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隻有成年男性才有的東西
被子,雖然被洗了很多次,但依舊能看到,補丁上,血漬的輪廓。
顯然是做針線活的時候,因為不熟悉,被紮到了。
看痕跡,被紮了還不止一次。
血漬斑斑的醜陋補丁,和旁邊那塊小巧漂亮的補丁一對比,就顯得,很是突兀。
驀地,我忽然倒抽一口冷氣,像是觸電一般,從懷中,掏出了一隻熊娃娃。
是一隻,身上縫滿補丁的熊娃娃。
是我在一樓大廳,那場不知為誰舉辦的‘生日派對’的角落裏,撿到的。
之前楊樹葉子把我當壞人的時候,我想用這種熊娃娃,安慰她。
但她卻哭的更凶了,說這個熊娃娃是她姐姐,房間裏的東西,被壞人偷走了。
之所以拿出這隻熊娃娃,是因為……
我忽然意識到,熊娃娃身上,同樣有,兩種不同的針跡……
熊娃娃身上的補丁……
很漂亮,和床-上的大部分補丁,是一致的……
但偏偏有一個很奇怪的地方……
針線的軌跡,歪歪扭扭,和被子上那方突兀的補丁,特別相像……
那就是,耳朵部-位……
熊娃娃的耳朵部-位,倒是沒有補丁,但被人用針,一左一右,縫了‘楊柳’兩個大字。
字跡,歪歪扭扭,很難辨識。
當初還是借著貓眼天尊的一雙夜視眼,才認出這兩個字。
熊娃娃,還有被子上,都出現了兩種截然不同的針跡,似乎,真的能說明一些問題……
我陷入了沉思之中。
“一塊不一樣的補丁,你就能看出這個房間裏,住了兩個人?”
之前一直躲藏在暗處的老司機,忽然開口了。
他圓睜怒目,似乎感覺田心源,有些偏執的離譜:“你有沒有考慮過,這個補丁,可能是楊樹葉子縫的,或者說,當初在孤兒院找到這方被子的時候,已經有這塊補丁了?”
“絕無,這種可能。”
‘唯唯諾諾,逆來順受’的田心源,此刻昂首挺胸,他打斷了老司機的話,甚是蔑視地看著他:“這塊補丁,不可能是楊樹葉子縫的。
你好好看看床-上的被子,還有補丁。
這些東西,都是孤兒院,給孤兒們使用的。
和孤兒們有關的開銷,孤兒院,自然能省則省。
所以,被子,衣服,都是低價買來的殘次品……
質地粗糙,麵料,硬的嚇人,外邊嬌生慣養的小孩,穿上這身衣服,要不了一會兒,身上,就能磨出幾處傷口。
楊樹葉子,才多大?還是一個小女孩。
她用針,想捅穿布料,都得費盡全力,讓她給被子打補丁,累死也做不到。
至於你說從孤兒院找到這方被子時,就有這塊補丁了……”
田心源忽然發出一聲怪笑,似嘲弄一般:“
那,更不可能……
你有看過3.29慘案的視頻嗎?
那,就是孤兒院過去三十多年的縮影。
這裏的針……隻用來紮人,絕不會,用來縫被子……”
他的聲音,充滿了癲狂,和歇斯底裏。
似乎回憶起了,某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我聽得無比詫異,田心源,又不在這個地方長大,他怎麽會對孤兒院裏的事情,知道的這麽清楚?
語氣中的哀怨和憤慨,又是從何而來?
老司機嗤笑一聲:“孤兒院裏的東西,你好像了解的很清楚嘛?
難不成,這麽多年,你就一直住在這棟孤兒院裏徘徊?
就像小醜一樣?
亦或是,你就是其中一隻小醜?”
田心源放下被子,瞥了他一眼:
“誰是真正住在這裏的人,你比我清楚。
小周兄弟,你感覺呢?”
我一張臉,皺得跟苦瓜一樣:“你的分析,的確很有道理,但單單一個詭異的補丁,至多能證明,房子裏,曾經來過外人,就憑此斷定楊柳和成年男性同居,怎麽想,都有些說不過去……”
田心源點了點頭:“如果隻是這方被子,我也不會說,房間裏,還住著一名成年男性了。
之所以如此篤定,是因為我在房間裏發現了,隻有成年男性,才有的東西……”
說完,他指了指腳下的地麵:
“我不知道你們是否感覺到,這個房間的地麵,實在是太幹淨了。
近乎一塵不染,門後,床下,任何細微的角落,都被打掃的很幹淨,幹淨到,讓我以為,這個房間,不是用來住人的……
幹淨到,給我一種,欲蓋彌彰,想要掩蓋什麽東西的意味……
呆的越久,我的這種感覺,就越強烈。
你說就這麽大一個房間,究竟,想遮掩,什麽東西呢……
我在這個房間找了半天,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給我找到了……”
田心源說完,伸出了自己的手。
之前他在楊柳的床上,扒來扒去,找的,似乎就是這麽個東西。
他的手上,捏著一縷短發。
但這縷短發,卻讓我聯想到了,他兜裏裝的滿滿當當的,人皮和長發……
所以我的臉色,很是難看。
田心源看我不說話,以為我沒看清是什麽東西,趕忙解釋道:“這根頭發,是我在她的床上,發現的。
準確的講,是在床板的夾縫間,發現的。
若非如此,以主人的謹慎程度,早就被她清理幹淨了。”
剛剛吃了個癟的老司機,此刻又跳了出來,冷哼一聲:“這根頭發,能證明什麽?
連是男人還是女人的頭發都不說好。
沒準兒,是楊柳的頭發呢?”
田心源拿在手裏的頭發,大約15厘米長,對男生而言,算是長發,對女生而言,算是短發,我們三個人,都沒有見過楊柳,也不知那個神秘的小女孩究竟什麽發型。
還真不好判斷,頭發,是不是楊柳的。
唯一見過楊柳的楊樹葉子,此刻還在我背後呼呼大睡。
當初她被邪念體內的孤兒鏡像們又拉又拽,都沒有醒過來,我自認沒本事把她叫醒。
更何況,她多睡一會兒,我從秀場,獲得的獎勵,就更豐厚一分。
還真舍不得將她弄醒。
所以楊柳究竟是長發還是短發,這根頭發的主人,是男是女,是楊柳還是別人,一時間還真不好確定。
“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
田心源,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他伸出另一隻手,攤開,放在我們眼前:“若是這個的話,應該不難判斷,房間裏,是否還住著一個男人了吧。”
我伸長了腦袋去看田心源手裏的東西,看清楚之後,瞬間愣住了。
那是一根,很短的‘頭發’。
大概,隻有兩三厘米那麽長。
但這根‘頭發’,卻證明了,房間裏,曾經入住過,一名男性。
“這根頭發,又能證明什麽?”
老司機依舊咄咄逼人:“你不會不知道,人頭皮上的頭發,長短是不一致的嗎?
就算是秀發飄飄的女人,舊發脫落後,新生的頭發,也可能在很短時候就脫落……”
但他說著說著,忽然,就沒聲音了。
因為,他也意識到了,田心源手裏的,根本不是頭發。
而是隻有成年男性,才有的東西。
一根,胡須。
“這跟胡須,同樣,也是我在床板的夾縫間,找到的。
如果某個成年男性,是無意間闖入這個房間。
胡須,絕不會掉在床板夾縫,這麽私密的位置。
所以我說,這個房間,住著的,不止楊樹葉子的姐姐,還有一個,不知名的男性。
但最奇怪的地方,偏偏就在這裏。
你們好好看看這個房間,枕頭,拖鞋,牙刷,毛巾,衣服,都隻有一副。
根本沒有這個男性活動的跡象。
這個被隱匿的男主人,簡直像鬼魂一樣……
女主人,還天天打掃地麵,似乎,就是為了清理掉男人掉落的毛發,不讓任何人知道,她的房間裏,還住著另外一個男人。
你們說,這,究竟是為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