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他叫公良洛
長長的兔耳一晃一晃；低胸露背裝讓兩座山擠在一起，山溝簡直能摔死個人；非常薄又帶點兒透明的吊帶黑絲包裹著豐滿的雙腿，勒出微微的痕跡；一雙黑色的高跟鞋讓大腿上的肌肉緊繃，讓原本就高挑的身材顯得更加筆挺修長···
血流成河。
公良洛的鼻血，真的流成了河。
“唔！”像是鼻子上被人打了一拳兩拳好幾拳，公良洛急急忙忙地低頭，手在兜裏一陣瘋狂的抖動——然後掏出來一張紙巾捂住自己的鼻子。
傭兵的反應和動作讓櫻華月那原本就有些淡紅色的臉蛋變得更紅了。劍聖大人踩著高跟鞋，一步兩步，一步兩步——差點兒跌一跟頭！
“喂！”公良洛趕緊伸出手去扶住了即將摔倒的櫻華月，兩人一接近，公良洛聞著櫻華月身上傳來的香味，看著那張姣好的臉蛋，還有隨著呼吸微微顫動的大片雪白，明明顫抖極其微小，公良洛覺著自己就是能看得一清二楚；再加上這還是件低胸衣，顫動間公良洛甚至覺得這東西沒準下一刻就包不住要掉下來，然後裏麵的寶貝就會忽然跳出來似的——
寶貝會不會跳出來誰也說不準，但公良洛的鼻血，確實是流出來了。
櫻華月穩住了身子，趕緊給公良洛遞了張紙過去，看這恐怖的流血——不，出血量，櫻華月都擔心這家夥會不會失血過多就這麽掛了。
“你還好吧？”櫻華月覺得這傭兵有點兒誇張了：雖然說這身打扮確實很大膽，讓她自己也很不好意思，但也不至於跟被人打碎了鼻梁骨似的，血流不止吧？
“沒事。”傭兵捂著鼻子，聲音悶悶的。這家夥將自己的腦袋高高仰起，一方麵是為了避免繼續流血，另外一方麵，是因為一低頭，除了櫻華月那雪白雪白的胸口之外，還能看到那雙不僅長，而且很豐滿的、被黑絲包裹的大腿。
要是再多看兩眼，傭兵覺得自己這血怕是就止不住了。
櫻華月明明與公良洛差不多大，可她的身材怎麽都不像是還沒結婚的年輕女性，那就好像是保持在絕妙平衡之上的水蜜桃：增一分嫌過於綿軟，減一分嫌不夠豐滿。
如果要在這位的仰慕者中分個類，崇拜她劍道水平的人恐怕還沒有傾慕她外形的人多。
成熟可口，晶瑩剔透的果實，誰不想摘？
櫻華月扶著公良洛朝落地窗戶那邊過去，輕輕拉開玻璃門之後，露出一個小小的陽台，一張小桌子，和兩個躺椅。
“坐。”明明隻是扶著人走個幾步，櫻華月居然破天荒地感覺到了一絲吃力——連她自己都分不清，這究竟是因為穿著不習慣的高跟鞋做事費勁；還是因為這個傭兵的目光熾熱，看的自己緊張？
“喝點兒什麽？”櫻華月被公良洛的目光看的實在是羞澀，隻好轉移話題。
“都行。”公良洛輕輕鬆開手，抽動了一下鼻子，發現沒有那種濕熱的感覺了，這才鬆了口氣。
“嘩啦啦···”櫻華月給兩人都倒上了酒，又加了點兒冰塊，笑笑：“幹杯。”
“幹杯。”公良洛努力控製著自己的眼神隻停留在酒杯上——沒成功。
櫻華月就像是一塊吸鐵石一般，瘋狂吸引著他的目光。
“說到做到，既然答應下來，現在就穿給你看了”櫻華月微笑道：“隻是實在不習慣穿高跟鞋，真是難受啊。”
對於醉心劍道的櫻華月而言，就連化妝技巧都隻懂得皮毛，甚至她認識的化妝品還沒有公良洛認識的多——好吧，拿易得一手好容的公良洛和她比也許不太恰當。
畢竟這是個能依靠化妝品現場大變男女的鬼才。
總而言之，比起尋常的女孩子，櫻華月的化妝技巧怕是連及格的水平都沒有——當然，如果把化妝之後的模樣算作答卷，那麽她就能夠用不及格的水平交出滿分甚至還有附加分的答卷，你隻能承認，這女人的臉蛋真是得天獨厚。
連化妝都不熟悉，就更不用說高跟鞋這種修行劍道的時候絕對不允許碰的東西了——誰敢穿著高跟鞋踩進道場，怕不是得被打出去！
“了解。”酒入腸，公良洛心情忽然就舒緩了許多。傭兵將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我還以為你隻是說說要穿，沒想到你居然真的兌現了。”
這話就有些違心了——你說公良洛真能不期待櫻華月穿這身？
狗能改得了吃屎嗎？
“親口答應下來的事情，我還沒有失信過——唯一一次，有可能失信的，就是妹妹的病了。”櫻華月像是一個稱職的兔女郎，給公良洛又倒了一杯，胸口微微前傾的姿勢，甚是波濤洶湧！
“我答應過一定要給慕月找到能治好她的醫生，為此我自己都不知道究竟跑遍了多少地方、問了多少人，卻始終一無所獲。”想起自己過去在世界各地的奔波，櫻華月有些感慨：“那時候的我，滿腦子都是慕月的病，所到之處第一件事就是尋訪當地的名醫，甚至就連那些聽起來有些荒誕無稽的傳聞，我都不肯放過，非要查實才行——可從頭到尾，都是白費功夫。”
“在整場旅行中，我做出的最正確的決定，或許就是答應了你這個看起來很可疑的傭兵的提案吧？”櫻華月那邊很感慨，公良洛這邊臉都黑了：什麽叫做看起來很可疑的傭兵？
我連你的胸口和大腿都不敢多看幾眼，還始終在努力轉移視線，雖然說沒成功，但像我這樣清清白白的男人，還可疑？
“這身，也算是對你的謝禮吧——謝謝你，真的兌現了承諾；也謝謝你，救了我妹妹。”“···客氣，等價交換而已。”看著認真的櫻華月，公良洛摸了摸鼻子，有點兒不好意思：“你不是也救了我的同伴嗎？”
“···”櫻華月微笑，看著天上懸掛的月輪：“你還真是個有意思的人——雖然我自己說這話可能有些不妥，但我覺得，若是有讓我欠下人情的機會，無論男女，很多人恐怕求之不得。”
“幾分恩怨幾分債，最難還的是人情。”公良洛晃了晃杯子，裏麵的冰塊碰撞間發出的響聲還挺悅耳。看著酒液在晶瑩的冰塊間流淌，傭兵表情挺柔和：“我最不喜歡欠的就是人情，所以我也沒打算讓他人欠我人情。”
“嗬嗬，不管你喜歡不喜歡，我確實欠了你一條命，我妹妹的命。”櫻華月不懷疑公良洛說這話的真假——這個傭兵，雖然小事上總喜歡滿口胡言，但大事上卻不見虛言。
“你真的很喜歡你的妹妹。”公良洛忍不住感慨道：“她也很喜歡你。”
“是啊，我比她年長幾歲，是看著她出生的。”櫻華月微笑道：“剛出生的她，小小的，身上軟軟的，總是喜歡把自己團在一起。”
“我第一次抱著她的時候，心中有點兒震撼——我覺得，我的生命和自己懷裏這個小家夥是連在一起的。母親說，這就是你們身為姐妹的證明，血濃於水，就會有這樣的感覺。”
“明明那時候她甚至都不讓父親抱著她，可她卻會伸出小手抓著我的指頭不放開，還‘咿咿呀呀’地想和我說什麽。”
“等她稍微大一點兒了，學會了叫姐姐，就整天像是小尾巴一樣跟在我身後，用自己稚嫩又軟軟糯糯的聲音叫姐姐。”
“被自己血脈相連的妹妹如此依賴著，我總覺得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最初我想要學習劍道，也是因為我希望自己長大之後，能保護好這孩子。”
“確實，被什麽人全身心的信任和依賴，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公良洛露出了一絲微笑。
“你也有過這樣的感覺？”櫻華月好奇道。
“···”公良洛看著夜空中的月色，神色間滿是緬懷···
“從今天起，他就是咱們家的一員了。”一個看不清麵容，聲音卻滿溢著溫柔的女性，牽著一個小男孩的手。
小男孩一言不發，任由女子牽著自己的手。他身上破破爛爛的，還有些異味，好像很久沒有洗過澡了。
“院長媽媽，他是誰啊？”
小男孩的對麵，也是一群小孩子。除了幾個和自己看起來差不多大的孩子之外，剩下的孩子們甚至比自己還小，他們很活潑，雖然穿得也很樸素甚至是貧窮，可聽他們說話的聲音，卻充滿了快樂。
看著這群孩子們圍上來，小男孩想要後退：他不想讓這些孩子們聞到他身上的臭味，然後再像是那些人一樣，對自己露出嫌棄的眼神——也許那時候的他還不知道“嫌棄”這兩個字的意思，但他就是不想看到那種眼神。
“他和你們一樣，從今天開始都要住在孤兒院裏哦！”被叫做“院長媽媽”的女人像是看準了他的畏懼，提前後退一步堵住了他的退路。
無路可退的小男孩很快就被圍上來的孩子們包圍了。
“你幾歲了？”
“你叫什麽名字啊？”
“你從哪裏來的呀？”
“院長媽媽，他怎麽不說話呢？”
“院長媽媽，他是不是比我們大呀？”
孩子們七嘴八舌地討論著，小男孩弓著身子，好像這樣就能不讓自己身上的臭味散發出去。他始終低著頭，不敢抬頭，不敢開口。
“他應該比你們大一些呢，他的父母把他賣給了壞人，所以他被壞人逼著天天在河邊上要飯呢。從今天開始，他也做你們的哥哥好不好？”
“好！好啊！這樣我們就又多了一個哥哥呢！有唐晨哥哥，有葉光哥哥，現在又多了一個哥哥···可是，我們叫他什麽哥哥呀？”
“孩子，你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嗎？”溫柔似水般的女子蹲下來，平視著小男孩的眼睛：“告訴我好不好？”
“···”小男孩倔強地搖搖頭。他記得自己叫什麽，可他不想要那個名字——因為，那是將他賣掉的人，給他取的。
“這樣啊，既然你不記得了···要不我們再給你取一個名字怎麽樣？”女子微微思考片刻，忽然笑道：“換一個新的名字，好不好？”
“···嗯。”小男孩覺得自己眼睛裏有些熱熱的。
“唐晨，來，你最擅長起名字，你給他起一個名字好不好？”女子招招手，一個抱著本書的男孩走過來，看起來這孩子好像比小男孩大一點兒。
大一點兒的孩子仔細打量著小男孩的臉，見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手中的書上，笑道：“你喜歡看書？”說著，大男孩就將書本遞了過來。
一本《百家姓》。
大男孩的笑容不好看，卻讓人看著親切。小男孩望著大男孩的眼睛，想要伸出手去接過書本，卻看到自己的手又黑又髒，便縮了回來——
“？”小男孩看著大男孩拉住了自己的手，然後將書本交到自己手上，還對著自己微笑。
小男孩想哭。
“你喜歡看書，古時候有個人姓公良，他也很好學，要不，以後你就姓公良？至於名字···”大男孩皺著眉頭思考，片刻之後眼睛一亮：“院長媽媽是從河邊上把你帶回來的，那就單名帶水，取一個洛字，就叫公良洛，好不好？”
“···嗯！”小男孩看著大男孩眼睛裏的歡喜，看著周圍的小孩子們那高興的神情，看著“院長媽媽”望著自己的溫柔目光，水滴劃過臉頰，小男孩用力點頭：從今天開始，我叫公良洛！
他叫公良洛，上輩子叫公良洛，這輩子也叫公良洛。
如果僥幸走了狗屎運還有下輩子，他依舊會叫公良洛！
雖然明知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公良洛就是要叫公良洛——萬一，如果真的有一天，萬一他還能見到那些孩子們，萬一他還有回去的一日，他希望那些孩子們，還有自己的兄弟姐妹們，能叫得上自己的名字。
“你怎麽了？”櫻華月看著公良洛的側臉，這男人的眼睛裏，好像亮晶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