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納垢上身
葛汝明沒想到故沅會把這個棘手的皮球踢到他身上來,當即身形一顫,苦著張臉道:“小祖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本事,我哪知道這是什麽情況啊!”
故沅眉峰一凜,眼神如同冰刃一般射向葛汝明,意思不言而喻。
“別跟我耍嘴皮子,湘南派流於雲南,你會不會我還不知道?”
葛汝明其實不想暴露自己會邪術的本事,這要是隻單獨他和故沅在一起還沒有那麽多顧慮,但是麵對張千臣,葛汝明就顯得猶猶豫豫了。
張千臣雖作為安家園的家主,這A市的權勢不掌於他手,卻跟他有密不可分的聯係,那些高官權貴可都是靠著他才能穩步高升,人脈權勢自然招手而來,但他這個為人太過剛直,不願意於邪念之人有所來往,更甚者,他還會對這樣的人控有壓製。
葛汝明可不想被張千臣給盯上。
“故道友的眼光何時如此短淺了,竟然與這樣的人同流合汙。”張千臣原先一心都放在故沅的身上,一直沒怎麽注意葛汝明,此時一看他的麵孔,當即便皺了皺眉,本是上揚的唇角,此時也垂下來了,看起來很不滿意故沅的做法。
顯然他是看出了葛汝明的曆來往事。
“能救人的便是好人,同流合汙這個詞用在這裏怕是不合適吧?張道友的心思我明白,但是我做什麽,向來不需要讓人插手。”故沅聽張千臣這麽說,當即便冷下了臉。
張千臣這句話無疑就是在打她的臉,什麽叫“這樣的人”,葛汝明一沒偷二沒搶的,從前騙人也不過是為了生存,他該受到的果自然該受,這世上難道還不允許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再者。
她的人她想怎麽罵都行,但是別人不可以。
張千臣這一點,就敗了故沅一絲好感。
張千臣見狀,神情有一瞬間的怔愣,倒是沒想到故沅會為了一個徒孫,而對自己如此不尊重,不過後來轉念一想,他又覺得自己管太多了,故沅與葛汝明有這份緣,倒也是葛汝明的福氣。
萬千之事如同過眼雲煙,張千臣是個大徹大悟的人,想明白之後,他便開口道歉:“方才是老夫言語不當,冒犯了這位小道,這一串桃木便贈給小道,還望小道能夠不計前嫌。”
說著,張千臣便將戴在手上的桃木串送給了葛汝明。
“師父,這……”張震對張千臣這般舍得的行為震驚有餘,他張了張唇,剛想要說些什麽,就被張千臣摁住了肩膀。
張震憤憤不已,不明白師父為什麽要這般忌憚這個故沅。
不過就是會畫幾張符籙罷了,能有什麽大本事。
指不定就是吹噓而來的江湖騙子,他師父那般厲害,難道還比不過一個看起來隻有雙十的女?
更何況她年紀這般小,縱使天資聰穎,也不過三腳貓的本事罷了,能有多厲害。
師父到底是怎麽了?
對上張震那雙不服氣的眼神,故沅勾了勾唇,以腹語傳音入了張震的耳,“都快三十了,還這麽小孩子心性,俗話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師父能夠平起平坐的喚我道友,你就該知道我的本事不低於你師父,我這人不喜歡顯露鋒芒,但不代表我沒有本事。”
張震心頭一震,他驚詫的看向故沅,又看了眼他師父,顫抖著唇問了一句,“師父,你剛剛有沒有聽到什麽話?”
張千臣不修靈道,自然不知道傳音之術,更何況故沅隻傳音了張震一人,其他人當然什麽都聽不到。
“聽到什麽?”
張震狂咽了咽口水,又一次不由自主的看向故沅,便見她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看著自己。
之後他便更加確信自己沒有聽錯,張震整個人都傻了。
隻一副失魂落魄的搖了搖頭,“沒……沒什麽。”
張千臣沒注意到自家徒弟的異樣,隻是再一次露出一抹慈善的笑意,“收下吧,權當我這老頭子給你的賠禮。”
葛汝明其實覺得沒啥,不過是被說了一句而已,他以前還聽過更難聽的話呢,說實話,他有點不敢接。
“這……”葛汝明為難的看了故沅一眼。
見故沅衝他微微點頭,他才顫顫巍巍的伸手接過去。
“多謝張大師。”葛汝明扯了扯嘴角道。
故沅拍了拍葛汝明的腦袋,咧嘴一笑,“給你好好發揮的機會,別讓我失望。”
葛汝明抿了抿唇,欲哭無淚,他壓根就不想好好表現好嗎?
不過他還是迫於淫威,上前去看了看遊老爺子的情況。
葛汝明不愧是這方麵的專家,不稍幾分鍾,便將遊老爺子的中邪之兆的根源給瞧出來了。
“這邪是不是一般的邪,而是邪神。”葛汝明目光微亮道。
“邪神?”故沅輕輕皺了皺眉,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想到了什麽。
葛汝明點了點頭,“不錯,古有四大邪神,恐虐,奸奇,色孽,納垢。顯然,這個被請上身來的邪神就是納垢,不過納垢應該被削弱了不少邪力,所以才不至於讓遊老爺子一命嗚呼。”
“邪神一般都以人氣作為供給,遊老爺子昏睡的原因也是因為邪神從他身體中吸收走了一部分人氣,要解決這個邪神似乎有點棘手。”
“邪神是最難纏的東西了,一旦把邪神請出來了,那麽做法的術士不管成功與否必然會遭到反噬,所以一般請邪神的術士都會先用一個假人代替自己,怕邪神到時候被高人驅逐,反而尋到自己身上來彌補空缺。”
“當然邪神並不是那麽好糊弄的,所以術士會優先選擇用別人的生辰八字作為代替品,貢獻給邪神,術士便可從中金蟬脫殼。”
故沅伸手從遊老爺子命宮之處,撩了一縷黑氣,利用共情之術,探查到了這個被請上身的邪神是誰。
張千臣對邪神也隻是略有耳聞,說實話,他本事的確有,但是還遠遠不夠,對於強大的邪神來說,他的那點看家本事,壓根就不夠看。
若是普通的中邪之症,他輕而易舉便能夠解決,但是今天這道,他還真沒法解。
遊家成在一旁也算是看明白了。
真正能幫他的大概就隻有故沅和葛汝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