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首次返鄉務農記（中）（5）

  第六十五章 首次返鄉務農記（中）（5）


  種種不滿一樁樁

  “大家早晨好！你們全都同時是一塊擔穀在此碾米的呀……”


  我客氣地向他們打了聲招呼以後，王 伍哥便隨手拿了一張凳子，熱情地招呼一聲後，讓我也一起坐了下來……


  隻見王 忠隊長朝我望了一下，便臉帶微笑地對我說道：


  “是呀，我擔來這裏都好幾天了，家裏正在愁沒有米下鍋，我才走過來這裏看看。現在，水又那樣細，大半天都碾不了一擔穀，真急死人口呀。亞東，你是什麽時候回來的呀……”


  說完了後，又對王 伍介紹道：


  “王 伍，這是誌昉哥的亞東，你還認識他嗎……”


  “唉，如果是在路上遇到的話，我還真是不敢相認。那時候，他去鳳山時還是個小孩童。現在都長成像誌昉哥那麽高大。才幾年時間，便長成了一個大男人了。”


  隻見身材又高又瘦的王 伍，把他手中的水煙筒遞給王 忠之後，便說了一句。


  此時，隻見運琨正用掃帚，在忙著埋頭掃淨碾石飛揚起來的米糠，讓它回歸到碾糟去。當他看見我進來了後，便放下手中的活兒，就在長凳子上坐下，跟大家一塊地聊起天來。


  剛剛一開始，便把近幾年來我的一些情況，實話實說地告訴他們知道。於是，他們個個都在沉默無言地聽我進行訴說……


  待我說完了後，王 忠隊長好像在安慰又像在鼓勵我：


  “亞東，的確誰也沒有什麽辦法，這全都是由於時勢所造成的。既然都回來了，就在家鄉安心地做工嘛！反正你在鳳山也一樣是靠工分撈食，還不如回來家鄉耕田，人熟地熟好呀。現在想回農村來的人，也不單單是你一個。甚至，一些當幹部的，都還想回來呢……


  “上個月，剛從部隊當兵複員回來，並在江寧公社當文書的亞棚（誌興的小名），都還想辭職不幹回鄉務農哩。主要就是不願再當那一個月工資才買得一個鵝的‘鵝’幹部……”


  “王 飛，你一貫讀書都是那樣聰慧。現在我還清楚地記得，小時候在良村小學讀書，你在上課時都是玩東西，不用聽書都會。唉，要不是因為家庭成份的擔擱。現在還不知道是在那間大學讀書哩！”


  此時，運琨一邊好像是在誇讚我，一邊又好像是在為我的落榜而深深地感到婉惜和心疼……


  “哪又有什麽辦法呀，這都是上麵政策規定了的。也不管你是誰，官位多高。你們聽說嗎？在前段時間，黃泥坎組和的那個天錫回家探親時，由於帶槍回來，像是給人一種威風凜凜的樣子，似乎又是在向貧下中農進行示威吧……


  “有些人便看不順眼。於是，就寫了一封反映信函，寄到他所在的部隊上去。不久，便由一個出朝鮮參加抗美援朝回國，又已經提升為師級幹部，一下子便轉業到了某地，開始隻是當了個校長……


  “現在，上麵的政策就是不能讓那些出身不好的人，再進行掌權了。而是要把出身好的幹部提拔上去呀……”


  此時，隻有王 忠隊長一邊說，一邊把在手中的水煙筒，吸得 “可可可”地響個不停。


  “話是這樣說，米可不能這樣放呀。人家天錫到朝鮮是出生入死地為國家的。而我們良荔這些人，也實在是做得有點過分了。再說，人家是一個軍人，身帶武器那是很正常的嘛。多一個良荔人在外做事不好嗎？這些人的眼光，也真夠短淺。


  “難怪，良荔人在外做事的這麽少，跟大隊支部幹部的指導思想有很大關係。他們自己沒有本事出去，也不讓人家出去，埋沒人才，鼠目寸光，總怕人家勝過自己。真是‘石穴蟹’剌死在穴中臭，也不讓你得到……”


  運琨好像對王 忠隊長剛才所說到關於組和的兒子天錫的事，表示出一種憤憤不平的樣子。於是，便乘機在此發泄他對於大隊幹部的不滿……


  “……一點也不錯，這些出身不好的人，他們在解放前又沒有參與剝削，也得不到過什麽樣好的享受。他的家人欺壓貧下中農，又跟他何關？有些還小，甚至有的還沒有出世。為什麽一定得讓他也擔這個罪孽呢？”


  王 伍一向是個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人。於是，便也夾帶其中實話實說地講上幾句，似乎是在為他們的不幸遭遇，進行打抱不平一樣……


  “這明顯地是大隊這些幹部少文化，見識短。但是，對於自己親屬，卻就另眼看待了。過去上麵有招工、招幹、當兵的指標，往往首先是送自己的親人去，至少也選本村本片的人，這難道不是十足的本位主義在作怪麽？”


  此時，運琨又在添油加醋地，進行發泄自己對於這些現象的不滿和自己的見解……


  正是：


  碰見一塊講情況，婉惜誇讚說現狀；


  扯淡幹部壞作風，種種不滿一樁樁。


  欲知後事如何，請君往下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