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排骨蘿卜湯
“你……每天就吃這個?”秦楠看著一桌子看不見辣椒的菜瞠目結舌:“小晗姐姐,你才二十五吧,有必要這麽養生?”
梁晗幸災樂禍,這可是秦楠自己撞上門來的,聳了聳肩:“沒辦法,夫管嚴,這種幸福你體會不到。”
秦楠眼裏寫滿了悲憫,麵上一言難盡:“謝謝,這種幸福還是留給你享用吧。”
果然,當一件讓人為難的事發生,如果一個人承受,自然是有些不堪重負,但如果,這時候有個倒黴蛋出現,兩個人一同承受,似乎都不怎麽為難了呢。
劉姨端著一大碗魚湯上來,笑的眼角魚尾紋都出來了:“我這也沒準備,家裏隻有給夫人吃的那些口味清淡的,臨時買都有些來不及了,楠楠小姐可吃的慣?”
劉管家和劉姨都是跟著顧祈晟的老人了,自然對秦楠熟悉,兩人都是看著她長大的,雖然秦楠小時候對他們不怎麽友善,他們也不在乎,覺得秦楠隻是年紀小,調皮了些,從來沒往心裏去過。
看秦楠這回居然留在家裏吃飯,劉姨是最高興的,小姑娘爹娘都不在了,又一個人在外麵住,秦楠嬌生慣養的,哪裏會自己做飯?天天在外麵吃,人都消減了。
秦楠坐在椅子上,整個人都木了,她以為自己留在顧家吃飯,餐桌上會是富貴海鮮煲辣汁鳥貝麻辣小龍蝦蟹肉煲之類……
隻是理想太豐滿,現實太骨感,看著一桌子的香菇炒油菜,青筍拌豆皮,西藍花炒蝦仁……
她現在說自己吃了還來得及嗎?
“劉姨……”
“劉姨,楠楠正餓著呢,剛剛還說最想念的就是您的手藝了。”
梁晗這話一說完,劉姨笑的更是見牙不見眼:“我就說嘛,外麵那些再好吃哪能天天吃?還是從小吃慣了的滋味最好。”
秦楠憤恨的瞪著梁晗,她沒有她不是她沒說過!
梁晗害她!
劉姨像是想起了什麽,朝廚房看了一眼:“我記得廚房裏還有排骨和蘿卜,我再去煮個湯!”
排骨燉蘿卜?!梁晗也閉了嘴,劉姨未免太盡職盡責了,爺爺的病號餐都沒她這麽慘吧?她不過就是被綁架了,手腳被綁了三天,勒出了紅印子,到現在,這傷口再不處理,恐怕都要結痂了,真不用這麽上綱上線。
秦楠的想法顯然跟梁晗不謀而合,看著劉姨興衝衝的神情,聲音都被嚇得劈了叉:“不!”
劉姨被她這一嗓子鎮住,轉頭眼裏的光暗了暗,不知所措的將手在身上圍裙擦了擦:“怎麽了?是不愛喝劉姨的排骨蘿卜湯嗎?”
秦楠本來想點頭,這一桌子要都是油膩的葷菜也就罷了,排骨蘿卜湯還能用來解膩,可是這一桌子湯湯水水的,油星子都被挑了出去,吃了口裏能淡出鳥來,就這,再加上排骨蘿卜湯,未免太慘絕人寰了些……
梁晗期待的看著秦楠,期望她能製止住劉姨的好意,她在這家中已經沒了話語權,隻能靠秦楠這個作天作地小辣椒來拯救她於水火之中了。
等了半天,梁晗一雙閃閃發亮的眼睛清清楚楚以慢動作的慢放形式看著秦楠篤定又不容置疑的搖頭。
默默在心裏撫掌,誇了一句幹得漂亮!
“劉姨,你做什麽我都喜歡,我是想說,不……不要蔥……”
劉姨眼睛裏的光重新亮了起來,應了好幾聲,這才急急忙忙去廚房忙活。
等餐桌上隻剩下她和秦楠,梁晗終於忍無可忍,暴躁的猶如脫韁的狗崽子崩潰低吼:“你不應該拒絕嗎?這麽素,你還能喝的下湯?”
秦楠的崩潰程度絲毫不亞於梁晗:“為什麽你不拒絕?為什麽要我拒絕?人人平等你懂不懂?”
梁晗恨不得掐住秦楠的脖子瘋狂搖晃,用瓊瑤劇男主的方式吼她:“秦楠,你清醒一點!我拒絕要是有用的話!桌上的菜色會是這個模樣?”
秦楠無言以對,嗓子裏憋半天憋不出句話來,臉色漲得通紅,惱羞成怒:“那她那麽嘮嘮叨叨的,我平常一個人住,又沒有人管我,我也沒有經驗,沒反應過來怎麽了?”
她吼完之後背對著梁晗生悶氣,劉姨從廚房出來就感覺到氣氛有些壓抑,愣了一下:“這是怎麽了?又吵架了?夫人,楠楠小姐,吵架做什麽?什麽話不能攤開來說?看,一個個的嘴巴都能掛水瓶了。”
“來,嚐嚐我做的排骨蘿卜湯,喝完就不會生氣了。”
劉姨說著盛了一碗湯遞給秦楠,梁晗看著秦楠表情憋屈,一副明明渾身拒絕,看了劉姨好幾眼,張了好幾次嘴到底還是沒能開口拒絕,憋的眼睛都紅了,伸手將劉姨手裏的湯接了過來。
“對嘛!小姑娘家家的,要開開心心的,成天生氣可就得變醜了,喜歡吃就多吃一些,都瘦了。”
秦楠將頭埋進碗裏,小口小口喝著湯,低低的嗯了一聲,像是被拔了刺的小刺蝟。
從梁晗的角度看過去,能看到她發紅的眼尾和鼻頭。
腦子裏一直回蕩著秦楠那一句:“又沒有人管我,我沒反應過來很奇怪嗎?”
突然有種莫名的辛酸。
因為劉姨的熱情,導致梁晗和秦楠一人喝了一肚子的排骨湯,撐得動都動不了,梁晗索性也讓秦楠別折騰,飯都吃了,幹脆今晚也在這睡得了。
秦楠被梁晗坑的慘,已經開始疑神疑鬼,一聽要留她住下,哪裏肯,生怕後麵又出什麽幺蛾子整她。
梁晗看她叫嚷著要走,並不攔她,等到秦楠站了起來還沒走兩步,隻覺得自己肚子漲得走都走不動,這才被迫悲憤同意。
梁晗坐在露天陽台消食,沒多久洗漱好的秦楠從下麵上來,坐在了她旁邊,晃蕩著兩條又細又長的大白腿。
“怎麽突然想著來拿秦教授的遺物?”梁晗沒話找話,坐在這裏,視野沒有阻礙,能清楚的看到漫天的星星,讓人不自覺的安靜下來。
秦楠好半晌才開口,聲音在風中多久易碎的脆弱感。
“一周之後,我爸的祭日,我想給他捎些東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