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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7章 季安設壇

  第877章季安設壇


  夜色朦朧,宮燈如星。


  郎中季安跟著國師殷仙走在前往延壽宮的途中。


  “教給你的都記住了?”殷仙問。


  “記住了。”季安答道。


  兩個時辰之前,殷仙讓董升將他們的規矩教給季安。畢竟季安是要去見皇上的人,因此不得不謹慎。沒想到這季安竟有過目不忘的本領,這就省時多了。


  殷仙覺得皇上的病情不能再拖下去,因此決定現在就帶季安去給皇上治病。


  到了延壽宮,正好田貴妃不在,殷仙心中暗喜。田貴妃對他而言,一直都是礙手礙腳的存在。


  內侍告訴殷仙,皇上還未入睡。殷仙便讓內侍代為通傳。不一會兒,內侍出來回話,請殷仙進入寢閣。


  “國師這麽晚了過來,所為何事?”躺在床上的南宮紀問道,聲音聽來有氣無力。


  “皇上,貧道弟子季安遊曆歸來。季安精通道家醫術,或可為皇上去除皇上之病痛。”殷仙說道。


  “是麽?”南宮紀要坐起來,內侍連忙上去將他扶起,讓他靠在床頭。


  殷仙回頭示意站在身後的季安過來麵聖。


  季安來到南宮紀麵前,作揖鞠躬。


  “朕之病在心裏,心痛。你要如何為朕祛除病痛呢?”


  “皇上之疾,乍看是悲太子之不幸,實則是邪氣趁虛而入,使皇上臥病在床。貧道救治之方,一是在此各開壇作法,祛皇上體內之邪氣;而是以藥湯為引,固元守真,使邪氣不能再侵龍體。”


  殷仙聽了這話,心中暗喜。看來這季安學得很快,即能為皇上治病,又能讓皇上相信是道術所為。


  南宮紀聽後,說道:“照辦吧。”


  季安將所需之物說了出來,令內侍們準備了一方桌,桌上燃香燭,上三牲首,並酒水一壺。接著,便是季安要徹夜作法,直至天明。期間,寢閣外需有人護法,不許任何人前來打擾。


  “國師,此法可行否?”南宮紀問。


  “可行。”殷仙道。


  開壇作法之事,季安在來的路上已經告知殷仙。見季安準備的這麽周全,殷仙也很高興。


  “那就照辦吧。”南宮紀道。


  內侍傳令下去,準備期間,季安便給南宮紀診脈,並問起了這幾日他的身體情況。


  “朕每夜都睡不好……”


  “食欲如何?”


  “食之無味。”


  就在問話期間,另有內侍來報,說是丞相求見。


  此時正要接受法事治療,南宮紀不想見田阜。但聽內侍又接著說道:“丞相說,他有公主的消息了。”


  “快讓他進來!”南宮紀打消了剛才的念頭,吩咐道。


  很快,田阜走了進來。他先注意到殷仙和季安,然後目光才落在南宮紀身上,向南宮紀作揖行禮。


  “你說有公主的消息了?”南宮紀問道,“公主在哪裏?”


  “回皇上,公主和太子在一起。”


  南宮紀一聽就驚了,以為公主和太子一樣遇到了不測。


  “公主正護送太子的靈柩回都,三日之內必抵都城。”田阜接著說道。


  南宮紀舒了一口氣,“你想嚇死朕嗎?”


  “臣該死。”


  “還有何事?”南宮紀問。


  這時,內侍們將方桌以及三牲首、香燭、酒水這類的東西搬了進來。田阜覺得奇怪,就問殷仙這是要做什麽。


  殷仙道:“祛除邪氣,康複龍體。”


  田阜的目光落在了季安身上,隻覺得季安麵生,但有那麽一瞬間又覺得季安的眼神似曾相識。


  “田相還有其他事情要奏嗎?”南宮紀道,不想田阜耽誤他的治療。


  田阜從季安身上收回目光,說道:“臣懇請出城列陣,隆重迎回太子靈柩。”


  “準奏。”


  田阜無事再奏,南宮紀便讓他退了下去。


  接著,內侍遵照季安的吩咐,設好法壇。


  “護法之事,需請道行上乘的師兄前來。”季安又說。


  “這個,貧道去辦。”殷仙道。


  殷仙很快就集結了一眾弟子,眾弟子守在寢閣周圍,盤腿而坐,默念心法。


  護法之事準備完畢,季安要開始作法,所以要請殷仙也離開寢閣。殷仙也不想留在這裏陪上一個晚上,所以就退了下去。


  然後,季安又讓內侍都進入耳房之中,沒有傳喚不許出來。接著,季安搬來一張凳子,坐在床前,開始問南宮紀一些問題……


  卻說殷仙出了寢閣後便要回淩霄宮去,剛出了延壽宮,就被田阜叫住了。


  “田相啊,你怎麽還留在宮裏?”


  “殷國師,你這又是在折騰什麽?”田阜質問道。殷仙做這些事情之前沒有告訴他,讓他很氣憤。


  殷仙陪笑道:“田相莫怪,且聽我解釋。皇上不是病了麽,所有人都在看我這個國師怎麽醫治皇上,尤其是太醫院那些太醫,還等著看我的笑話。若我不能醫治皇上,這國師的道法恐怕就不靈了。因此,我隻能找來一會醫術的徒弟,讓他借道法的名義給皇上看病,醫治皇上。”


  “這事你怎麽不早說?”


  “這也是我剛剛想到的主意。”


  “寢閣裏的道士是你剛找了來的?”


  “今日才來進的宮?”


  “你就這麽隨意把人招進宮裏來了?”


  “田相請放心,我當然不會犯那種錯誤。這人我查過,沒問題,也肯為我們賣命。”


  田阜想不出還有什麽理由質疑殷仙,因此隻能給他最後的告誡:“以後別擅作主張!”


  殷仙拱手,殷勤地說道:“是。”


  田阜拂袖而去,殷仙收起了笑容,冷冷地看著田阜的背影。在他走遠後,不屑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皇上在位有多少年了?”季安問。


  南宮紀並不反感季安的問話,算了一會兒說道:“算上今年,有四十七年了。”


  “這四十七年來,您都在做些什麽呢?”


  聽到這個問題,南宮紀臉上露出了痛苦之狀,“朕有四十四年都在虛度光陰……”


  “在這四十四年裏,梁國滅了晉國,逐北遼於關外,威震八方。請問皇上有何成就?”


  南宮紀忽然麵露慍色,厲聲道:“你是想羞辱朕嗎?”


  季安麵無懼色,接著說道:“在下說的都是事實吧,皇上既然知道是羞辱,可見皇上並沒有徹底昏聵。最後一個問題,皇上想魏國的史書如何記述,是昏庸無能之君;還是知恥後勇,中興之君?”


  南宮紀麵容漸漸恢複平靜,原本無神的眼睛也露出了鋒芒。“從來沒有人敢這麽和朕說話,你不是道士,你是何人?”


  季安聞言,扯下了臉上的絡腮胡,吐出放在腮幫的蠟丸,露出本相。跟著起身作揖,正色道:“梁國使臣燕王劉業拜見魏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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