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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4章 多年未見熊老幹

  多年未見熊老幹

  頓時之間,當我在學校食堂挑了第四擔井水回到家裏,並倒入了水缸。此時,媽已經做好了午飯。於是,我馬上將水桶和挑水的扁擔,放好在牆邊上。然後,洗淨自己的雙手,準備吃午飯。


  要知道,我幹了整整一個上午的活以後,不僅感覺自已的身體有點勞累,同時,頓時之間,還感到肚子真是“嘰裏咕嚕”地叫了起來,實在是餓極了。


  此時,我和媽、小六妹三人,一塊坐在那張矮腳的四方桌的四周的小方凳子上,聚精會神地吃起午飯。


  頃刻之間,卻讓我想起了過去;想起了外婆;想起了以前的那個艱苦的年代;想起了一些令人難忘的陳年往事……


  特別是,屁股下麵所坐的小方凳子,它們已經使用了多年。從弟妹們一出生,到會行會走以後,就一天天,一年年地坐在它上麵。


  並且,在每天兩餐,都是在父親炯炯有神的眼光下,小心翼翼地吃飯,靜靜地聽在訓話,專心致誌地聽他在教我們要如何做人,如何生活和學習。


  如果,要是誰一不小心掉了一顆飯米在桌上,又會變為是他的批評的反麵教材,什麽“到嘴上的飯粒,顆顆皆辛苦”總掛嘴邊;要是誰總是盯著好吃的菜肴不放,他總是會說那句“要看菜吃飯”的口頭禪……


  長年累月貫徹他“床上教妻台教子”的信條,就這樣,使我們一天天地長大成人。


  記得,這些陳舊家具大多是1953年從老家搬家到鳳中時,父親利用基建工地剩餘無用的廢木料,臨時釘做起來的,沒花過一分錢。


  其實,當時家裏簡直是“窮光蛋”一個,可以說,幾乎到了吃“上頓沒下頓”的可悲境地。原因是土改複查被評為地主,家裏的財產已被分得個一幹二淨了。


  反正,在那個生活普遍都是很艱苦的年代,能用就算了,不貪大求洋。沒有必要與別人攀比。普遍都是實行“能用就用,能省就省”,而不像現代人那樣互相攀比。


  俗話說,“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這裏所說的,雖然是衣著上的問題。其實,就是在家具,甚至在其它方麵上來說,也是一樣適宜的。在我的印象中,這些家具,在這二十多年以來,一直都沒有再重新購置。


  記得,有一次家裏的一張小凳子斷了一條腿,一時之間,成為了“三腳凳”。還免強可坐,父親都不得丟掉,去重新購置。


  後來,父親找了根木條才將它修好。此事,對於我的印象極其深刻,從中我也學會了如何勤儉持家過日子。其實,都是父親言傳身教的結果。


  父親給我印象最為深刻的,就是家裏每天上下午兩餐煲飯的炊具。


  誰也不會料想到,他竟然能創造性地利用一個半新舊的鋁盆,在兩邊安上了兩個鐵錢耳。隨後,又到鳳山供銷社的廢品收購站中,找了個廢麵盆做蓋。就這樣,一直在外婆的手中,沿用了二十多年時間之久。


  一直到了八十年代,母親調到了博白師範工作後,父親才舍得花錢到博白街上,買了一個新的鋁製的大飯煲回來使用。


  現在,又輪到了父親的孫輩小六妹他們坐在小矮凳上,吃著擺放在小方桌上的飯菜,小心翼翼地在高興用餐了。


  像我們家中這種優良的好家風,真是有點承前啟後,一代一代往下傳遞下來的趨勢,也許,希望它從此以後,不會再間斷了……


  有詩歎曰:


  身疲力倦肚又饑,坐凳心中想過去;


  教子有方節又儉,優良家風永牢記。


  午飯過後,我迅速地返回北樓的房間裏準備休息。低頭看了看手腕上帶著的《上海牌》手表,此時,已經是十二點半鍾的時候。


  我便躺在睡椅上,隨手在辦公桌上拿起班上訂閱的《廣西日報》和《中國青年報》,隨便翻閱了一遍,看了標題後,就劃出幾篇值得學生在讀報時間,由讀報員在班上讀的文章。


  隨後,我就閉上眼睛。不一會兒,就這樣睡著了。


  其實,過去我大隊教初中的時候,是沒有養成必須午睡習慣的。但來到鳳山高中以後,覺得這個習慣一定要養成,才能適應緊張和繁忙的高中的教育和教學工作。漸漸地,就習慣成自然了。午睡時間,隻需半小時休息就夠了。


  特別是,到了晚上工作到十一點鍾,才感到有點困倦。因為中午休息過一回,晚上自然精力充沛,工作效率也高。此時,一躺下床,就會很快入睡到天亮。因此,我深有感觸並始終堅持“不懂休息,就不懂工作”這個理念。


  要知道,此時我正是37歲這個年富力強的年紀,就懂得了掌握工作和休息的分寸,懂得了要學會生活和工作中的“一張一弛”的規律,這樣長期堅持下去,對自己的一生都是會受用不盡的。從後來的實踐,也充分說明了這點。


  下午的時間,我準備到鳳山街上去買些日常生活用品。然後,再回到糧管所,用我帶來的糧卡買幾十斤米回來。


  反正,我來學校已經一個星期了,連鳳山街我都還沒有出去逛過一回。就趁今天星期天休息的機會,出去走走也好啊。


  於是,我便回到教工宿舍區,從廚房拉出自行車和帶上米袋,準備出發。


  此時,小六妹以為我要回東平老家呢,鬧著,吵著,要跟我一起回老家,去看看她媽小蘭和小弟弟小八狗。於是,我便臉帶笑容地耐心跟她說明情況之後,她才總算放下心來。


  隨後,馬上高高興興地離開廚房,連跑帶跳去跟周名桂和傅福能等老師家裏的那幫同齡小夥伴們,一塊盡情地玩去。


  當我扶著自行車上了家屬宿舍那段斜坡路段,馬上騎上車,一溜煙地來到校門口。此時,學生們便利用星期天下午短暫休息時間,陸續上鳳山街去逛逛。


  我馬不停蹄地跟著這些學生,沿著那條到鳳山街上的大馬路,慢悠悠地坐在車上,不時往左右兩旁在觀光。


  頓時之間,偶然發現公路旁邊的一些空閑地段,似乎已經出現有人正在圈地建房的跡象了。


  然後,到了糧管所門口那段小斜坡,我就跳下車來,推著它慢慢地行走。


  一時之間,我看見到的鳳山糧管所、公社革委會、公社門前那三個硬化了的籃球場、對麵老鳳山中心校,它們還一樣保留著十年前,即1968年我離開鳳山學校回鄉務農的時候,和當年差不多的模樣。


  特別是,經過當年鳳山地區最耀眼的高大建築____鳳山人民會堂時,就頓足不前地在此仔細觀察和回味了一番。


  頃刻之間,我便發現往時牆壁和大磚柱上的標語和口號,已經消失得一幹二淨了。要想千方百計地找出一些當年人們大搞“紅海洋”和“派性”鬥爭殘存下來的痕跡,已經是蕩然無存了。


  當我扶著自行車漸漸地經過公社會堂的時候,會堂在前幾年就換成為是東片一帶唯一的鳳山電影院了。


  一時之間,我馬上發現會堂大門口處,正張貼著一些電影放映的廣告,和一張十月份新舊影片放映時間安排表。似乎已經有點城市電影院的味道了。


  瞬間,我偶然向鴨爐村的方向看去,隻見那田野、山嶺、村莊、小溪,似乎跟往時幾乎還是沒有很改觀。偶爾也會看見村上正蓋起一些新房子。


  此時,田垌上的晚稻,已經基本上收割完成。生產隊正在忙忙碌碌在犁耙整地,準備栽種冬烤煙和冬種作物。


  要知道,鳳山地區這一帶,自五十年代實行農業合作化以來,都有“一年三熟”的栽種習慣了。因此,田垌上的社員群眾正忙個不停地在幹這,幹那。到處都呈現出一片繁忙的景象。


  我停留了片刻後,將自行車停放在會堂旁邊並將它鎖好。接著,又朝著鳳山墟的百貨商場慢慢地走去。


  頓時之間,我看見鳳山街道兩旁的商店和鋪麵,跟十年前即1968年時的情景差不多。即不過在牆壁和磚柱上,再沒有了“文革”年代殘留的痕跡,大多都已經粉刷一新了。。


  當我進到鳳山百貨商場一看,商場裏麵的貨物琳琅滿目。其中,各種各樣五顏六色的商品,仍然井井有條地擺放在貨架上。踴進來采購商品的顧客,還是一樣絡繹不斷。


  但百貨商場上的售貨員,個個都變得陌生得很,我連一個都不熟悉。


  在百貨商場中整齊有序的貨架上,所擺賣的各色各樣的布料、衣服和內衣,全部都還要憑布票才能購買。由於我手上又沒有布票,我就懶得再去看它了。


  於是,我隻是隨便買了一包洗衣粉、兩條肥皂和兩支牙膏之類的日常生活用品後,就立即離開了鳳山百貨商場。


  要知道,即將實行“改革開放”前夕的1978年,這些商品多數隻有國營和集體的商店才有擺賣,且還是貫徹“計劃經濟”年代采取發票證做法。而搞小商小販現象還沒出現,因為這種經營,被視為是“投機倒把”走資本主義道路。


  隨後,我便朝著東麵一帶所新設的鳳山農貿市場走去。這一帶,過去原來都是一大片綠油油的田垌。現在,與過去相比,已經麵目全非了。


  我來到農貿市場賣魚蝦的地攤位,就像過去外婆一樣,買了一些小魚和小蝦回去,將它用花生油煎好後,也能吃上三幾餐送飽飯的。


  我從農貿市場上來,就到會堂旁邊停放單車處,坐上車便來到糧管所。


  真是無獨有偶,碰巧在此開票的,正好是1953年鳳山中心校第七班同桌的馬傳隆同學。我便給糧卡和錢款,買了三十斤大米。再讓他開票買了十多斤米皮糠,回去好飼養那三個生蛋的老母雞。


  有詩歎曰:


  堅持午休習慣好,精力充沛效率高;

  逛街想起從前樣,新新舊舊差不多。


  離開糧管所,坐上自行車,瞬間,就回到了學校大門口。


  此時,有幾個學校職工正在門口那個小房間內聊天。


  “亞飛,來這裏坐坐吧,買了什麽回來呀……”


  我一看,問我的正是很熟悉的熊景傑幹事,就是人們常喊的“熊老幹”。


  頓時之間,給第一印象就是人變了。變得老多了,頭發已經開始花白,臉上的皺紋也多了起來。但仔細地看起來,眼睛還像過去一樣炯炯有神。


  要知道,自從1955年離開鳳中前往水鳴籌建水鳴初中至今,我都沒有再見過他,算計起來已經有二十三年之久了。要是按照當年他不過隻是才三十七、八歲的年齡,正是年富力強化時候。但而今,已經到了該退休的年齡了。


  “唉呀,真是歲月不饒人啊!”


  此時,我心中便無限感慨起來。


  隨後,他便好心好意地問起我和我家裏的情況。我便一五一十地如實告訴他知道。


  一時之間,他聽了以後,無限感慨地說了一句:

  “其實,你所說的一切,你爸已經告訴我知道了。好呀,終於還算是熬出了頭。算你真是有能奈啊!高中畢業,又回來教高中,且又相隔了近二十年之久,了不起……”


  頓時之間,聽他這麽說後,心裏樂滋滋的。畢竟,這種話語,竟然是出自於一個長輩的口中啊……


  隨後,我也問了一下他家裏的情況。特別是,亞一嫂和他幾個子女的情況。我說完後,他就隻是冷冷地說了一句令我回味無窮的話語:


  “唉,都是因為我,才擔擱了他們,使他們一直都是農業人口。除了亞坤幸運一些之外,其它都……”


  當他說到這些難言之隱的瞬間,他就不再說下去了……


  正是:


  多年未見熊老幹,瞬間又回故地轉;


  聊談過往世間事,人生故事難料算。


  欲知後事如何,請君往下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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