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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救人

  第21章 救人

  劉業立即抱起衛玲瓏,向外麵走去。經過嚴方身邊時,他還特意看了嚴方一眼,其眼神意味深長。


  嚴方忽然有種不安的感覺,到手的獵物就這麽被人帶走了,他心裏也非常不甘。這件事情,他絕不會善罷甘休!

  慈寧宮中,嚴方跪伏在地,額頭緊貼著地,。他已向宣太後稟告了燕王擅自帶走衛玲瓏之事,正等著太後發話。


  宣太後將銀筷擱在玉架上,蘭珠立即送上一杯香茶,她喝了一口香茶漱口,另一宮女立即將一口盆盂遞到麵前。宣太後將漱口茶吞到盆盂裏,拿起絲巾輕輕擦了擦嘴,“燕王走時,說了什麽嗎?”


  “他說他會親自來向太後說明此事。”


  “哀家自有主意,跪安吧。”


  “太後……”嚴方沒想到宣太後對此事如此輕描淡寫,心有不甘。


  “還有事?”宣太後的眼神令嚴方一慌,不敢再說話,低頭退出了慈寧宮。


  車馬穿過積雪的道路,車廂裏有些顛簸,軲轆聲如在耳畔。


  衛玲瓏緩緩睜開了眼睛。身子是暖和的,因為劉業的外衣裹在她的身上。她依偎在劉業的懷裏。


  他們不過僅有數麵之緣,僅是普通朋友,或許連朋友都算不上,現在就坐得這般近,實在有些不合適。


  衛玲瓏想要坐直,無奈身子一動手上就是一陣刺痛,痛得她倒吸冷氣。


  “你還是不要亂動比較好。”劉業目視前方,淡淡地說。


  衛玲瓏雖覺得不好意思,但並不排斥躺在劉業溫暖的懷裏,甚至,她還有那麽一點點期盼路途更長一些。


  “謝謝。”


  “為何要謝?”


  “王爺救了我,自然要謝謝。”


  “你是在我府上被帶走的,我自是護你周全。


  靜默片刻,衛玲瓏回想起事情,很是擔心齊氏以及衛繡他們幾個,“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了。”


  劉業覺得此事很不簡單,既然涉及到了端妃,想是後宮的紛爭。如今他違背太後意願救了衛玲瓏,隻怕這一回是避不開這後宮紛亂了。


  回到王府,劉業便叫府裏的大夫來給衛玲瓏處理傷勢。大夫姓明,府裏的人都叫她明姨。聽香雪說明姨的醫術十分高明,不比宮裏的太醫差。


  明姨看了衛玲瓏的手指,說道:“幸好沒傷到骨頭,我這兒正好些治療外傷的膏藥,一會兒讓香雪給你塗上,兩日一換,不得沾水,半個月後,包還你十根嫩蔥般的手指。”


  “謝明姨。”


  “不過,一會兒你得忍著點,清理傷口會很疼的。”


  “嗯。”


  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當藥酒灑在手指上時,衛玲瓏還是疼得麵色發青。


  明姨看著心疼,“這些人真是畜生,對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怎麽能下得了這麽狠毒的手。”


  衛玲瓏疼得差點就暈了過去,過了盞茶時間,疼痛才有所減緩。香雪拿來了藥膏給衛玲瓏塗上,塗上之後的感覺冰冰涼涼的,疼痛立刻減輕不少。


  “小姐,感覺怎麽樣?”


  “好多了,沒那麽疼了。”


  “明姨的藥真的很神奇吧。”


  “嗯。對了,王爺呢?”


  “王爺好像又出去了,他就是個大忙人,極少在府裏閑著。太後對他很倚重呢,可是又嫌棄他辦事太較真。”


  “你懂得還挺多的嘛。”衛玲瓏笑道,忽然她神色擔憂。心想劉業這會兒是不是又進宮見太後去了呢?


  之前見過太後,衛玲瓏看她儀態端莊,說話有理有據,心裏對她頗有好感。但經曆了今日之苦,她對太後的好感已蕩然無存了。太後竟是如此蠻不講理,劉業進宮會不會受罰呢?


  香雪眨著大眼睛道:“小姐是不是在擔心六爺?”


  “嗯。”被香雪看出了心思,生怕她會誤會,衛玲瓏趕緊解釋說,“我擔心太後會責罰他。因為我的事情……所以我才會擔心。”


  “六爺會有辦法的,小姐不用擔心。”香雪笑道。


  慈寧宮的庭院已被飛雪鋪上了薄薄的一層積雪,像毯子一樣。風吹落了幾叢石竹上的雪,露出墨綠色的竹葉,翡翠一般十分惹眼。在天地都被白雪染白的環境裏,隻有它依舊保持著自己的顏色。這便是宣太後喜歡石竹的原因,因為她的性格,也正如石竹一般。


  外邊天寒地凍的,可宣太後卻要去散步,“冬日僅有梅花可賞,梅亦有不畏風雪的品格,世人多愛之,但哀家卻沒種植梅花,你知道為什麽嗎?”


  蘭珠恭敬地道:“奴婢不曉得。”


  “因為梅花的生命是短暫的,而石竹不一樣,它四季長青。”


  當一個人擁有了至高無上的權利之後,又怎會不去想如何能長久擁有呢?石竹長青,寄寓了宣太後渴望長壽,甚至長生的想法。


  蘭珠伺候了她那麽多年,心中自然有數,隻是太後從未提起,她更不敢說。


  專職通稟消息的宮人踮著腳,踩著細碎的腳步來到了宣太後麵前。


  “啟稟太後,燕王求見。”


  宣太後若有所思,片刻後道:“帶他到這兒來。”


  “諾。”


  宮人退下後,蘭珠道:“太後,若要議事不妨到殿裏,這兒涼。”


  周圍一片雪色,還有微風陣陣,著實很涼,宣太後卻微笑道:“無妨。”


  不多時,劉業來到了宣太後麵前,下跪參見,“兒臣來向太後請罪。”


  他就跪在雪地上,不顧地麵冰冷。


  “你也知道自己犯錯了?”宣太後依然麵帶微笑,但這笑比不笑要可怕得多。


  宣太後笑與不笑,對劉業來說都一樣,“齊氏的事情與衛玲瓏無關,還請太後明察。”


  “你這意思是指哀家錯了?”


  劉業沒有回答,有時候不說話不是否認,而是默認。


  “業兒,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連哀家也敢指責。”宣太後依舊笑著,但眼裏已是沒了一絲笑意。


  劉業還是無話可說。對就對,錯就是錯,即便是太後,是他生母亦如此。


  宣太後斂了笑容,拂袖離去,蘭珠緊隨而去,在經過劉業身邊是,投下一個同情的目光。


  風不定,寒意不止。雖有陽光,但在寒風的肆虐,陽光孱弱無助,絲毫沒有半點暖意。


  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劉業還跪在花園裏,身子一動未動,表情也一層不變。他本事一潭靜水,如今像是封了冰。遠遠望去,更似石雕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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