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這是誰的局？
對於老黑龍的稱讚，沒有“過獎”，也不說“謝謝”，傭兵麵色平靜地坐在駕駛座上，注視著那條即使安靜站在原地也沒人敢忽視的黑龍：“還要繼續嗎？”
“嗚，嗚嗚！”遠處的耶夢加得抬起了主炮，AD腳下的芬裏爾也像是被激怒的惡犬，發出令人膽寒的叫聲，可任憑它再怎麽提高自己的出力，卻難以撼動AD的那隻腳——此刻的AD，在純粹的出力上，完全不會弱於這隻哈士奇！
“芬裏爾，到此為止，汝等已經是手下敗將，徒勞掙紮太難看。”尼德霍格輕輕擺手，芬裏爾聽到這句話，聲音漸沉，下一刻，AD腳下一空，芬裏爾放棄了憑蠻力掙脫，啟動了短程空間轉移，這才把狗頭從AD腳下撈了出來。
“說到做到，這一戰就到此為止——世界樹，爾等運氣上佳，若非起源在此，今天便是樹倒之時。”尼德霍格轉了轉頭，好像是在環視幾位大公，明明說話的對象是好幾台原初型號，可語氣中卻充滿了不屑。
“起源選中之人，吾等會再見的。”尼德霍格丟下這句話，黑潮的攻勢漸弱，那鋪天蓋地的黑壓壓一片，緩緩退去。
“住手，不要追了。”幾位大公製止了自己的屬下想要追擊的念頭，看著還停留在原地的尼德霍格，眼神閃爍，不知在想什麽。
“等等。”公良洛出聲叫住了轉身打算離開的尼德霍格，黑龍轉過頭：“還有何事？”
“是你主動聯係了生靈帝國嗎？”公良洛想印證一下自己的想法。
“若汝口中的生靈帝國，是指那些將血肉與機械結合的怪物，那麽吾可以如實相告：吾等與其並無接觸，是名為格雷迪的男子主動前來告知吾等，此為良機不可錯過。”尼德霍格隨口就把格雷迪賣了。
即使公良洛來這裏時給幾位大公發的報告中稱格雷迪已死，此刻幾位大公依舊會忍不住想把那個家夥拉出來讓他再死幾次。
日防夜防，內鬼難防。
“起源選中之人，命運不可違逆——諸神黃昏不容阻擋，此乃宿命。”尼德霍格撂下一句話，黑霧再次從身上湧出，將其徹底包裹起來，三台沒有駕駛員的原初型號升空，從頭到尾背對著眾人離去，似乎一點兒都不擔心會不會受到偷襲。
“……”幾位大公誰也沒說話，櫻華月接了公良洛那邊的通訊：“看起來幾位大公也沒打算追？”
“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就沒法收場了。”傭兵聳聳肩，給櫻華月打了個眼色，隨後對幾位大公道：“不好意思，我想回去先休息一下。”
“這是自然。”奧蒂尼婭大公爽快道：“這次真是多虧了你們的幫助，晚上我們會舉辦一個小型宴會用作慶祝，雖然簡陋，還是希望二位不要缺席，也好讓我們鄭重道謝。”
“言重了，你們出錢，我出力，這是傭兵的規矩。”公良洛笑笑，白櫻和AD兩台機體升空，迅速離開。
“各位將士們，黑潮已經退去，這次的戰鬥，勝利屬於我們，屬於世界樹聯盟！”奧蒂尼婭大公深吸了一口氣，奧丁舉起了手中的岡格尼爾，槍鋒化作通天徹地的光束，貫穿雲霄，擊散了烏雲，讓陽光灑在這片戰場上。
溫暖的陽光重新為這片大地帶來了幾分生機，世界樹聯盟的將士們麵麵相覷，許多人露出了劫後餘生的表情，戰士們又哭又笑，戰場逐漸嘈雜，然後演變成整齊的歡呼聲：“光榮屬於世界樹！”
“世界樹聯盟萬歲！”
“……”在這片歡呼聲中，幾位大公麵麵相覷，臉上卻不見多少喜悅。
“我們的計劃，成功了？”米特希爾德大公望著黑龍遠去的方向，一向冷靜的她竟罕見的有些恍惚。
“成功了。”斯諾大公言簡意賅道。
“那為什麽一點兒成功的喜悅都感受不到？”斯卡蒂大公搖搖頭。
“因為和接下來要麵對的麻煩相比，這點兒喜悅不值一提。”奧蒂尼婭大公一貫嚴肅的麵龐上也多了幾許憂慮。
“唉……人家總覺得，自己的睡眠時間會變得越來越短了。”席爾德大公苦著臉，幾乎要趴在控製麵板上了。
“咕——”才剛離開機體，公良洛的肚子就各種敲鑼打鼓的抗議了，櫻華月掩嘴嬌笑道：“餓壞了？”
“嗯……這兩天沒怎麽吃東西。”傭兵想不著痕跡地把這個話題帶過去。
“沒怎麽吃東西？說得真委婉。”黑貓撇撇嘴：“你壓根就沒吃東西！忙得腳都快不著地了，哪有烹飪時間？難道你要把SST裏麵的生肉拿出來啃了？”
“閉嘴，就你知道的多。”傭兵保持著麵對櫻華月的微笑，對黑貓不客氣道。
櫻華月掏了掏口袋，掏出一塊巧克力來，看著有點兒融化所以變了形的巧克力，雪月劍聖難得笑得有點不好意思，遲疑著要不要把它遞給公良洛：“化了。”
“沒關係。”傭兵搶著接過櫻華月手中的巧克力，剝開之後對著黑貓晃了晃：“要不要？”“——誰家給貓喂巧克力吃？”這樣的回答黑貓都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公良洛已經把巧克力塞進他自己嘴裏了。
“哦，我就是禮節性的問一下。”傭兵看黑貓眼神不善，輕飄飄地解釋了一句。
“喵！”黑貓撲到公良洛脖子上，一口朝著他的脖子咬了下去，儼然一隻有著黑貓外形的小吸血鬼。
“嗯，它也餓了。”這是公良洛的解釋。
“抱歉啊，巧克力就剩那最後一塊了。”櫻華月摸了摸黑貓的腦袋，有些歉意地解釋道。
傭兵淡定對著櫻華月擺手：“沒事兒，等會兒我多給它準備幾條魚就行了。”
黑貓的牙齒都快穿透傭兵的皮膚了，聽到這話，黑貓收了牙：“說真的？”
“你真好騙。”
“公良洛你個賤人！”
“謝謝誇獎。”
“啊啊啊！！！”世界樹聯盟為櫻華月準備的那間豪華別墅中，浴室裏忽然傳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聲！
“……”櫻華月抱著肩膀，就那麽笑吟吟地站在原地，看著捂緊要害張嘴尖叫的公良洛，又好氣又好笑：別說你動作快我什麽都沒看到，就算看到了吃虧的也是我，又不是你，你叫什麽？
“叫啊？怎麽不叫了？”櫻華月把這話說出口，才覺得這台詞味兒真衝。
“親愛的你怎麽進來了？”傭兵趕緊坐進熱水裏，這才解除了“捂襠”的姿勢。
“來幫你搓搓背。”櫻華月晃了晃手上的搓澡巾，傭兵看著櫻華月臉上有些詭異的笑容，訕笑道：“不用了吧？我怕累著你，我自己洗就好，再說，萬一把衣服弄濕了怎麽辦？”
“也是。”櫻華月點點頭，公良洛鬆了口氣，卻不見櫻華月出去，反而是當著他的麵開始脫衣服——
“脫了就不會弄濕了。”雪月劍聖的理由居然讓公良洛那張利嘴都一時找不著反駁的詞匯。
“你沒什麽想和我說的嗎？”櫻華月輕輕給公良洛搓背，雖然剛進來時的笑容多多多多帶點兒殺氣，不過這會兒就已經消散了。
“說什麽？”公良洛感受著劍聖大人柔滑的小手在自己背上遊走，下麵供血充足，上麵的運轉就難免會慢一些。
“你是什麽時候決定瞞著我設下這個局的？”櫻華月的問題直指核心。
“親愛的你這就冤枉我了，這回這局還真不是我設下的。”公良洛聽到問題得到核心，苦笑道：“一開始我也是被裝進去的那個。”
“那是誰？”公良洛說不是他設下的，櫻華月就不會懷疑，直接就順著他的話往下問了。
“這回的局，毫無疑問，不是公良洛那個蠢小子布置的，而是那幾個大公聯手設下的。”太虛院長和獨孤銘坐在一處懸崖邊上，不遠處有一條美麗的瀑布，水花在陽光的照射下，映出了十分漂亮的彩虹。
“以你對他的描述，這種局他也並非搞不出來吧？”獨孤銘抿了一口茶水，淡淡的苦澀之後，回味悠長的茶香開始在口中彌漫。
“那小子可以毫不猶豫地設局拿自己當誘餌，卻不會輕易把身邊的人卷進去——世界樹聯盟終究是別人的地盤，如果是那小子自己設的局，絕對不會讓櫻華月去冒險的。”院長大人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語氣肯定。
“所以，他這回是被動入局，主動配合？”獨孤銘猜測道。
“是啊。”公良洛躺在櫻華月的大腿上，櫻華月的小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腦袋和頭發，傭兵閉著眼睛，隨意道：“我確實自己大意，被人算計了。”
“那場爆炸並非我主動涉險，而是真的沒想到——我還是太小覷它們想要除掉我的決心了，沒料到它們居然會拚著搭上那麽多聽話的狗來送我走。如果不是AD護著我，沒準我真就被他們送走了。”
“很危險吧？”櫻華月撫摸著公良洛的眉毛，略微有些冰涼的小手讓公良洛覺得很舒服。
“是有一些吧。”傭兵不想讓櫻華月擔心，盡量把這話說得輕描淡寫一點兒：“幸虧我的老夥計救命。”
“你也看到它的新形態了吧？”
“嗯，非常——絢麗。”櫻華月斟酌了一下用詞。和公良洛朝夕相處這麽久，櫻華月當然也在第一時間注意到了AD那巨大的改變。
無論是更加緊密貼合的裝甲，還是背後那堪稱絢爛無雙的光翼，都能夠輕而易舉地貫穿人們的視網膜，然後在大腦內留下深刻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