子我甚至不敢肯定裏麵還能住人。
這棟處於樹林之中的房子,雖然四周還有圍牆但已經是破爛不堪了,房前的樹被人砍倒,隨意的擺放著也是枯萎掉了,原本應該碼放在圍牆之上的土磚也已經散落一地,甚至讓人有些無從下腳,房子的屋頂肯定是很多年沒有人維修了,瓦片幾乎是沒有一片是完整的,站在房子外麵甚至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裸露在外的一部分房梁。
盡管如此,從一旁的煙囪裏不斷冒出來的煙,告訴著我們這裏仍然有人生活。
我們走到近前,沒有敲門,弗裏叔帶人推門走進了院子裏,隨著吱呀的聲音,院子外麵的破門板被推開,顯然是因為年久失修的原因,門板的外麵已經滿是瘡痍,搖晃的門板我真擔心一用力就會將它給推倒。
我們走進院子,兩個中年大叔把我和夏諾圍在中間,前麵是弗裏叔,身後則是那兩個大叔。
眼前的房間裏肯定是有人的,因為我已經隱約的聽見了有人咳嗽的聲音,聽聲音很年邁,好像是個老人。
“咳咳,有客人來了嗎?”
伴隨著一聲咳嗽,從門內傳來了十分憔悴的老者聲音。
推開門,弗裏叔走了進去,我和夏諾緊跟其後,不知道為什麽,剛才一直跟在我們身後的那兩個大叔沒有進來,他倆守在了門外。
剛一進門,一股子潮濕腐爛的氣味就撲麵而來,還好我沒有大喘氣,否則非給我整吐了不成,房間裏麵十分的空曠,並沒有多於的家具之類的東西,我從弗裏叔身後探頭看去,隻見一個老頭此時正背對著我們,蹲在一處灶台前,手頭不斷的往裏麵添柴,還有傳來水沸騰的聲音,應該是在煮著什麽。
“我以為來的是生人呢,沒想到來的還是個熟人呢,我老頭子這糟蹋地方還沒人願意來第二次呢。”
不知道是不是眼睛不好使的緣故,老頭用手在地麵摸索著往灶坑裏添了一些柴火,嘴上還用略帶奇怪的語氣說著。
“是昨天那個小姑娘吧。”
我們剛才都沒有說話,全是那個老頭一個人自言自語。
而此時聽到老頭的話後夏諾是最為吃驚的,因為自始至終剛才那個說話的老頭都沒有回頭看過一眼身後的人,並且自己的打扮也和之前有所區別,還有就是現在自己也是帶著帽子應該不會被人察覺到才對的。
而他卻一口說出了來著人的身份,這一下子就引起了夏諾的懷疑,莫非這老頭已經知道自己會回來找他了?
“你怎麽猜出來會是我?既然已經猜到是我,那你想必也已經知道了我為什麽來找你了吧!”
夏諾警惕的問道,隨後用質問的語氣對著老頭說道。
老頭沒有著急回答,隻是慢慢的抓著一旁的灶台邊沿,借力站起了身。
“我這糟老頭子住的地方一般沒有人會來,平時來過的人也隻有鎮子上的卡其醫生而已,所以卡其醫生身上藥草的氣味我是很熟悉的。”
“老伴死的早,我這眼睛也哭瞎了,不過我這鼻子倒是好使的很,還沒進門,小姐你身上的藥草和香水混合的氣味就已經飄進來了,我沒猜錯的話小姐應該和卡其醫生一樣是住在離這不遠的醫館裏吧。”
“至於小姐你說你為什麽來找我,我就有所不知了。”
順著聲音的方向老頭說道,在說話的時候他的眼睛一直是閉著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像他說的一樣是個瞎子,他一點點的順著一旁的牆壁,摸索到了牆角的一把椅子後坐了下來,整個人看上去十分的無力。
“我們過來是想告訴你,昨天在您這裏收購的那個亞人已經死了。”
夏諾剛要繼續說話,弗裏說站在她的麵前搶先的說道,同時在身後用手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夏諾也把已經到了嘴邊質問的話憋了回去。
“還有別的客人呀,不好意思,怠慢各位了,我這陋室也沒有可以休息的地方了隻能勞煩各位站著了。”
聽到弗裏叔的聲音老者好像才意識到屋裏還有其他的人,老者嘴上略帶歉意的說道。
“沒關係,我們來就是想和您說一聲那個亞人的問題的。”
弗裏叔走到老者的身邊,開口說道。
“你說那個亞人啊,你剛才說什麽?她死了?怎麽死的?多好的一個孩子怎麽會死呢?莫不是她在照顧我的時候感染了疫病?”
老者語氣之中充滿了惋惜,還有對這個在世界備受歧視的亞人死去而感到的傷心,不隻是夏諾,就連一旁的弗裏也聽不出有絲毫的端倪。
“她是被人下藥毒死的,而且是在被帶回醫館之前就被人下藥了的。”
弗裏叔冷聲的說道,麵對弗裏叔的言語老者的臉色沒有絲毫的變化,傷感之中還帶著幾分疑惑。
“怎麽可能?莫非是這個傻丫頭不願意離開我才做出來的傻事麽?我說我之前為自己準備的那支藥怎麽消失不見了呢。”
“我就說當初不應該將她賣給你們的,是你們說會給她更好的生活環境的,是你們害了她!這麽多年我一直將她當成我的孫女,是你們害了我的孫女呀!”
老者說著說著竟然掉下了眼淚,就好像真的是他的親孫女被人殺害了一樣,在一旁看著的我感覺有點假,既然你都把她當成親孫女了你還把人家給賣了。
雖然我的思考範圍總是偏離重點,但是夏諾卻注意到了。
“你家裏為什麽會有毒藥的?”
夏諾敏銳的察覺到了問題,雖然隻有十六歲的她邏輯思維能力卻相當的不錯,思考問題也總是想的十分的全麵。
可是聽到夏諾的問題,老者一下子就哭的更加傷心了。
“那本來是我為了將來有一天沒人照顧我的時候才準備的呀,我一個瞎了眼的老頭子,身邊沒有人照顧就是死路一條了,索性還不如一死了之,還能死個痛快不受這病痛的折磨。”
“可是我昨天晚上才發現,我放在抽屜裏的那支毒藥卻消失了。”
老者十分悲痛的陳述著他所知道的一切,夏諾此時也有些相信了眼前的這個老者,畢竟現在自己麵前坐著的這個老頭,怎麽看也不像是奴隸商人,更像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寡老人。
夏諾此時的心中更多的是在想從那個亞人口中所說的話到底是不是真實的了,如果那個亞人口中說的都是假的話,她所做出來的行為,包括她想要去傷害夏爾,都是她一廂情願所幹的,那麽自己是一定不會輕易原諒她的。
弗裏叔和那個老頭繼續的交談著,雖然在旁邊的我還想繼續聽他們講下去,但是不知道怎麽的,是因為房間裏味道太過刺激的原因還是其他的原因,我總感覺我的腦袋裏時不時的傳來刺痛感。
“諾姐,我頭有點痛,我先去門口等你吧。”
我拉了拉旁邊夏諾的衣袖,小聲的對她說道。
“你怎麽了夏爾?很痛麽?是不是頭部的傷又犯了?”
聽到我的話夏諾立刻變得擔心了起來,焦急的詢問著我。
“沒事的,可能是這屋子裏潮氣太重了的緣故吧,我出去透透空氣就好了。”
我向夏諾解釋道。
“那就好,你先去外麵等一下吧,帽子帶好別著涼了。”
夏諾鬆了一口氣,叮囑的對我說道,因為門口還有兩個大叔把守著所以她也不擔心我的安全。
和夏諾說完,我便走出了門,那兩個大叔還是站在門外,就和兩個保安一樣站在門口兩側。
我站在門口,呼吸了兩口新鮮空氣,不得不說,樹林之中的空氣恐怕是最為新鮮的了,沒有了剛才那種潮濕腐爛的氣味確實讓我的鼻子好受了許多,隻不過從腦袋裏傳來的那種刺痛卻還是沒有絲毫減輕的意思。
這怎麽回事?
我晃了晃腦袋,用力的拍打了兩下,也不見有絲毫的效果,這種感覺就和上火了的那種偏頭痛的感覺差不多。
無奈我隻能圍著房子的四周踱步,用最土的方法,看著四周的風景,一邊分散著我的注意力好讓自己盡量不去想頭痛的事情。
因為在之前卡其醫館裏我看過有關那些花花草草的書,而且在裏麵我也看見過有治療頭疼的草藥,而且有很多上麵都標注了是平時很常見的草。
抱著好玩和試一試的心態吧,我開始圍著院內的圍牆低頭尋找著那些可以治療頭痛的草藥。
不得不說,有時候知識還真是能夠救命,我圍著那些已經快要倒掉的圍牆走了一大圈,竟然還真讓我在牆角找到了一株類似是可以治療頭痛的藥草。
我連忙走上前去查看,果然沒錯,這種像極了三葉草的草藥就是卡其書上說的一種叫做撫仙草的罕見植物,是有治療頭痛的作用,據說還有強大的解毒功能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而且貌似是可以生吃的。
我彎下腰輕輕的將它拔了起來,舉到了自己麵前,在透過樹林日光的照射下整顆草都變得剔透起來,確實是與書中描寫的一樣。
但是,在我拿起這顆撫仙草的的同時,另一件東西卻引起了我的注意力。
因為此時在草的根部……
竟然帶起了一條手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