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六章投降吧
鍾天明直勾勾的望著暴怒的孟達強,一字一頓的說道:“孟勇自然和我無仇,但你卻是有的。你拿著槍指著我的腦袋的這一天,早晚都會到來,這件事,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那你他媽覺得你把孟勇抓起來我就不敢殺了你嗎!!”
鍾天明笑了,笑的十分愉悅,道:“廢話,不然我抓他幹什麽。順便一提,我把他關起來的那個地方,暫時是不會讓他死掉的,但是拖的時間長了就不知道咯,嗬嗬。”
“姓鍾的我他媽……”
“鍾天明,投降吧,把你手裏的合同交出來,野田雄介不會要你的命的。”
李開陽把孟達強一下子拉回去後,默默用槍指著鍾天明,站到了他的麵前。
“哦?何以見得呢。”
“他要是想殺了你,恐怕早就動手了。”
“那倒是,不過,你要我投降,我還真做不到。”
說罷,鍾天明仿佛早就預料到了這種發展一般,不急不忙的站起身來,在他眼中那些指著他腦袋的槍火似乎都是擺設,威脅不到他分毫。
徑直走到了李開陽的麵前後,鍾天明輕輕的說道:“李開陽,事已至此,我們雙方也都沒有必要繼續隱瞞什麽了。現在帶我去見野田雄介吧,我想和他做最後的談判。”
孟達強在一旁怒吼起來,“放你的狗屁,鍾天明,你他媽今天隻能是死在這兒,要是想留個全屍就把小勇的下落交代出來,不然我他媽把你們一幫人全宰了!”
鍾天明甚至都沒有回過頭去看他,他的眼神之中隻剩下一種令人發寒的淡漠。
“我身邊那些人隨你處置就是了,沒有一個是有價值的家夥,我會落到這個地步,和那群家夥的無能不無關係,李開陽,你不這麽認為嗎?”
該怎麽形容他呢?李開陽的心裏亂糟糟的,眼神複雜的望著露出微笑的鍾天明。如果立場調換,他決然無法做到像鍾天明這樣的鎮定。
可是,現在在李開陽的眼中,眼前這個令人捉摸不透的家夥又像是個瘋子一樣。
“聽他的。”
說罷,李開陽轉身便要離開,很快孟達強追上來一把扯住了他的胳膊,死死咬著牙道:“李開陽!你他媽在跟我開哪門子的玩笑!別告訴我你忘了就在兩個小時前你跟我說過什麽。”
李開陽隻是搖了搖頭,語氣凝重的說道:“這就是最好的辦法,現在如果殺了他,我們可能就中了他的計。”
“我他媽看你現在是中了他的邪!”
說罷,孟達強狠狠將李開陽拉過來撞在牆上,兩人的麵龐距離不過幾毫米,孟達強帶來一種不容忽視的壓迫。
但縱然如此,要問李開陽是否準備妥協,他卻也依舊沒有這個想法。因為此刻在他心中產生的強烈不安感是這樣令他動搖。
李開陽向來不是經驗主義者,他很清楚經驗主義的弊端在哪裏,兩世為人最大的好處就是能通過新的人生不斷的回顧,判斷出前一世自己犯下的錯誤。
“我認識姓鍾的已經有十餘年,對他的行動特點再清楚不過,李開陽我告訴你,這種技倆就是他最常用的,他現在就是在裝神弄鬼拖時間!你要是被他唬住,小心吃不了兜著走!”
是啊,的確是這樣也說不定。聰明如鍾天明,在生死一刻保持鎮定,拖延時間等待救援的到來也說得過去。
可現在李開陽在心中將好壞兩種結果進行多次比對,還是得出了貿然行動將會帶來更大的損失的結果。這對他們來說是相當艱難的選擇,可卻也不得不硬著頭皮站到一方去。
現在,將鍾天明活捉到野田雄介的身邊,很可能就會導致被野田雄介派人一同絞殺的後果,最終,連野田雄介的麵都見不到,他們倆可能就要給鍾天明陪葬了。
根據野田雄介那陰狠殘忍的性格,這種結果絕非不可能。
但是,如果在這裏將鍾天明就地解決,而他又藏有後手的話,他們便也無計可施,人都已經死了,他們也無處再去尋找答案。
關鍵時刻相信自己的直覺,這是一種高風險的行為,可李開陽卻覺得自己有必要賭一把。賭輸了最多也就是一個死,可如果賭贏了,就將迎來一個重大的轉折。
說白了,對於李開陽來講,是要跟隨野田雄介還是鍾天明,這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麽區別,他的目的隻是盡可能活到最後罷了。
也就是說,現在李開陽心中產生的強烈的不安,讓李開陽忽然產生了一種或許能笑到最後的人,並不是即將掌握主動權的野田雄介,而是看似已經失勢的鍾天明也說不定。
這一切都要基於鍾天明是否還藏有後手,如果事實真是如此,他的直覺並不是錯覺,那麽事情就又會有不一樣的發展。
想要在瞬息萬變的局麵之中存活下來,最重要的還是靈活性,要懂得變通。最先死掉的家夥往往都是一根筋的蠢貨,李開陽深諳此道,所以他必須在任何情況下都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孟老大,你信我一回。”
“我信你個頭!老子現在就他媽把那混蛋給宰了!”
李開陽看著氣勢洶洶的回頭朝著鍾天明走去的孟達強,低聲說道:“如果你現在去殺了他,恐怕這輩子都無法找到孟勇了。”
見他壯漢猛地停滯在原地,一動不動的背影莫名顯得有些淒涼。李開陽也是忍不住歎了口氣,道:“孟老大,你有你的苦衷,我自然也有我的說道,可無論如何,現在我們都是綁在同一條船上的螞蚱了,我真的沒有必要害你。”
孟達強快步的轉身走過來,深深的低著頭,冷冷的說道:“如果不殺了鍾天明,把他活捉回去,野田雄介會把我們也給一起殺了。”
這一點之前李開陽也早就想到了,他點了點頭,說道:“我也是這麽想的,但是孟老大,如果你想知道孟勇的下落,這一賭是必要的,而我,也有賭一把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