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從此都和她再無關係
幽深中掩藏著點點心疼,他緊緊地盯著那雙砸在地麵上的素手綻放出鮮紅的花朵,身子一動,欲往那邊走去。
同時認出方雨淺的還有身旁的江木木,女人對於女人之間總是特別的敏感,不論今天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她都要成為這場大戲的女主。
她害怕地抓住了林楓佑的手,假意驚呼地退了兩步,咬著牙,心一狠。
“嘭——”
“楓佑哥,救我!”
眾人又是一驚,隻見一個人影閃過,水裏便多了一個撲騰的身影。
誰都知道江家大小姐五歲時候被歹徒綁架,江家用兩億將人贖回,她從此也落下心理陰影再也不碰水,不遊泳。
林楓佑見狀,眸中閃過沉沉的冷色,臉上彌漫著幾分煞氣,抬眸往方雨淺的方向望去,卻見陳述明已經將人抱在了懷裏,臉龐朝下,分明吻著懷裏的人。
唇角的冷意更加沉重,林楓佑縱身一躍,跳進了泳池將落水的江木木抱在了懷裏,往岸上遊去。
震驚地人群才回過神來,但是隻要有心便會發現,方才林楓佑整整遲疑了將近一分鍾才跳進了水裏。
他們眼中所謂的有情人,天生一對,浪漫告白似乎不是想象中的那麽美好。
江木木躺在林楓佑的懷裏,露出了一個冷笑,這一局她贏了,用生命做賭,籌碼越大,自然回報也就更高。
“謝謝你~楓佑哥~”江木木蠕動著蒼白的唇瓣,柔弱地說道。
“江木木,我說過不要試圖挑戰我的底線,你今天,實在讓我很失望。”林楓佑冰冷無情地地將懷裏的人丟在床上。
“若不是你的父親是我多年的合作夥伴,今天就算你溺死在泳池裏,我也不會救你,我從來都不會就一個不愛惜自己的生命的人。”
近乎絕情地拋下這句話,林楓佑毫不留情地轉身離去,留下一室的冷清。
坐在床上的江木木臉色忽然變得煞白無比,眼中湧動著濃厚的恨意,蠶絲的薄被被她抓出皺巴巴的一坨。
“啊——”
她發狂死的將房間裏的東西往地麵砸去,一個接著一個,很快本來設計優美,繁華複古的度假房間就變得一片狼藉,滿目蒼夷。
林楓佑,我那麽愛你,為什麽你就不能施舍給我一點點的愛,哪怕是那個女人的一點點!
她的手劃破了,流一點雪你就心疼成那樣,我呢!我從小就怕水,為了你,我連泳池都可以狠心跳進去。
如果你再晚一點,我可能就因為窒息死在裏麵了,為了你,我連命都可以不要,為什麽你就不能看我一眼!
江木木頹然地坐在地板上,眼底是刻骨的恨意,就連偷來的幸福,都吝嗇與施舍給她嗎?
陳述明一路抱著方雨淺來到了最近的房間,慌亂地大喊,“醫生!醫生在哪裏!”
這種高級度假村,處理意外事故的能力自然是極其迅速。
很快一個醫生帶著護士便匆忙趕來,即使是這樣,陳述明仍然不悅地吼道,“麻煩您快一點!”
方雨淺神情木然,似乎完全感受不到手中的傷口。
“師兄,你別擔心,我不疼!”蒼白的唇邊扯開一個刻意的笑容,一張小臉毫無血色。
更疼的,她方才就經曆過了,在那麽多人的麵前被狠狠的羞辱,可笑的是她像一個小醜一般,無人理睬。
幸好,幸好她的臉是向下的,要不然被他們看見方式的總裁這麽不堪,那影響該是多麽的惡劣。
“雨忘!”陳樹明眼眸裏盛滿了心疼,“如果想哭的話,就哭出來。”
方雨忘淡淡的搖了搖頭,“師兄,我不疼,該疼的早就疼過了,真的!”方雨淺似乎為了證明她的話,臉上故作一臉輕鬆的表情。
“小姐,你這傷口都不疼,我還真是佩服你呢~”
一旁的護士很年輕,在旁邊遞剪刀紗布之類的,見到主人公竟然說不疼,眼裏流露出一片訝色。
身旁那個年長的立即拉了她的衣袖,嚴肅地說道,“仔細看著的!”
醫生很快將手中的紗布包好。
臉上一片淡然,似乎對這樣的場景已經見怪不怪,這種地方通常來的人非富即貴,這裏麵的彎彎繞繞誰又能說的清楚。
“小姐,您著手若是再深一分可就傷到筋骨,那可是要留後遺症的!有些東西固然重要,但是最重要的還是自己的身體,要好好地愛惜才是。”
那位醫生淡淡的歎了一口氣,憐憫地看著方雨淺,腦海裏似乎已經腦補了一堆畫麵。
方雨淺陡然聽見這席話,所有的情緒竟然也被衝淡了,她有些笑意地看著眼前語重心長的醫生,淡淡的說道,“謝謝你的提醒,我明白了~”
沒有人有義務提醒你什麽,來自於陌生人的關心,才顯得彌足珍貴。
“這是你要吃的藥,度假村裏麵沒有配備相應的手術環境,明天白天,你要去醫院再去重新進行縫合。”說完便離開了。
方雨淺看著自己被重重裹住的手,眼神一片淡然,“師兄,麻煩你幫我倒一杯水來。”
陳述明掩去眼底重重的擔憂,遞過去剛剛到的那杯水,開口道,“雨忘,你·
“師兄,別說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現在想要一個人靜一靜。”
方雨淺單手拿著藥片全部吞進嘴裏,苦澀的滋味瞬間充盈了整個味蕾。
真苦啊,可是這些苦有哪裏及得上她心裏的萬分之一。
可笑的fantasybra,可笑的轟動一時的表白,可笑的路人甲方雨淺。
她有什麽好在意的,她和林楓佑,早就斷的一幹二淨了啊,他想要作什麽,從此都和她再無關係。
頭,深深地埋進膝蓋裏。
黑暗冷清的空間裏,充斥著一陣細細碎碎的哽咽,像是一頭受傷的的幼獸在牆角無助的呻吟。
幼獅在離開母獸的庇佑之後,通常都會被遭受各種殘忍地折磨,當終有一天,時間將她柔軟的皮毛磨礪成一層堅硬不去所向披靡的盔甲。
人也是這樣,時間會打磨出最堅硬的外殼,才能保護最柔軟的內心。
過去那個方雨淺終於死了,方雨淺慘然一笑。
在她以為過去的她死了的時候,其實那個她一直活在自己的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