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馬臉男
望著盤子裏的蟲皮,我困惑不已,這些人,究竟想做些什麽?
莊家環顧四周,確認所有人都準備好後,大吼一聲:“賭局,現在開始。”
所有坐在賭桌上的賭徒,幾乎是在同時,將七苦蟲蟲皮,塞進嘴巴裏……
我倒吸一口冷氣,驚的直咧嘴。
難道這一場賭局,是在比,誰更能忍受痛苦嗎?
這個賭場,實在是太奇怪了……
我目不轉睛地盯著這些人。
吞下蟲皮之後,這些賭徒臉上,紛紛露出痛苦不堪的表情。
一個個如喪考妣,咬牙切齒,坐在椅子上,像野獸一般嘶吼,哀嚎。
聲音,簡直不像是人能發出的。
賭場的燈光略顯昏暗,這些人的麵目,在半明半暗的環境下,有如青麵獠牙的夜叉。
看的我心裏發毛。
但這些人,雖然痛得死去活來,身子一個勁兒亂顫,卻都強忍著,咬牙,端坐在凳子上……
似乎屁-股離開凳子,就算是輸了。
所有圍觀的賭客,都屏住呼吸,生怕打擾了這些賭徒,詭異的賭局。
我甚至看到一名圍觀者,嘴唇咬破了都不自知。
比他自己參賽,還要緊張。
時間,就在一片淒厲的慘叫聲中,緩緩走過了三分鍾。
第一個受不了的,是那個滿臉絡腮胡的大漢。
他坐在板凳上,屁-股下邊像長了釘子一樣。
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沒。
額頭上的青筋,宛如蚯蚓一般暴起……
失血過多的蒼白臉龐,因為痛苦脹血,呈現出一種鬼魅般的血紅色。
我甚至懷疑再堅持下去,他的腦子會被血壓給脹爆。
在我的注視下,大漢身子一哆嗦,慘叫一聲,從桌子上落下,在地上翻來覆去的打滾。
莊家快步走到大漢麵前,掏出盛裝‘極樂聖水’的小白瓶,在大漢嘴裏滴了一滴後,不多時,大漢居然從新站了起來。
再無痛苦表情。
隻是眼神,說不出的沮喪,似乎知道,他已經出局了。
“瓶子裏邊,裝的是稀釋過的穢怨……
它可以緩解七苦蟲的痛苦。
難怪這些人趨之若鶩的要來賭場,原來都是‘穢怨’上癮的癮君子……”
看到莊家的舉動後,紅鼻子忽然開口道,我也旋即恍然。
難怪這些賭徒拚了命的都想賭贏,原來是上了‘穢怨’的癮。
穢怨,雖然是七苦蟲,蠶食人腦後的分泌物。
但服用後,卻能讓人感到極端的快樂和興奮,很少有人能抗拒它的誘-惑。
很快,在絡腮胡子大漢倒地認輸後,其他人,也逐漸到了極限。
一個二人,紛紛栽倒在地。
直到最後,賭桌上,還剩下一個中年大媽,和一個臉上長斑的老頭。
二者指甲都插到了桌子裏,眼睛死死地盯著對麵,恨不得把對方生吞活剝了。
每一個人,都近乎到了極限,全憑毅力在堅持著。
眼睛裏,都快崩出血絲來。
太陽穴,一鼓一鼓的,腦漿隨時都有噴出的危險!
二人僵持了足足十分鍾,最終,還是老頭體力不支,哀嚎一聲,栽倒在地。
莊家趕忙在二人口中,滴了幾滴‘極樂聖水’。
中年大媽臉上,頓時浮現出無比滿足的表情。
但是倒下的老頭,卻一動不動。
他臉色灰的嚇人,鼻息微不可聞,也不知是死了還是昏迷了過去。
莊家見怪不怪,不等他招呼,那兩個三百多斤的壯漢,就匆匆趕來,丟垃圾一樣將老頭丟了出去。
“老娘贏了!終於贏了!”
中年大媽恢複之後,激動的直拍桌子,簡直比範進中舉還要興奮。
莊家從懷裏摸出一方盒子,用木推推到她身邊:“這個是你的獎勵。
還賭嗎?”
“不賭了不賭了,再賭命都沒了。
有這個,足夠了。”
中年大媽喜的眉開眼笑。
她悄悄將盒子打開一角,似乎是為了驗貨,旋即,就將盒子給蓋上。
確認無誤後,眉開眼笑地,用剩下的一枚黑籌碼,兌換了一瓶‘極樂聖水’,隨後匆匆離開了。
似乎急著回家享樂。
她打開盒子的時候,我特意眯著眼睛去瞧。
能隱隱看到,有微弱的猩紅光芒從盒子內透出。
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東西,但看顏色,可能跟孤兒院內的腥紅之月,有某種聯係。
一輪賭局過後,下一輪賭局,很快就又開始。
甚至有兩個上輪賭局賭輸了的人,繼續選擇參加下一輪黑桌賭局。
看他們的臉色,簡直黑的快要滴出墨汁來。
就算參加賭局,也絕對支撐不了太久。
但他們此刻腦子裏,隻有翻盤的念頭,根本聽不得人勸。
我在黑桌上,又觀察了幾輪。
黑桌,是比紅桌,更高級的存在。
在紅桌上贏得黑籌碼的人,才能參加黑桌的賭局,當然,也可以選擇將籌碼,兌換成‘極樂聖水’。
但木盒子裏的東西,誘-惑極大。
除了最開始那個小青年以外,所有擁有‘黑籌碼’的,無一例外,都選擇了參加黑桌賭局。
贏下黑桌賭局的人,就是最終的獲勝者。
賭場內,似乎隻有紅色,和黑色兩種籌碼。
我觀察了許久,也沒看到有人獲得白色的籌碼,或者在白色的賭桌上,進行賭局。
不知道那張白色的賭桌,究竟是用來做什麽的。
就在我沉思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了騷動聲。
我趕忙扭過頭去看。
之前那個,被趕出叮當貓賭場的馬臉中年人,此刻居然又殺了回來。
讓我著實沒有想到。
他板著一張棺材臉,罵罵咧咧,手裏拉扯著一個跟他年紀差不多,披頭散發的女人,賴在門前不肯走。
騷動,就是馬臉男製造的。
兩個壯漢看他像蒼蠅一樣又飛了回來,自然沒什麽好臉色,就想將他往外趕。
馬臉男梗著脖子:“讓老子進去,我還要賭,這個女人,就是老子的籌碼。”
兩個壯漢被他煩的不行,就想動手去打他。
畢竟賭場,是地下性質的,被他這麽一鬧,門前已經站了不少看熱鬧的路人。
再被他鬧下去,萬一捅出什麽簍子,他們可擔當不起。
“發生什麽事了?”
一個穿著白袍,臉色病態般慘白,像白無常一樣的男人忽然出現。
似乎是賭場的管事。
“這個人被趕出了賭場,還無理取鬧,賴著不肯走。
您看怎麽處理?”
兩個壯漢,低聲下氣地問道。
“你現在的體質,已經賭不了了。
再來惹事的話,別怪房梁上的屍體,多出來一具你的。”
白袍莊家瞥了馬臉男一眼,顯然看出他已經油盡燈枯。
根本換不來籌碼。
一句話說罷,莊家轉身,就想回到屋內。
“我能賭。
我這次,是來參加白桌賭局的。
這個女人,就是我的賭品。”
馬臉男趕忙開口道。
“白桌賭局?”
莊家停下腳步,眉毛一挑,扭頭去看他:
“能參加白桌賭局的,隻能是你自己。別人,沒法替你參加。
而且,這麽多年,還沒人能從白桌上,活著下來。
你現在的狀態,跟自殺沒有區別。
參加,也隻是浪費我們的時間。”
馬臉男從懷裏掏出一張紙:“這個女人,就是我的私人物品。
她參加,就等於是我參加。”
我看了一眼他手裏的紙,是一張賣身契。
這個女人,是雲南邊陲一個小城市的。
很多年前,就被拐賣給馬臉男,當媳婦。
馬臉男低三下四道:“這個女人,就是我的貨物。
我說什麽,她就做什麽,絕對不敢忤逆我的意思。
老子每次賭輸了,就把她當沙包一樣打,用煙頭燙她,拿棍-子打她。
把她打的死去活來,皮開肉綻。
這個女人,腦子不好使。
不管怎麽打,怎麽罵,連哼都不帶哼一聲的。
我保證,她一定是參加白桌賭局的最佳人選。
您就行行好,給我一次對賭的機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