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給我一個理由
他們這隻巡邏小隊先是碰上了幾隻災禍獸——這他們是真的不陌生。
好歹世界樹聯盟也是此世頂尖的大勢力，不是什麽玩意兒都敢來掠其虎須的，人不敢來，那通常來的自然就是畜生了。
寬廣無人的荒原之上，不正適合災禍獸這種生命力極其頑強的物種生活？
所以邊境巡邏隊跟災禍獸打交道的頻率相當高，隨便抓一個可能沒多高學曆的邊境巡邏隊隊員，沒準他對災禍獸的認識都要超越那些正規機構裏的研究員。
既然發現了災禍獸，二話不說打就對了。雖然這些命比小強還硬的玩意兒不一定能殺掉，但打跑也行啊。
可正當他們火力全開打算趕走那幾隻落單的倒黴蛋時，忽然遭到了來自身後的襲擊！血盆大口咬碎了他們的裝甲車，利爪撕開了他們的護盾，等這群人回過神來過來的時候，已經丟掉了一台瓦爾基裏！
小隊長的反應已經不慢了：多年老鳥的經驗讓他第一時間發出了求援信號，然後指揮著隊員戰略轉移——那三台鋼鐵與血肉強行糅合在一起的造物看得他簡直頭皮發麻，更何況，他們現在是腹背受敵。
小隊長靈機一動，想賭一把：看能不能把災禍獸的仇恨轉移到這些怪物身上，於是立刻帶隊，拚著損傷強行從災禍獸那邊突破，一來把戰場拉出國境線，二來也可以嚐試一下讓兩撥敵人打起來。
可小隊長想不到的是：那些災禍獸居然TM是家養的！
就像是早就串通好了，血肉機體加速轉移，和災禍獸完成了合圍。
於是小隊長他們隻能苦苦支撐，然而，隻過了五分鍾，三台瓦爾基裏隻剩下他自己開得最後一台，直升飛機被全部擊落，坦克和裝甲車幾乎失去行動能力——一隻完整的邊境巡邏小隊，被幾隻災禍獸和三台怪物襲擊，五分鍾，近乎全滅！
“艸尼瑪的！”聽著平日裏那些被自己罵的像條狗的新兵菜鳥傳來慘叫聲，小隊長雙眼赤紅，幾乎快把控製杆拉斷——可慘叫聲依舊能夠穿透機體足以抵擋炸彈的裝甲，傳入了他的耳朵，而他卻什麽都做不了。
那都是他一手帶出來的新人菜鳥啊！雖然平日裏這些家夥沒少挨自己罵，背地裏沒少說自己壞話，可那也是自己從站姿到握槍，都由他一個個親自教出來的！
平時總是對著他們非打即罵，可現在這些家夥都要死了，自己這個總是脾氣暴躁的教官，能幹什麽？
小隊長“笑”得雙目赤紅：最後一台瓦爾基裏的雙腿已經被那些怪物吃掉了，手上的武器彈藥打空，甚至連一隻手也被徹底拽了下來，他這台瓦爾基裏已經沒有任何作戰能力了。
“我救不了你們。”小隊長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喃喃自語道：“對不起，你們的隊長，我這個教官，就是個廢物。”
他沒有跑，沒有嚐試打開駕駛艙逃命，而是安靜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指紋認證之後打開了儀表盤底下的一個小盒子，手指懸在黑色按鈕的上空，雙目充血，死死盯著那些不人不鬼的怪物，仿佛要生啖其肉！
“過來，都過來，老子帶你們一起走。都他媽過來啊！”最後一句怒吼出口，小隊長猛地朝著黑色按鈕按了下去——恐怖的爆炸掀起了仿佛遮天蔽日般的煙塵，煙塵過後，幾隻巨大的人形怪物緩緩站起身來，趁著煙霧還能遮蔽視線，不見了蹤影。
看到畫麵中的最後一台瓦爾基裏自爆，巡邏隊無一生還，房間裏的氣氛很沉默。
“這是第幾隻？”米特希爾德麵無表情地看著不斷擦汗卻擦不掉那滿頭大汗的邊境線守備指揮官。
“這，這是……”邊境指揮官一陣語塞，身後的人低聲提醒道：“大人，這是第四隻巡邏隊。”
“是，是第四隻。”指揮官鬆了一口氣，臉上的肥肉肉眼可見地顫了一下。
“從第一隻巡邏小隊遇襲到現在，過去了多久？”這位年少的大公接著問。
“過，過去了，半個小時……”邊境指揮官的聲音很低，還有點兒遲疑。
“那我為什麽在四個小時以前就接到了邊境巡邏隊遇襲的報告？”米特希爾德隨手把一疊文件扔在桌子上，文件落在桌子上，輕輕一聲“啪”，卻嚇得指揮官一個哆嗦！
“我，我不知，我……”指揮官哆哆嗦嗦道。
“身為邊境線的守備指揮官，你不知道？”米特希爾德眼鏡掃過指揮官的臉，指揮官隻覺得自己臉上的毛孔都收縮了起來！
他臉上的肌肉，這會兒硬的像石頭。
“這些，這些都是我的副手負責的，我，我確實不知情——”指揮官急急想找個替罪羊。於是一個站的筆直的男人就主動出列了，隻是他站的位置，不知為何，卻是在米特希爾德身後。
“大人，您是說我嗎？”身體筆直，眼神銳利的男人麵無表情地注視著自己的上司：“您剛才說，您不知情？”
看著自己的副手居然從米特希爾德身後走了出來，指揮官額頭上的汗滴幾乎要連成串往下流了！
“我，我確實不知道，你又沒有告訴過我！”指揮官對著自己的副手吼道：“這些事情從來都是你在負責，你欺上瞞下，我怎麽會知道？！”
“距今四個小時前，發生第一次襲擊時，我嚐試聯係您，但您關閉了通訊儀。於是我在接到訊息的兩分鍾內將情報整理出來送到了您的房間，撞見了您和自己的秘書，還有附近酒館的女老板赤裸‘談心’，您將我轟了出來。”男人麵不改色道：“監控記錄證明，此後半個小時我就去敲一次您的房門，前後共遞送材料總計六次，其中三次您拒不開門，兩次房門緊鎖屋內沒人，最後一次您讓我進去，將材料放在您的桌子上——那份材料現在在您屋內的垃圾桶裏，應該還沒有處理掉。”
“和您見麵的那一次，我提出需要盡快將這件事上報，您以不能小題大做為由拒絕了；我在辦公室和您用電話聯係時提出加強巡邏部隊的守備力量，您沒批準。”男子看著自己上司臉上的肥肉，眼裏閃過一絲厭惡：“我沒有權限動用額外的HM，隻能下令每一隻巡邏部隊都要帶上更多的武裝，所以每一隻巡邏部隊都增加了兩輛坦克和兩輛全副武裝的裝甲車，同時在直升機上配備了重火力——很遺憾，這種措施沒能生效。”
“早在第一次向您提出增強巡邏部隊的時候，我已將情況盡數上報了。”副官一臉坦然地麵對自己的上司：“當然，您的所作所為，我也一並上報了。”
“你！枉我平日裏對你——”“對我百般刁難，將所有的麻煩都推給我，出了事立刻想到讓我背鍋，是嗎？”副官隨口接下去：“我是不是應該感謝您的‘栽培’？”
“讓我聽聽，你有什麽想說的？”米特希爾德麵無表情地指了指周圍的儀器設備：“在他的話有這麽多佐證的時候，你想怎麽解釋？”
“殿下，殿下……”指揮官額頭上的汗流的更猛了，有不喜歡他的人甚至都在懷疑這家夥是不是連腦漿都流出來了？
“殿下，我們家族世世代代都在為米德加爾特盡忠啊殿下！”胖子膝蓋一軟就跪下了：“我爺爺戰死，我父親丟掉了兩條腿，我們家族對米德加爾特忠心耿耿啊！”
聽到這個辯白，屋內的大部分人都露出了厭惡的神色：這家夥，難道不覺得這話越說，越證明他就是個躺在前人功勞簿上混吃等死的廢物嗎？
“沒錯，你爺爺戰死，他的戰功讓你們家族進入了軍隊，你父親在戰鬥中丟掉了雙腿，甚至連你的叔叔也死在了那場戰爭中，他們的貢獻讓你們家族擁有了米德加爾特世襲的伯爵爵位，現在這個爵位在你身上，告訴我，你立下了什麽功勞，足以讓我赦免你的罪行？”
“殿下，我對公國忠心不二，神明可以為我作證啊！”胖子想湊過來抱住米特希爾德的雙腿，卻被一柄寒光閃閃的利劍嚇得一屁股坐了回去。
西格作為一個合格的護衛，不會允許這種精神狀態不穩定甚至有理由圖謀不軌的家夥靠近自己的保護對象。
“我知道你們家族的貢獻，所以我在問你，你的貢獻是什麽？”米特希爾德不耐煩道：“瀆職，嚴重違反軍紀，還有你私下裏的那些小動作……給我一個赦免你的理由。”
“這、這……”胖子越來越著急，眼見米特希爾德舉起手打算下令了，胖子把心一橫，怒罵道：“你這個屁大的小丫頭片子，老子一家為了你們米德加爾特公國出生入死，現在發現我們沒有利用價值了你就要卸磨殺驢！你也配做一個大公？我爺爺跟著上一位大公打天下的時候你TM還沒出生呢！你這種做法，也不怕讓有功之臣心寒，讓人戳你的脊梁骨？！”
“我會找那些與你一樣的有功之臣去審判你，你有苦可以找他們訴。”麵對這個家夥的侮辱，米特希爾德大公連眉毛都懶得抬一下：“你要能說服他們中的任何一個為你求情我就放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