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剝皮凶手!是他!
‘弦’,是‘執念牢籠’和現實世界的紐帶,得到‘弦’,就可以逃出柱的‘執念’。
它的本質,是柱悲慘回憶裏唯一的精神寄托。
它可以是任何東西,一塊石頭,一個人,甚至是一條狗。
得到它,不僅能逃出‘執念牢籠’,甚至能重傷柱現實世界的本體!
這就是秦煜,對‘弦’的描述。
聽我說出‘弦’這個詞的時候,孫小桃的臉色,簡直恐怖的可怕:
“你居然連‘弦’都知道!
你對柱的了解,太多了……
但我的‘弦’,被我藏的很好,你絕對,絕對不可能發現!”
“是嗎?”
我笑了笑,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是孫小桃精神世界破碎的那一刻,我倉促揣入懷中的。
是一遝厚厚的信封。
秋月梅,寫給馬睿的信。
有幾十頁。
每一頁上邊,都寫滿了相同的字跡。
‘我愛你,馬睿。’
看到信封的那一刻,孫小桃的臉色,霎時間變得慘白無比。
“你和任何人都不一樣,你變成‘織女’之前的世界,太單一,太枯燥了……
枯燥乏味到是個人都能猜到……
支撐你‘執念牢籠’的‘弦’,一定是跟他有關的東西。
要我說……
還有什麽能比一封從小寫到大,滿載回憶和愛慕的信更加寶貴,更值得成為精神寄托?
這封情書,就是你的‘弦’,對嗎?”
“你……究竟是什麽人?你到底想要什麽東西?我們可以好好談一談……”
孫小桃臉上高高在上的表情不複存在,她幾乎是帶著祈求地說道。
“跟那些被你殺死的人談去吧……”
我說著,撕碎了她的信。
孫小桃給我一種無比狡黠的感覺,就像一條陰冷的毒蛇,隨時都有可能咬你一口。
她雖然有很多我想知道的秘密,但我絲毫沒有與虎謀皮的想法。
紙質的信,被我輕易撕碎。
滾滾濃煙,從撕口處溢出。
腥臊難聞。
孫小桃如遭重擊,七竅出血。
嫣紅的鮮血,將她的衣服染紅,像一朵致命的大麗花。
她的神情,萎靡到了極致。
我沒有絲毫憐香惜玉的念頭,趁她病,要她的命!
匕首揮出,直指她的天靈蓋。
孫小桃大驚,她將手中的情-人蠱倉促甩到我身上。
我對情-人蠱有很大的心理陰影,看到它飛來,絲毫不敢大意。
離我越近,馨香邪-魅的味道,越濃鬱……
我幾乎饞的口水都要流下來,控製不住自己的身子,想將蠱蟲吞入腹中……
但我,絕不願意像馬睿一樣,活在被人奴役的痛苦中……
我用刀在手背上狠狠一劃,利用疼痛讓自己冷靜下來。
隨後屏住了呼吸,聞不到邪-魅的香味後,蠱蟲,對我的誘-惑驟然下降。
我心中大喜,後退好幾步後,瞅準時機,一刀將蠱蟲劈成兩半。
白花花的蠱蟲體內,噴出惡心至極的液體,差點讓我窒息。
孫小桃趁機,和我拉開了距離。
“大衝哥!”
遠處忽然傳來秦煜和阿珠的聲音,她們此刻狼狽不堪,但好歹,沒受什麽大傷。
“你們怎麽來了?”
我略微有些詫異,坐在門上的假‘織女’,戰鬥力明顯比她們要厲害不少。
我還準備早點結束戰鬥,到那邊去應援她們。
“那個女人剛才忽然七竅流血,哀嚎一聲,從門上栽了下去。
小煜說應該是你做了什麽,導致她忽然橫死……
小,小桃……
你怎麽了……”
阿珠正嘰嘰喳喳跟我說著話,忽然看到陰暗處,孫小桃臉上滿是鮮血,麵目猙獰,如同深淵羅刹,將她嚇的一個機靈。
“離她遠點,她才是真正的‘織女’……”
我一把拉過準備飛奔過去的阿珠,寒聲道。
“怎麽會……”
阿珠臉上的表情無比震撼,雖然在孫小桃的房間裏發現了一係列人皮製成的物品,但她還是很難將孫小桃,和恐怖血腥的‘織女’聯係在一起。
“你是真的想要逼死我……
毀了我的‘執念’,還破壞了我的‘弦’……”
孫小桃的聲音,變的歇斯底裏:“既然這樣,那你們就淪為我的陪葬品,跟我同歸於盡吧……”
越來越多的鮮血,從她身上湧出,像是決堤的河流。
她哆嗦著,從懷中摸出一個提線木偶。
很好看的人偶,是一個穿紅色婚紗的新娘。
雖然臉上蒙著紅紗,但我總感覺,這個新娘,不太開心。
“我在一口井旁,遇到了這個新娘。
她哭的梨花帶雨。要多淒慘有多淒慘。
我問她,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不開心的事情?
她哭的嗓子都啞了,她說今天是她大婚的日子,但是新郎……卻悔婚了。
她像個傻子一樣等到中午……
等到的卻是悔婚的消息。
在她認識的所有親朋好友的麵前,丟盡了顏麵。
她說她沒臉活在這個世界上,她說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幫了她一把……
將她推到井裏,讓她遠離這個汙-穢不堪的世界。
將她的臉,割了下來,戴在我臉上……
也就是你現在看到我的樣子……
很好看,不是嗎……”
在她掏出人偶的那一刻,陰風大陣,孫小桃體內的血液像是找到了源頭一樣,湧入人偶體內。
我不知道哪個更詭異,是孫小桃口中恐怖的故事,還是不知從何而來的刺骨寒風。
‘咚!咚!咚!’
頭頂上,傳來震耳欲聾的聲音,似是有什麽東西,想要打破牢籠,從裏邊逃出!
我忽然想到,我們頭頂的地宮,一共有四間廠房,有兩間廠房,門被焊死。
聽聲音,似乎就是從那兩間廠房內傳出的。
那裏邊,到底囚禁著怎樣恐怖的東西?
我不敢再遲疑,握著匕首,想盡快解決掉孫小桃。
但她臉上卻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似乎在譏笑螻蟻,妄圖撼動大樹。
驚天巨響,轟然迸發。
一道紅色的身影,幾乎是眨眼間,就出現在了我麵前。
是一位穿紅色婚紗的新娘。和人偶的打扮,一模一樣。
蒙著麵紗,但我,依舊能感覺到,她不開心……
無窮無盡的凶煞氣息,幾乎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這,究竟是怎樣恐怖的存在……
“舊的她,已經死了。
而我,則賦予了她新的生命。
給了她一個手刃悔婚新郎的機會,如果她還能記得這一切的話,一定會感激我的……
我把她當成自己的親閨女,彌補我被馬睿打掉的孩子……
她,真的是很好的一個孩子。
我花在她身上的心血,實在太多太多……
為了將她養大,幾乎耗盡了十幾個血池的資源……
但她的力量,一天比一天強大,強大到我無法控製的地步。
每一次使用,都要付出天大的代價……
而且,她的陰氣,太旺盛……
很容易引來自詡道貌岸然的‘正派人士’,將‘閻王’策劃二十年的風水格局暴露……
是你們逼我將她放出來的……
好好享受,新娘子炙熱的愛意吧……”
織女的話音剛剛落下,紅衣新娘就朝我們撲了過來。
她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如同鬼魅。
瞬間就來到我跟前。
她的指甲,塗了紅色的指甲油,很好看。
如果不是指甲像鋸齒一樣鋒利,如果不是上邊沾了一截人的小腸,可能會更好看。
我驚的渾身汗毛豎起,慌忙舉起匕首抵擋。
匕首跟她的指甲撞在一起,發出金屬般清脆的撞擊聲。
她的指甲,簡直比鐵還鋒利。
我連連揮出匕首,專挑刁鑽的角度,但都被她輕鬆擋下。
跟她的速度比起來,我就像一個七八十歲的老頭。
我的手臂,越來越沉重,但她仿佛不知疲倦一樣。
終於,我一個躲閃不及,被紅衣新娘一把拍飛,撞在後邊的紡織機上,鼻血狂流。
秦煜和阿珠,隻能硬著頭皮,和新娘糾纏在一起。
但幾乎是一個照麵,就被拍飛。
根本不是對手!
這新娘,簡直就是披著人皮的遠古猛獸。
“新娘被孫小桃控製著,你們去搶她手裏的人偶,我給你們打掩護。”
我踉蹌著站起,不經意間看到角落裏的孫小桃,操縱著手裏的人偶,做出一個又一個動作。
每動一次,她體內,就有鮮血噴湧出。
而新娘子,伴隨她手中的人偶,做出一模一樣的動作。
我將這一發現告訴秦煜和阿珠,一把擦去臉上的血漬,朝新娘子撲了過去。
我得給她們,爭取到足夠多的時間。
秦煜和阿珠聽到我的話,趕忙從地上爬起,飛奔孫小桃而去,她們也知道此刻,一分一秒都不容浪費。
“就憑你們……”
孫小桃桀笑一聲,她單手控製人偶,另一隻手淩空一拍。
五條微不可見的血紅絲線,從她袖子裏伸出。
絲線的另一端,纏著鉛塊一樣的重物。
所以軟綿綿的絲線,可以在空中驟然繃直,朝二人的脖頸刮去。
二人頓時大驚失色,隻能倉促避讓。
但躲在暗中的元元,早已瞅準時機,從孫小桃頭頂躥出,瞅準她手中的人偶,一把抓出!
孫小桃聽著風聲,瞬間意識到不妙,慌忙將人偶藏在袖子裏。
元元這一抓沒有抓到人偶,但是在孫小桃胳膊上,留下了深深的抓痕。
讓她本就傷痕累累的身子,又添幾道新痕。
孫小桃吃痛,慘叫一聲,將元元甩了出去。
剛準備有所行動,秦煜和阿珠,又殺氣騰騰地衝了過來。
“這是你們逼我的!”
孫小桃怪叫一聲,吐出大口黑色的血液,湧入人偶體內。
正在跟我廝殺的紅衣新娘一爪將我拍飛,怒吼一聲,血池,忽然湧動了起來!
一具具死的不能再死的屍體,從池子裏爬了出來。
踉踉蹌蹌!
朝我們撲了過來!
我急的額頭直冒汗,麵前的古怪新娘,究竟是什麽東西!
為什麽有讓屍體活動的不可思議能力?
孫小桃病態狂笑:“血池內,不止有人的鮮血,還有一種蠱蟲,叫做線蟲……
它們,鑽進死屍體內,把屍體,當做溫床……
隨著它們的纏結蠕-動,像筋脈一樣牽扯,屍體,會像活過來一樣,做出相應的舉動。
新娘子體內,養了一頭線蟲王,可以控製血池裏的線蟲……
不要害怕,你們的身體,不久之後,也會成為線蟲溫床的……”
我氣的直罵娘,這生產車間裏的東西,簡直一樣比一樣古怪。
這臭娘們也不知道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搞出來這麽多邪性至極的東西。
大批死屍,像被看不見的線吊著,以一種詭異的姿勢,朝秦煜和阿珠撲去。
秦煜和阿珠,瞬間焦頭爛額,無暇顧及孫小桃。
但我忽然瞪大了眼睛……
我在這幾具血肉模糊的死屍中,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麵孔……
熟悉到讓我渾身發抖……
一張年輕,但是唇色發白的臉龐……
張長寬!
不,是張長寬被剝下的臉皮,居然出現在這裏!
披著它的人,自然就是剝皮凶手……
剝皮凶手和織女,不是同一個人……
但它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就在我的注視下。
‘張長寬’,在屍群的掩護下,悄無聲息的移動到孫小桃麵前,將一把銳利的白色尖刀,捅入她的腹中。
隨後一把奪過她手中的人偶。
“你……不是屍體……你是什麽人……”
孫小桃嘴角溢血,栽倒在地。眼神,充滿了難以置信。
“我說過……早晚有一天,我會找回我的妻子……將你們屠戮殆盡……”
剝皮凶手,一把揭開披在自己身上的皮,皮囊之下,依舊是一具胖乎乎的身體。
但我的眼神,卻震撼到了極致。
因為這個剝皮凶手,我居然認識……
李老板!
剝皮凶手,就是委托我來找他妻子的李老板!
曾經的大生紡織廠廠長,李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