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8章 嚴冬之前
第1367章嚴冬之前
“朕還有一個問題,太後為何不肯直接將計劃告訴朕?”
衛玲瓏笑了笑,說:“皇上,實不相瞞,本宮還是不太信任皇上。”
劉天賜劍眉一跳,露出了慍怒之色。
衛玲瓏依然麵帶笑容,接著說:“本宮不是不相信皇上的人,而是擔心皇上無法保守秘密。皇上身邊到底有多少禦成王的耳目,就連本宮也不清楚,所以太早就將計劃告知皇上是很不明智的。”
衛玲瓏的這個理由雖然令劉天賜感到不快,但衛玲瓏所言也是事實,因此他無力反駁。
就在這時,六子急匆匆地走了進來,說:“太後,禦成王駕到……他說想見太後……”
劉天賜忽然不安起來,臉上顯露出了緊張的神色。
衛玲瓏卻淡然道:“請他進來吧。”
“朕先回避。”劉天賜急忙說。
“不必了,皇上到來的事情,他一定是知道的,刻意回避隻會適得其反。”
“那該怎麽說?”
“就說商議燕王的葬禮。”
正說間,劉炎在雷山的陪同下來到暖閣。見劉天賜也在,他並未感到驚訝。
“微臣見過太後,見過皇上。”劉炎麵帶笑意,微微頷首行禮。
“禦成王前來慈寧宮,所為何事?”衛玲瓏問。
“回太後,臣是想問太後是否要出席燕王的葬禮呢?”
“本宮一介女流,不便拋頭露麵吧。”
“臣倒以為太後應當出席。”
“為何?”
“燕王和魏國交情匪淺,燕王的喪事,魏國至少也該派個代表出席吧。可如今魏國沒有派遣使臣前來,太後身為魏國公主,理應代表魏國出席,不是麽?”
“道理是沒錯,皇上,你怎麽看?”衛玲瓏問。
在劉炎提到這件事情的時候,劉天賜就在尋思劉炎的目的。認為他是擔心自己遇到危險,所有要拉衛玲瓏陪同。這麽一來,就算有危險也能借衛玲瓏來化險為夷。劉天賜忽然想到一個計劃,如果衛玲瓏和劉天賜同行,劉天賜遇到危險的時候定然不會放過衛玲瓏,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將他們二人一網打盡。
“朕也覺得禦成王言之有理。”劉天賜說,“若太後覺得方便的話,不妨出現好了。”
“好吧。”衛玲瓏沉聲道。“還有其他事情嗎?沒有就退下吧。”
劉炎再次頷首施禮,然後讓雷山推著輪椅,退出了暖閣。
“太後答應他的要求,不怕其中有詐嗎?”劉天賜說。
“皇上不也覺得可以這麽做嗎?”
麵對衛玲瓏的反問,劉天賜怔住了,但他立即說道:“朕也給了太後選擇的餘地,太後若是覺得不妥,可以拒絕出席葬禮。”
“本宮若是不去的話,禦成王一定會起疑,如此一來他可能不會護送燕王的靈柩前往皇陵。”
劉天賜擔憂地說:“太後不擔心,他會對你不利?”
衛玲瓏坦然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說是麽?”
劉天賜忽然感到非常慚愧,衛玲瓏為了對付禦城王,不惜以身範險,而他卻想著如何偷施冷箭。不過慚愧歸慚愧,劉天賜並無悔改之意。他已經決定趁著這個機會永絕後患!
“太後若無其他吩咐,朕就先回去了。”
衛玲瓏點了點頭。
劉天賜退了下去,蔡良吉臉上浮現出了擔憂之色。
“太後,這不在計劃之中,您真的要和禦城王同行嗎?”
“京城個兵馬司可有動靜?”衛玲瓏問。
“除了為保障祭奠和葬禮能夠順利進行而調遣的兵馬外,再無其他動靜。”
“看來禦城王是不想大動幹戈。侍衛司可有動作?”
“也未見動靜。”
就衛玲瓏所知,京城的禁衛以及幾處兵馬司都是在劉炎的掌控之中,但劉炎不敢輕易動用他們,因為這麽做便會有謀反的嫌疑,衛玲瓏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大做文章。因此,她就判斷劉炎不敢輕易動用這些兵馬。若是不動用這些兵馬,劉炎能用就隻有自己豢養的人、以及侍衛司。
劉炎豢養的那些門客、死士、殺手等等此類,想要監視比較困難,侍衛司相對的就容易很多,所以衛玲瓏讓蔡良吉派人盯著侍衛司的動靜,以此來推斷劉炎的行動。現在侍衛司也沒有動靜,這就讓衛玲瓏犯了難。
“其他人都已經就位了,對吧?”
“是的。”
衛玲瓏仰麵看了眼窗外,輕輕歎息道:“罷了,事已至此,成敗全在天意了。”
這話讓蔡良吉很是不安。在他看來,衛玲瓏不應該讓天意決定成敗,如果是燕王的話,絕不會沒有完全之策。他在心裏歎息現在伺候的人不是燕王,而是西太後。要知道,如果行動失敗的話,他們隻有死路一條。沒有人會想死,即便是宦官也如此。
宮外,張府。
張府坐落在城北,是一大戶人家。但府裏的人卻不多,眾人隻道張老爺行事低調,待人親和,做著茶葉和染布的生意。卻不知他還有另一個身份,即龍雲密探之首。
張寬為劉業做事已經有很多年了,他的年紀比劉業大十來歲。劉業對他很是敬重,但他卻將自己當成仆人。
他有很多重身份,可以使要犯的叫花子,也可是腰纏萬貫的大老爺。他善於偽裝和易容。
他有一位妻子,姓許,外人稱許四娘。
許氏也是一名密探,擅長給別人易容。
兩人成親已久,但沒有孩子。對他們而言,沒有孩子就不會又牽掛,做事可以更專心。
現在兩人正在飯廳吃飯。平時兩人在吃飯時少有交流,吃飯就好好吃飯。但今日,張寬的話似乎變得多了起來,先是聊了天氣,再到來年的收成。
許氏知道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便點出了他的心思:“你對明天的行動不放心,是麽?”
張寬苦笑,同時也感到欣慰。他的心事永遠都瞞不過妻子,他們兩人有一種超越了言語和動作的默契。
“與其說是對行動不放心,不如說是對西太後不放心。”
張寬將心裏話直接說了出來,即便這話對西太後有些不敬。
“你對她不放心,隻因為她不是王爺,對麽?”
張寬微微一笑,算是承認了。
“你們男人總是小瞧女人。我倒是很敬佩西太後。”
“現在可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
“這不是感情用事,讓西太後獨當一麵,不正是王爺的意思麽?你質疑西太後,不就是質疑王爺麽?”
張寬再一次苦笑,他知道自己爭辯不過妻子。也許是他多想了,以往劉業交給他的任務也是危險重重,但他有十足的把握完成任務;現在西太後交給他的任務也是危險重重,可他卻沒有了信心。是因為偏見麽?還是說,他對自己失去了信心。
“吃菜吧。”許氏夾起一塊魚肉放在了張寬的碗裏。她是不想讓丈夫有太多顧慮,他們這類人,隻要盡力去執行任務就可以了。
張寬衝許氏露出了溫柔的微笑,“這次事情結束後,我們想王爺請辭吧。”
許氏有些驚訝地看著丈夫。
張寬道:“我都快五十歲了,還想要個兒子傳宗接代呢。”
許氏嫣然一笑,點了點頭。“快吃吧,再不吃飯菜該涼了。”
“飯菜涼之前,能不能添一副碗筷?”
一個聲音忽然在兩人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