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人心很複雜!
“嘿!”加拉哈德壓低身形,刺劍由下往上,三頭狗不慌不忙,用鏈子橫著一掃,帶歪了劍尖,加拉哈德卻在瞬間鬆手,然後反握住劍柄,逆向用力!
“……”三頭狗眉頭微皺:這小子想扯開自己的鏈子製造進攻空間?他果斷鬆開一隻手,用力一揮,槍支上的刀刃擦著加拉哈德的臉飛過,然後重新飛回了三狗頭的手裏,這一擊還是逼退了加拉哈德,圓桌騎士抽劍後退,三頭狗則是雙手微微一抖,鏈子很神奇地又恢複了垂下去的狀態。
加拉哈德、三頭狗:“真難對付!”
這兩個人在心裏異口同聲。
加拉哈德實在是抓不住這鏈子什麽時候有攻擊力,什麽時候沒有,所以不好做判斷;三頭狗則是覺得這小子太靈活,而且打得很油,滑不溜手,再加上那刺劍太細,根本就捆不住,打到現在自己也就是給這小子留了幾道擦傷,還讓他回敬了幾次。
雖然年齡小,可也是圓桌騎士啊!三頭狗心中歎息了一聲:原本以為被逼出血刃槍鬥術就是極限,現在看來,另外一個也藏不住了。
想到這裏,三狗頭一改之前的姿勢,雙手持槍平舉——然後凹了一個一手在上一手在下的造型,將鏈子給拉直了。
“??”加拉哈德一臉黑人問號:這是什麽意思?秀肌肉?
年輕的騎士還在思考,三頭狗舉起來的那隻手猛然朝著加拉哈德一甩,圓桌騎士從容避過如此單純的攻擊,正要還擊,隻見三狗頭在鏈子上拉了一把——心底警兆湧現,加拉哈德幾乎是以魚躍前滾翻的動作向前打滾,滾到一半居然強行改變了方向,沒朝著三頭狗靠近,反而用側滾保持了距離。
事實證明,加拉哈德優秀的戰場直覺,很可能是蘭斯洛特帶給自家兒子為數不多的禮物:發現不對的瞬間根本不去思考和驗證,而是立馬采取行動,這份優秀的直覺幾乎救了他一條命——他才剛把頭低下,那飛過去的刀刃居然又飛回來了?!
沃尼瑪啊!這玩意兒還能當流星錘使呢?!
加拉哈德連罵娘的時候都沒有,心底警兆再現,圓桌騎士又是連著兩個後空翻,看起來仿佛某種雜技表演。
刀刃才剛回轉,哪來的第二次攻擊,難道他讓兩把槍都脫手了?!那不是把自己的武器扔了嗎?後空翻的加拉哈德冒出這個念頭,眼角餘光掃過,心裏一震:我艸!這麽陰的嗎?!
三頭狗的手上,赫然還抓著一條鏈子,鏈子下麵墜著一把槍!
不帶這樣的啊,菜都快吃遍了你才告訴我還有一張桌子?
加拉哈德心裏有點兒小崩潰,這一刻他無比懷念自己那笨重的騎士槍。
“嘖嘖,城市套這麽路深,加拉哈德怕是想回農村了。”奧斯頓笑笑,然後臉色一肅:“總裁,三頭狗是不是才申請了加入咱們?”
特蕾莎微微點頭,奧斯頓眯起眼睛:“如果人品審核過關——這個人,可以收。”
特蕾莎看了一眼奧斯頓的表情,在自己手邊的平板上點了點。
“因為這第二條鏈子?”威爾士納悶了:“多了條鏈子,能不能用還是兩說,有這麽厲害?”
“如果換你上去,三頭狗會打得你連你爸爸都不認識。”奧斯頓聳聳肩。“我老子本來就不認識我。”奧斯頓的臉色陰鬱了一瞬間,立刻恢複正常:“這麽說,你覺得這家夥很強?”
“現在看,隻算冷兵器,我跟他一對一,大概也就六對四吧。”奧斯頓眯起眼睛看著三頭狗的動作:“這家夥,藏得深啊!”
“六對四?”威爾士眉頭也擠成了一團兒:奧斯頓的近戰雖然沒公良洛那麽變態,但人也是在VO擔任著教官的人物,這樣的人物,隻算冷兵器都隻有六成勝率?
這三頭狗藏得真深啊!
三頭狗確實藏得很深。
開始裝上鏈子,用慢吞吞的動作迷惑別人;等找到機會開始一波爆發,這才讓人發現他的速度跟兔子似的;等人們都覺得這手段了得了,然後這貨又掏了一件一模一樣的武器出來——
當你以為他在第一層的時候,他的表現會讓你覺得他在第三層;當你修改了自己的想法,認為他可能在第三層的時候,他會掏出第五層的東西來——不是你們打個架就好好打,玩兒什麽千層餅啊?
觀眾有點兒鬱悶,但更多的是興奮,尤其是看到三頭狗用行雲流水般的動作駕馭兩條鏈子四把槍的時候,大多數觀眾都很亢奮:
“我艸!厲害了!”
“這錢真是沒白花,簡直精彩到爆炸!”
“尼瑪,黃牛虧死了呀!早知道比賽這麽精彩,用得著低價甩賣?”
“阿嚏!”一眾黃牛黨正蹲在角落裏哭著數錢。其中一個鼻子癢癢,一個噴嚏打完,連鼻涕都出來了,這家夥就鼻涕眼淚一起流,邊流邊數錢。
以前票都是往貴了賣,自從幹了黃牛這一行,他們這還是第一次賤賣啊!太虛院長這一手簡直玩兒的一堆黃牛黨差點兒去跳江。
但沒轍啊!堂堂太虛院長,人家不差錢,就是任性,就讓人免費看,你能咋地?
黃牛黨心裏苦,而且沒地兒說。
全世界那麽多的敵人對手都鬥不過這位太虛院長,這位想整死一群黃牛,還能給你們喘口氣的機會?
“艸!”加拉哈德也忍不住爆粗口了。
三頭狗動作嫻熟地將一條鏈子揮過來,另外一隻手舉槍就刺,加拉哈德被逼連閃,那飛出來的鏈子像是有生命一般自行回到了三頭狗的手臂上,這人輕輕一抖,那鏈子居然又活了過來,就像一條毒蛇,張嘴去咬加拉哈德!
這邊鏈子還沒處理完呢,三頭狗居然扭動手腕,讓另一條鏈子也飛了出去,兩條鏈子在空中相撞,不僅沒有纏在一起,反而以特殊的角度劃向了加拉哈德!
蕩開一邊的加拉哈德麵對另外一邊,似乎隻能閃避了——“……媽的!”加拉哈德啐了一口,手在腰間一抹,一抹銀光刺向了另一條鏈子,將鐵鏈擊飛了!
“……”觀眾們啞口無言:你們這些玩兒戰術的,心TMD也太髒了吧?
看起來不算老實忠厚的三頭狗也就罷了,加拉哈德你個濃眉大眼的小夥子,居然也藏了第二把兵器?還纏在腰間?
軟劍?細劍?總不會是腰帶吧?
“謔!”公良洛挑了挑眉頭:“軟劍,還是細劍,確實便攜。”按照辭歲戰的規矩,參加武技戰的選手有權利將武器藏在身上——你能把武器藏得讓敵人發現不了,那也是種本事啊!所以身為裁判的公良洛對加拉哈德的動作格外注意,現在看來,這小子絕對沒有表麵上那麽耿直又傻白甜啊!
“剛才你說啥?城市套路深?想要回農村?”威爾士斜眼看著奧斯頓:“這年頭兒,農村路很滑,人心很複雜呀。”
“唉……”奧斯頓苦笑:“我究竟是高估了加拉哈德的騎士精神,還是低估了他陰謀詭計呢?”
第二把劍一出,加拉哈德整個人仿佛想通了,動作忽然間變得幹脆利落,絲毫沒有之前略帶遲疑的味道——簡而言之,加拉哈德打得更加堅決,甚至是更加勇猛。
麵對隻能給自己留下細小傷口的攻擊,加拉哈德根本不再閃避,甚至就連一些一看就隻能造成輕傷的攻擊,他也是硬吃下來,隻為了保持自己的攻勢。
銀光閃爍。加拉哈德雙手的劍都化作了銀芒,星星點點,遮蓋漫天。三頭狗身上簡直是壓力倍增。這位老練的傭兵在心裏歎了口氣:終於還是被這小子發現了。
發現了血刃槍鬥術在這個擂台上最大的缺點。
“原本應該贏的人,卻輸了一手擂台,真憋屈。”公良洛輕聲給櫻華月解釋道:“雖然說我們尊重選手的意誌,但通常來講,我們不允許擂台上產生死鬥。”
“裁判待在擂台上,就是為了在關鍵時刻阻止起了殺心的選手或者意外造成的悲劇。”公良洛按住自己的耳麥輕聲道:“血刃槍鬥術的破壞力其實遠不止看到的這些,以那鏈子的鋒利程度,割斷人的手腳還是很輕鬆的。但這不僅是辭歲戰,而且還是儀式元素更多的揭幕戰,三頭狗不能毫無顧忌地發揮血刃槍鬥術的破壞力——這是場合對他的限製。”
“加拉哈德就是抓住了這一點,才扭轉了局麵——三頭狗如果再進一步,容易犯規啊。”公良洛感歎道:“可惜了,一方準備不足,一方規則受限,原本這場戰鬥應該更加精彩的。”
公良洛的話簡直就像未來視一般的預言,果然,加拉哈德接下來幾乎徹底放棄了防禦和閃避,一心隻把兩柄刺劍朝著三頭狗身上捅過去——公良洛撇撇嘴:這人還是放不下臉。
如果加拉哈德真的足夠不要臉,完全可以故意用自己的要害往攻擊上撞,隻要多來幾回肯定逼得三頭狗方寸大亂,然後就隻能打出GG了。
“喝!”加拉哈德完全不顧鐵鏈在自己的胸口留下兩道長長的傷痕,生生頂著三頭狗的攻擊強行拉近距離,兩柄刺劍交替著刺向了三頭狗的肩膀——三頭狗下手有分寸,他也有。
“嗖!”三頭狗臉上有些焦急的神色,雙手用力一收,將鐵鏈子全部撤回來,揮舞得密不透風,兩條鐵鏈子就這樣化作了兩道鋼鐵屏障!可下一秒,三頭狗的瞳孔放大——
仿佛能劃破眼球的銀光一閃,刺劍停在了三頭狗的胸前。
加拉哈德雙臂血肉模糊,眼神決然。
沒辦法了嗎?三頭狗思考了片刻,歎了口氣,他停止了動作:“我認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