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演得不錯
“這地方···”公良洛四處打量著。
“怎麽？”櫻華月微笑道。
“都不說周圍的裝飾雕塑，隻看這劍術道場——真是難以形容的奢侈華麗呢。”公良洛看著眼前的道場外觀，若有所思。
周圍幾米的地麵都是大理石，牆被刷的粉白，甚至還微微有點兒金色夾雜在裏麵；劍術道場入口處居然還專門建了一個亭子，裏麵似乎是在審核客人的請帖···
來到日丸國之後，公良洛也算是先後見到了柳生家和櫻華家的劍術道場。目前來看，柳生家和櫻華家的那個，才更符合他印象中的東西；至於這裏···傭兵總覺得再加倆音響，差不多就能當舞台了。
“場地再華麗，也需要裏麵有真東西。”
“哦？這麽說來，你覺得這裏麵沒啥真東西？”
“近些年來，幾個家族都忙著爭權奪利，武道傳承——倒是沒落下。”櫻華月的神色說不上是無奈還是鄙夷：“人越收越多，錢也越收越多，弟子的水平倒是越來越差。”
“去年受邀去其中一家的道場做指導，看一眼就知道他們提前排練過，還和我說這是最優秀的弟子間的勝負。更可笑的是——”櫻華月嘴角微微翹起，臉上寫滿了不屑：“連一場表演賽，都能誤傷。”
“建這麽大個兒的地方，是拿來嘲諷自己的麽？”公良洛低笑道。
“兩位是有什麽疑問嗎？”前方帶路的千葉回過頭，公良洛微笑：“沒事兒，就是很少看到如此豪華氣派的劍術道場。”
“我們千葉家的弟子數量在整個人日丸國都是第一，場地即使建成這樣，也還是不夠用，家主為此很是苦惱。”
“那倒是，地方不夠大，賺的錢就不夠多，是得好好苦惱一番。”黑貓站在公良洛肩膀上笑道。
“聽起來···挺熱鬧。”隔著牆公良洛都能聽到道場中傳來的聲音——還真是人聲鼎沸啊！
比武這東西，保持安靜不是應該的嗎？這又不是E的擂台。
公良洛看了看櫻華月的表情，果然，這位劍聖大人神色不是很開心。
“兩位裏麵請。”
“謝——”櫻華月進去之後，公良洛一腳剛邁出去，一柄木刀迎頭砸了下來！
傭兵隻能將自己邁出去的腿收了回來，看向襲擊者，發現是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小男孩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裝作惡聲惡氣道：“竟然敢跟哥哥搶女人，給我滾出去！”
“···？”公良洛一臉黑人問號——他想過自己會被臭菜爛雞蛋招呼，也想過情敵可能會拔刀忽然砍過來，甚至還想過沒準自己會被圍攻。
但是，一個小孩子拿著木刀過來襲擊自己···這是什麽展開？
難道是情敵指使的？
那這情敵也太LO了吧？
“住手。”有人喝止了這個孩子。公良洛轉頭，一個帥哥正大踏步朝著這邊走來。這人的腳步聲很重，顯得很有力量——或者說，很有自信。仿佛隻要他還踩在這地方上，就沒什麽能難倒他。
當然，櫻華月和公良洛這種看問題角度比較刁鑽的人，想到的就是另外一個問題了：武者，腳步這麽重，這種行為簡直就是和習武背道而馳啊！
“月，你來了。”帥哥看著櫻華月的臉，就好像這世界雖大，我眼裏隻有你一人——好吧，這不是偶像劇，我們換個說法。
簡而言之，就是這帥哥，將站在櫻華月身邊的公良洛給自然而然地忽略了。
“月，許久未見，你又更加漂亮了。”帥哥順勢就想去牽櫻華月的手——然後他的手就被別人牽，不，是抓住了。
“你好，找我女朋友有什麽事兒嗎？”公良洛握住了男子的手，微笑道。
現在就到了觸發經典事件的時機！
這種橋段太常見了，主角和男性配角握手，男配開始先發力，狠狠捏住主角的手，主角不慌不忙，雲淡風輕間將男配用得力全給懟回去。
最後男配無奈鬆手，吃了暗虧，主角摟著佳人，揚長而去。
來吧！自己準備好了！
公良洛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中很有自信——比手勁，他覺得自己果斷不能輸啊！
飛龍騎臉，你告訴我這波怎麽輸？
“你就是月的男朋友？你好你好。”公子哥握著公良洛的手，一點兒沒用力。
“···”公良洛臉色有點兒僵——這難道不應該是自己打擊情敵的好時機嗎？
前麵一個佐佐木，現在這個千葉，你們能不能尊重一下劇本？能不能老老實實按照套路來？
“雖然現在你成了月的男朋友，但我是不會放棄的。”千葉鬆開了公良洛的手，後退一步，然後——對著公良洛深深鞠躬？！
“雖然我將來一定會搶回月的芳心，但在那之前，還請你務必照顧好月。”男子說著說著眼神就飄到櫻華月身上去了，甚至都無視了自己跟前站著的這麽大個兒的公良洛。
“···”公良洛心累，真的累——自己的情敵怎麽就是沒有一個正常人呢？
“失禮了，不能讓貴客站在門口說話，請兩位隨我來。”千葉大少躬身請兩人入座。櫻華月來到了前排，毫不客氣地坐在首位，然後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洛，來坐這裏。”
“···”感受著周圍奇特的目光，公良洛聳聳肩，坐在了櫻華月身邊，心裏暗笑——這女人，很聰明嘛！
櫻華月坐在首位而非C位，一邊沒位置一邊挨著自己，千葉家大少就是想坐在她身邊湊湊近乎——那也得先學會懸空漂浮才行。
“···”千葉大少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但人家劍聖大人自己開口，他總不好強行湊過去和公良洛換個位置吧？
名不正言也不順啊。
“下麵進行第二場比賽！雙方上場！”明明是一場同門間的比武大會，可負責主持的人居然一身司儀模樣，動輒就是什麽“尊敬的來賓”、“各位親愛的朋友”之類的——配上同門排位戰這樣的背景，著實有些不搭。
不過···也難怪。公良洛巡視了一周，發現這樣的排位戰，到場的居然大都是什麽大腹便便的商人和一臉驕傲的有錢人。
傭兵笑笑，對今天這比賽的期待又降低了幾分。
“喝！”“哈！”
場中兩人打得看起來倒是挺激烈，公良洛卻坐在下麵打哈欠。
動作綿軟無力，速度緩慢如龜，招招式式隻有架勢好看，沒有一點兒實質性的東西···這真的是能決定弟子排名的比武大會？
公良洛琢磨著：就是武打演員拍戲，也得比這個認真努力些才行吧？
“感覺如何？”公良洛轉頭，櫻華月就坐在自己身邊，沒有看自己，聲音卻準確飄入了自己的耳朵。
公良洛也轉過頭看比賽：“我們究竟是來看人比武的還是來看人拍戲的？”
“比武的比他們認真，拍戲的比他們努力。”櫻華月的總結十分辛辣——反正旁邊的人聽不到。
“我們得坐在這裏看這玩意兒看一天？”公良洛真是忍不住唉聲歎氣的：“武技不行，演技也不行——換做我是你，我也不願意來。”
“月——”千葉大少見櫻華月臉色不善，改口道：“劍聖閣下，您對這場比武有什麽看法嗎？”
“···”櫻華月注視著千葉大少，看的千葉大少心裏發毛之後才輕啟朱唇：“演得不錯。”
打臉啊！赤果果的打臉啊！
千葉大少臉色一紅，良久，這才苦笑著低下頭長歎一聲：“很抱歉。”
“這不是你能決定的，浪費我時間的人也不是你，為何要你來道歉？”櫻華月和他人交流時的模樣，比起同公良洛交流時的模樣真的是天差地別。
直言不諱、冰冷難近···簡直就是萬年雪山上旁人不可即甚至不可望的稀世奇花。
“我也知道，這裏漸漸——不，是已經變質了。”千葉大少看著場下還在“奮力”戰鬥的兩人，表情有些厭惡：“比起過去選擇弟子時的嚴謹和苛刻，現在千葉家的道場，隻要你有錢、肯交錢，就能進。進來之後，隻要你還有錢，還肯接著交錢，就能拿到你想要的名號，然後從這裏順利畢業——哪怕連一式像樣的劍法都用不出來。”
“可這是家族中的長老們決定的，我也無權更改，隻能看著有天賦的弟子因為掏不起錢而被打壓甚至是拒之門外，讓一群隻想著進來混個名頭的富家子弟占據名額，裝模作樣地揮兩下劍，然後出去就帶著‘千葉弟子’的名頭自稱擁有什麽劍術傳承——可笑之極。”千葉大少的表情很不忿。
“喝！”一方狠狠一劍敲在了另一方的腦袋上，這場“精彩”的演出才終於落幕。
一個大腹便便的男子從高台上站起身。公良洛看著這人很有些想笑——您那肚子，戰鬥起來的不會顛來顛去造成影響嗎？
這樣的人也能傳人劍道？
這大腹便便笑道：“很好！你們的表現，我很滿意，這一戰，你們兩個都打出了千葉家弟子的風采！”
“我千葉家以劍道傳家，古往今來培育的弟子無數，僅僅曆史上著名的劍豪便有十幾人。近些年來···”
這發言，公良洛越聽越覺得古怪——不是在點評弟子的戰鬥嗎？
怎麽忽然就開始賣自家的廣告了？
雖然想賺錢的念頭很容易理解，但能不能別跟有些電視台一樣，連一點兒節操都沒有，片頭曲和電視劇之間都能放三段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