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0章 三中全會新舉措
三中全會新舉措
光陰荏苒,日月蹉跎。轉眼之間,來到鳳中學校上課又過了一個星期時間。
此時,又到了周末,但我仍在房間看書備課和思考班上存在的問題。
從此,我再也不會像以往在大隊當民辦教師那樣,每天放了晚學,就騎上我心愛的《飛鴿牌》自行車,一溜煙地回到家裏。馬上前往自留地裏幹這,幹那;或到附近一帶的山嶺樹林中去撈柴草。
並且,也更不用在冬閑季節,每逢星期天一早,便預先約好賴汝茂等老師,大家一起去到荔枝塘,或貓角一帶的那些高山大嶺去撈柴過年了。
有的時候,我心中便自然想到,像這樣艱苦的農村生活,也許,這輩子都會不再重現。就讓它一去不複返吧……
畢竟,我首次教高中,又擔任沒幹過的班主任工作。因此,總是感到肩膀上的擔子,的確非同一般的沉重。
但是,敢於擔當,勇於負責的高度責任心,正不斷驅動著我,讓我不能有絲毫半點的馬虎大意和敷衍了事的心態出現。
突然之間,我的心裏自然想到,那天晚上我們在電話中所約定的時間正好是今天。應該是三妹王芹從東中轉學到來鳳中插班上課的時間了。
頃刻之間,我看見王誌玲老師從樓下氣衝衝地上來告訴我說:
“王飛老師,有人在樓下找你,快下去招呼她吧……”
聽了之後,二話沒說,關好房門,迅速地下到樓下去。
下到樓下,忽然發現,前麵那張水泥做的乒乓球台上,正擺放著行李和學習生活上的用品。
此時,在旁邊正站著一位已經十五、六歲,一時之間,還一樣顯得有點羞羞答答,且正是亭亭玉立的三妹王芹她。
要知道,三妹王芹她是我從四、五歲開始,就看著她一天天長大的村上隔離屋誌明家的千金。
後來,她又跟村子上的那幫同齡的孩童一塊,不懼怕離家三、四裏路途的遙遠,每天就是這樣地來回四次地跑到大隊小學念書。
過了幾年以後,當她小學一畢業,接著又到了大隊初中學校繼續就讀。
隨後,在粉碎了萬惡的“四人幫”,結束了長達十年之久的“文革”運動,在到了改革開放的1977年,她跟我們汝雲家的月桂那幫同齡孩子一起,在我和其他老師的精心教導下,讀完了初中,後來又榮幸地考上東平高中繼續就讀。
轉眼之間,此時,他們已經長大成人了,懂事了,可以離開爸媽在外麵的學校獨立生活和學習了。
瞬間,我情不自禁地無限感歎起來:
“唉,真可是歲月蔥蔥,光陰流逝,就這樣在不知不覺之間,又過去了將近十年的光陰……”
隨後,三妹王芹她就在我麵前,一五一十,滔滔不絕地將她在前來的一路上的情況,全都告訴給了我這個哥哥知道:
“今天一大早,我就辭別了班上的同學,和班主任朱光擴老師。然後,搭上路過東平的班車。到了旺茂汽車站,我再轉搭到文地的班車。近中午時候,就到了鳳山汽車站。真可算是一帆風順了……”
此時,三妹王芹她越說,話題變得越來越多。似乎,總是想在她這個哥哥的麵前,張揚一下自己能夠獨自外出的本事一樣。
隨後,她又繼續說道:
“後來,我在旁人的幫助和指點下,很快就從鳳山汽車站,進到了鳳山高中學校。到了學校大門時,正好碰上了剛才那位老師,我就跟著他,很快便就找到了飛哥……”
三妹王芹說到這裏時,第四節下課的鈴聲響起來了。頓時之間,隻見全校下了課的師生,正從各個大樓的教室裏踴了出來。
他們像一窩蜂似的走到食堂用午餐去了。而外膳學生,也一樣地朝著學校的大門方向走去,爭取能盡快地返回家裏吃午飯。然後回來學校午休。
有詩歎曰:
三妹王芹到鳳山,不早不遲剛午餐;
立誌成才離家去,勤奮用功不偷懶。
一時之間,我馬上順手拿起三妹王芹所帶來的簡單行李,帶領著她一塊來到教工宿舍區我家裏的廚房裏,和我們一塊做午飯吃去。
不一會兒,便回到了家裏。此時,母親才剛剛下了班回來,正戴上圍裙,穿好手套,準備開始緊張且又忙碌地做中午飯。於是,我便將手上的行李,順手擺放好在床鋪上去。
頃刻之間,三妹王芹馬上便甜甜地對母親親情地呼喊了一聲:
“黃幹事好!”
媽聽了後,連頭也不抬,就隻是急忙應了一聲。
接著,又急忙淘米,生火做飯。其實,她就跟以往在放了早晚學回到家裏一樣,一直忙著做這,做那。一直忙到做好以後,大家圍坐在那張父親在五十年代初,就用一些剩餘無用的木板,臨時釘好的那張小四方桌上吃飯為止。
要知道,自從外婆走了這兩年時間以來,家裏的一切家務活,基本上都是落在了母親一個人的肩膀上了。
特別是,自從1977年恢複了高考以後,母親在學校教導處的工作量,就日益增加了起來。此時,學校教導處的各種抄抄寫寫,刻刻印印,幾乎全然都是落在了她一個人的肩上。
再加上,因為剛剛恢複高考,文理各個學科的資料和試題,便從全國各地蜂擁而至。因此,學校和各位科任老師,他們敦促要盡量抓緊時間翻印,及時地發放到學校的廣大師生手中。這樣一來,就成為是母親每天工作的第一要務了。
但是,此時的母親,她顯得是自從參加工作以來,從來都沒有見過她是如此的勤奮和賣命工作的。這其中的主要原因,我作為是她的親生大兒子,那定然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記得,在解放初期的1952年,正是土改複查運動開展時,當時下鄉的土改工作隊,為了能夠完成上級分配下來所要劃的地主戶數的“硬指標”。於是,就從當時隻劃為富農的母親,對她采取“逢官高一級”的辦法,提升為“地主”。
這樣一來,瞬息之間,便將家裏的一切房屋和浮財,全部都被貧雇農分得個一幹二淨。所說到的這些事情,都還隻算是其中的小事一樁。
從此以後,母親她這個“地主份子”的這頂帽子一旦戴上,在那個“以階級鬥爭為綱”的年代裏,她就成為是在各種政治運動的風口浪尖上,一個名符其實,被列為了實行無產階級專政的對象,接踵而至的批判鬥爭,那是家常便飯。
在這裏,我就不再去多說了,反正我在長篇記憶文學《風雨人生路》的各卷當中,都己經有了詳盡的描寫和記述。希望親愛的熱心讀者們,你可以重新去再次翻閱,就會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1978年,在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的勝利召開,徹底地否定了“兩個凡是”的方針,重新確立了“解放思想、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並且,停止使用“以階級鬥爭為綱”的口號,作出把黨和國家的工作重心轉移到經濟建設上來,堅決實行改革開放的偉大決策。
從此以後,我母親那頂戴了將近三十年的“地主份子”的帽子,才終於被摘了下來,真正地成為是一個地地道道的中國公民。她同其他人一樣,同等地享受著中國公民所應有的權利和義務。
這樣一來,從此她便更加煥發出了新的青春和活力,工作起來便是日以繼夜地變得從未有過的勤奮和努力。以上這些,都是學校領導和廣大師生所有目共睹的不爭事實。
此時,母親似乎覺得這個陌生的女孩子的聲音,很像是我們老家東平地帶的方言土語。於是,她便臉帶笑容地抬起頭來,朝著三妹王芹用心細致的看了一眼。
然後,趁此機會,我便向媽詳細地介紹三妹王芹的一些情況:
“她就是我們村子上的三妹王芹,是我們村子上隔離屋誌明的獨女。也是二公大均的孫女。她父親在我來鳳山前,已經跟我約好,希望將她從東平高中轉學到鳳中學校,再插入到相應的班級將就讀。學校領導已經同意了……”
此時,媽聽我這麽說了以後,就滿心歡喜地對三妹王芹說道:
“好呀,三妹,我們都是左鄰右舍,抬頭不見低頭見。以後,在當遇到有什麽解決不了困難的時候,你就隻管來找你這個叔婆伯媄就是了,別再不好意思啊。反正都是自已的家裏人嘛……”
說完後,此時,我看見三妹王芹也開心地笑了起來,笑得是如此的歡心和快活。就是連在她旁邊的小六妹,也跟著不停地“三姑長,三姑短”的喊個不停。頓時之間,我在旁邊看見了後,也情不自禁地跟她們一塊笑了起來……
有詩歎曰:
三中全會新舉措,重心轉移有緣故;
母親脫帽獲解放,再踏人生新征途。
午睡起床後,我便帶著三妹王芹到學校辦公廳劉振瑜幹事那裏,辦好了有關轉學手續。然後,又到學校總務處謝光金幹事那裏交了學雜費,並買了一個月的飯票。
最後,就到北樓找到了所插入的34班的班主任莫振奇老師。
要知道,莫振奇老師的房間,正好就是在我住的房間的樓下。
“莫老師,你好!今天我帶個學生插入你班就讀,就拜托你費心管教了……”
我說完後,就將三妹王芹介紹給他認識。然後,將轉學的有關材料全部都交給莫老師,並對莫老師說道:
“她是王芹,是我的同堂妹妹。去年就考上東平高中讀了一年,現轉學插入你這個理科班,請多多關照……”
頓時之間,我將王芹的情況簡單向他介紹了一下。
“亞飛,你就放心吧,我會把她當作一般教職工子女看待的。難道你還信不過我嗎……”
頃刻之間,我聽了他這肺腑之言,心坎裏還有什麽可說的呢……
其實,我認識莫老師是在1953年的老鳳中。那時候,老鳳中有第5、第6、第7、第8、第9、第10六個班了。那時是春、秋兩季招生的,因校舍原因,有時隻能招一個班。莫老師和我所認識的宋榮、馮仲鼎等,都是第五班學生。
後來,莫增慈等才是第六班,而宋永晶、闕之寶等是第七、八班學生了。1954年在我考上鳳中時,第九、第十班已經是初三了。
我印象中,莫老師是1957年玉林師範畢業後,就分配到鳳山初中任教。當時,他還擔任過伊妹所在的初22班的班主任和語文呢。
從那時候開始,他就一直在鳳中勤勤懇懇,任勞任怨,踏踏實實,埋頭苦幹地任教到1969年。可以說,莫老師對於鳳中的教育事業,傾注和奉獻了他的青春年華和畢生的精力,功不可沒。
七十年代,他仍然留在鳳山高中任教。恢複高考後,他已是聞名遐邇於鳳中的語文老教頭了。
要知道,在“以階級鬥爭為綱”年代裏,由於出身成份的影響,他總是感到低人一等,幹什麽工作都不願出風頭,爭名奪利。特別是,“文革”期間,他也理所當然是“牛鬼蛇神”了。被紅衛兵“批判鬥爭”和“勞動改造”那是常態。
因此,人們常常將他在日常生活中,一些有點“私心”的微不足道的“小事”,無限上綱上線。讓人總感到,他似乎肯做些“出格”的事情,而被人們私下在茶餘飯後談論之中的“笑柄”。
但到了“撥亂反正”的年代,尤其是,恢複高考後,他也像許多知識分子一樣,重新煥發出了青春的激情,為奪取高考勝利,而努力拚搏。我對於他這種無私奉獻的精神,應得到我們無限崇敬和尊重。
正是:
語文教頭莫振奇,青春煥發合情理;
成份出身人看小,撥亂反正長意氣。
欲知後事如何,請君往下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