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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史無前例”運動初期在鳳中的歲月裏(七)(15)

  第八十章 “史無前例”運動初期在鳳中的歲月裏(七)(15)


  文攻武衛好場所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轉眼之間,那又是已經到了1967年的7月份了……


  我還能夠清楚地記得,有一天,正好是吃完了中午飯回到房間以後,張九傑和幾個同學一起,走到我的房間裏對我說道:

  “亞飛,今天晚上鳳山革命造反大軍總部,要在老區公所召開鳳山各個單位的頭頭和骨幹成員的會議,歡迎你和我們到時一起去參加。在吃完晚飯以後,我們到這裏和你一起前往……”


  我一聽,頓時之間,心中情不自禁地便憂心忡忡起來了。你可要知道,因為我並不是總部的任何負責人,也不是什麽骨幹。在平時隻是願意幫助他們刻印一些派性的傳單罷了。但是,並沒有參加過他們所舉行的各種派性活動……


  而更使我憂心忡忡的就是,自己出身成分又不好,父母親又是“牛鬼蛇神”。因此,我在思想上就顧慮到,過多去造反大軍總部中進行拋頭露麵,一定會給“聯指”抓住把柄。最後,反而對自己和對革命造反大軍兩方都是不利的。


  同時,每當我想到陳宗實老師他們這幫聯指“新鳳中”,在前些日子裏到寧潭墟去進行宣傳的時候,就是讓寧潭的“四.二二”派當場就抓住了陳“出身成分不好”這個極其帶敏感性的問題,竟然被當場轟下了宣傳台去。


  而這種多麽可怕與令人發指的可怕場麵,更是給我留下了深深的恐懼印象。但是,我便又不好當麵對他們進行推辭。最後,就隻能很婉轉地說了一句:

  “好的。但是,可要等到今晚我看看有沒有空閑的時間,才能夠最後決定了……”


  大家可要知道,此時鳳山公社的兩派之間的“派鬥”,正在日益地激化起來。再加上從外地天天不斷地傳來,兩派的武鬥正在步步地升級的新聞。於是,在這種嚴峻的形勢之下,又再加上當時江菁曾經公然地號召造反派說:


  “全國各地的無產階級革命造反派,必須堅決實行‘文攻武衛’,以牙還牙地挫敗資產階級‘保皇派’的猖狂反撲……”


  因此,鳳山革命造反大軍便先下手為強地,已經迅速地把原來的老區公所,也就是現時的鳳山中心校的小學部,實行“兵管”起來。並且,把鳳山革命造反大軍總部也設在了裏麵。


  這樣做,就是明目張膽地地與鳳山“聯指”進行以牙還牙的公然對抗。


  大家可要知道,當時的鳳山公社“聯指”的總部,就是設在公社裏麵。他們的真正的幕後指揮和操縱者,其實就是掌握槍杆子的公社的“人武部”。這些情況,就在當時來說,那是任何一個明眼人都知曉的不爭事實。


  等到了吃完晚飯以後,從我住房門前經過的楊華雲老師看見到我的時候,便喊了我一句:

  “亞飛,今天晚上請你和我們一起,到鳳山革命造反大軍總部,即老鳳山區公所去進行開會。除了你之外,還有周寧昌、黃梓倫、劉名鎮、覃書雄等老師和不少學生一起去參加……”


  當時,我看見連楊華雲他這個鳳山革命造反大軍的頭頭,都這麽盛情地邀請我前去。於是,我便不再好意思再繼續進行推辭了。因此,我就這樣稀裏糊塗地跟隨他們一同前往……


  現在,每當我在回憶起當初真正是參加“鳳山革命造反大軍”的活動當中,細細回想起來,前前後後其實就隻是這麽兩次而已:


  第一次,便是前麵所提到的那天晚上在鳳山的墟亭裏,舉行的“慶祝鳳山革命造反大軍的成立大會”;第二次,恐怕就是今天晚上這次進“鳳山革命造反大軍”總部參加開會了。除此之外,就是曾經為“4.22”派刻印過不少傳單的事情了……


  我們幾個老師和二十多個學生,在走出了學校大門右轉彎上了公路,經過鳳山糧管所和公社大門以後,再經過汽車站和鳳山中心校的大門,很快便就到了鳳山老區公所的所在地。


  大家可要知道,老鳳山區公所它是在解放前就已經建築好了的,是原國民黨鳳山鄉政府的所在地。它房屋的四周,全都是用三合土構築起來的,是一個在當年來說,算是一座很是堅固的小城池。


  特別是,在它臨田垌的一麵城牆,由於建築時就在城牆上開有不少的槍炮眼,能從槍炮眼上看清好幾百米遠處的一切。若是在這麵實施進攻,簡直就是來送死。甚至連牆腳也不可能到達,就會被擊斃在田垌中了。


  而在房屋的後麵正臨鳳山街,那一麵也同樣是十分堅固的。要是萬一守不住的話,便能夠很快逃進到了街民的房舍中進行躲藏起來。


  而正中大門是用橫拉的鐵做的門柵,和兩扇很堅固的紅槌木做的大門進行關鎖,那是不容易被撞開的。


  裏麵的房子,全是由青色的火磚所砌成,特別堅硬。這些房子,有大有小。大的做教室,小的做住房。並且全部都是兩層樓房結構,很是堅固。


  據傳,就是在解放初期,鳳山一帶的土匪十分猖獗。那個後來被解放軍在深山老林中擊斃的大土匪頭子劉賢彬,就曾經窮凶極惡地帶領一大幫土匪,在鳳山、旺茂、寧潭、黃淩等一帶地方,進行過暴亂。於是,當年土匪曾經包圍攻打鳳山區政府的時候,就想試圖一舉把它拿下。


  當時,人稱“亞花黎”且是解放前在鳳山、寧潭等一帶搞地下革命的黎永彪同誌,就是在鳳山區(即十一區)當區長。


  當土匪前來圍攻的時候,在他的帶領下,沉著機智指揮一批區中隊的隊員,就是在這區公所裏麵,一直堅持守了一天一夜之久。


  後來,縣大隊和解放軍及時地趕到,終於迫使土匪不敢戀戰而撤離,最後並未能攻下,隻好迅速地撤退。可見,這個舊鳳山區公所的確是一座易守難攻的好地方。


  難怪,鳳山造反大軍要選擇這個地方,作為總部的所在地進行堅持“文攻武衛”的場所了……


  正是:


  參與派會遲疑過,頭頭動員奈無何;

  堅固房舍選得好,文攻武衛好場所。


  欲知後事如何,請君往下細看。


  臉色好像也徒然地暗淡了下來……


  我情不自禁想起了在過去,父親一貫都是家中的頂梁柱。他所說的每一句話,所做的每一件事,就是一個眼神,都是一言九鼎的,並且也都是極富權威的。


  特別是,此時我情不自禁地想到了,自從解放前後的這些日子以來,我親眼目睹他曾經為了我們家和家中的每一個人,的確也操碎了心。因此,為了養家糊口,為了把子女拉址成人,甚至連頭發都快將要操白了。


  同時,現在又正碰上了這場“史無前例”的運動,自己又是學校中被第一個抽出來批鬥的“牛鬼蛇神”。因此,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得要特別地小心和謹慎地從事了。


  因為,每時每刻都是在革命師生那眾目睽睽的監督之下,提心吊膽地過日子的。要是講錯了一句話,給他們抓住把柄的時候,那可就倒黴了,又非得要挨上一場批鬥不可。


  鑒於父親現在這樣的處境,他又有什麽辦法再要求他能夠幫忙尹妹去解決這種就業問題呢?正如俗話所說的,自己已經是到了“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的這種地步了,又怎麽能夠再次想到什麽好辦法?……


  一直到了第二天吃中午飯的時候,我聽到父親在和藹可親地對尹妹說,其實際上他也是在說給大家聽的:


  “……你們都看到了,現在這樣的局麵,也應該去進行為我們以後的出路打算打算了……


  “亞尹,你可要知道,在我們的老家還有兩間房子,現在你在學校這裏也沒什麽事情可做,是否讓你首先回老家去,也好打理一下。反正,那是我們的真正的老家,是我們的祖宗地……”


  當說到這裏的時候,父親便停了片刻。接著,又平靜地繼續說下去:

  “……反正,現在到農村去安家落戶也不是什麽新鮮的事情了。你看,梁建英主任的梁 彪和陳 洲校長的陳達經他們,不是已經分別到了寧潭和五峰林場進行安家落戶了嗎?


  “我們遲早都要得走這條路子的。思前想後,還不如回到故土最好。因為,那裏有我們的兄弟叔伯,父老鄉親。總是要比到別處好多呀……”


  父親好像生怕旁人聽到一樣,聲音放得很小,並且說得又是十分動情。頓時之間,讓我聽了之後,也覺得十分在理。


  難怪,在1961年我主動要回去的那一次,他不但在口頭上不反對,並且還在行動上也是積極支持的。盡管,他對我不爭氣,失去了一次上大學的大好良機,內心多少都積蓄有一肚子的火氣……


  此時,尹妹聽了父親這樣地推心置腹的談話以後,便默不作聲地低下了頭,一邊在吃飯;一邊又好像在沉思些什麽……


  你可要知道,她當年已經是一個二十歲年齡的大姑娘了。並且,她在我們這幾個姐妹之中,除了我這個大男人之外,她就算作是所走過的道路最為坎坷,且經曆也是最為豐富的一個弟妹了。


  也就是說,她在各方麵都變得是最為成熟和老練的。難怪,我們幾姐妹一貫都是把她當作“大姐大”一樣地看待,的確半點也都不為過。


  頓時之間,尹妹仍然是默不作聲。也就是說,其實她對於父親的意見既不反對,也既不表示同意。除此之外,就再也不便多說些什麽了。


  因為,當時她的內心一定是很矛盾的。一方麵,當前的社會現實已經明明地擺在麵前就是如此;另一方麵,以後想長期留在父母的身邊,顯然也是不現實的。誰都會想到,女人遲早也都得要嫁人的……


  隨後,父親接著又說了許多話,全然都是在安慰和鼓勵她……


  就這樣,過了幾天以後,她便收拾好自己的一些簡單的行裝,少不了父親還給了些錢糧票之類給她。於是,就是在一天的早上,便坐上了往博白方向的班車離開了鳳山,到了旺茂車站再轉換到東平的班車。


  就這樣,到東平車站下車以後,她便隻能步行那條陌生的道路,獨自一人回到老家去了……


  正是:


  尹妹一生也奔波,農中畢業找工做;


  運動年代無出路,首個返家奈無何。


  欲知後事如何,請君往下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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