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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0章 無計可施

  第1469章無計可施


  翌日,辰時將至。可天色卻未完全放亮。以至於衛玲瓏在醒來時還以為自己睡過了頭,又睡到了黃昏。聽著窗外淅淅瀝瀝的聲音才知道原來是下雨了。


  “醒了?”簾子的另一邊傳來了陸輕鴻的聲音。


  衛玲瓏很是反感,心想如果再也聽不到這個聲音就好了。


  “早飯已經準備好了,我們還要趕路呢。”陸輕鴻說。說完,他便轉身走出了房間。


  現在是不是逃走的好機會呢?衛玲瓏心想。


  她找到了房間的窗戶,走了過去,小心翼翼地將窗戶打開了一條縫隙。


  就在她望出去觀察外麵的情況時,一隻眼睛突然進入視野中,將她嚇了一大跳,幾乎摔在地上。


  窗戶被人打開了,站在窗外的,正是陸輕鴻。


  “想逃是麽?這可不是一個好主意。”陸輕鴻笑著說。


  衛玲瓏恨恨地白了他一眼,拿起桌上的茶杯扔了過去。陸輕鴻抬起了手,很輕鬆地就將飛來的茶杯接在手中。他又笑了笑,說:“快點更衣吧,飯菜要涼了。”


  衛玲瓏冷哼一聲,轉身朝床邊走去。


  飯桌前,陸輕鴻正吃著肉包子。魯家人為了感謝陸輕鴻的恩惠,這一大早的就特意做了一桌豐盛的早飯。


  衛玲瓏從裏間走了出來,陸輕鴻見了便怔住了。隨後,皺起了眉頭。


  衛玲瓏在桌前坐了下來,看著一桌子的飯菜,麵露喜色,“這麽豐盛就我們兩人吃嗎?其他人呢?”


  “下地去了。”陸輕鴻似乎有些不悅。


  “下雨還要下地?”話音未落,衛玲瓏便意識到自己說了沒有意義的話。普通老百姓,不下地還能做什麽呢?他們隻要依靠自己的勤勞才能在這個世界活得輕鬆一點。


  “你該換一身衣裳。”陸輕鴻說。


  他們原本穿的是益州城衛兵的衣甲,現在陸輕鴻依舊穿著那身衣甲。但衛玲瓏卻換上了從魯家娘子那裏借來的女裝,甚至還稍微化了點妝容。


  “你是說之前那一件衣裳麽?”衛玲瓏一臉嫌棄,“那衣裳太髒了,我不想穿。”


  “你穿成這樣可不好趕路。”


  “我就喜歡穿成這樣,你若看不慣呢,就過來幫我脫了吧。”


  衛玲瓏的語氣和眼神都充滿了挑釁的意味。陸輕鴻自認為不能算是正人君子,倘若眼前的人不是衛玲瓏,他就已經動手了。可麵對衛玲瓏,他還真不敢下手,畢竟衛玲瓏的身份擺在那兒呢,且衛玲瓏的脾氣他也有所了解。


  陸輕鴻沒有動作,衛玲瓏便知道這一次她贏了。為此她感到十分高興,吃飯時也很有胃口。


  早飯吃完後,雨仍在下著。陸輕鴻堅持上路,隻能給衛玲瓏準備了雨傘。


  出門前,陸輕鴻也脫去了衛兵的衣甲,換上了常服。畢竟一個士兵護送這一名夫人,很容易引人注目。在到達皇宮之前,他們都必須盡可能不被人察覺。


  “真的要在這個時候趕路嗎?”站在屋簷下的衛玲瓏抬頭望著雨幕,伸出手攤開了手掌,不一會兒,手心裏就接了一窩雨水。


  陸輕鴻遞過來一頂鬥笠以及一件蓑衣,“不想淋濕的話就穿上。”


  衛玲瓏表示拒絕,“我打傘就好了。”


  她不想被鬥笠以及蓑衣遮擋了外貌。這麽一來,想要找她的人,諸如喬餘雪他們,就可以很容易發現她。


  鬥笠和蓑衣陸輕鴻穿上了,然後催促衛玲瓏上馬。


  衛玲瓏打開了傘,翻身上馬。陸輕鴻牽著馬離開了魯家,帶上了門,兩人朝著集市方向走去。


  “這是前往都城的路嗎?”衛玲瓏問。


  “去之前還有一件事情要做。”陸輕鴻說。


  “什麽事情?”衛玲瓏問。


  陸輕鴻沒有回答,很快衛玲瓏就知道了答案。陸輕鴻來到集市,是來買馬車的。


  生意很快就成交了,陸輕鴻買下了一架小馬車。賣車的老板非常高興,也許是覺得宰了一個冤大頭吧。畢竟陸輕鴻沒有討價還價就付清了銀子。


  對於坐馬車,衛玲瓏心裏多少有些抵觸。坐在馬車裏的話,喬餘雪他們就不容易發現她了。她覺得陸輕鴻再看到她換上女裝時就已經看出她打的主意了,因此才會特意來買馬車。


  老板已經將馬車套在了衛玲瓏之前騎的那匹馬的身上,陸輕鴻又請衛玲瓏上車,並說道“這樣的話就不會被雨淋濕了”,“這也是為了你著想”這類戲虐的話。


  衛玲瓏沒有辯駁,坐上了馬車。陸輕鴻則化身車夫,拿了皮鞭趕起了馬,兩人繼續上路,前往都城。


  兩人都在互相較著勁兒,因而沒有注意到,已經有一雙猶如冰封湖麵一般的眼睛盯上了他們。


  ……


  益州城。


  公孫府明玉閣。


  公孫智獨自坐在桌前飲酒,桌上已有兩隻空酒壺,現在正在喝第三壺酒。他的臉色沒有因為飲酒而泛紅,反而顯得更加蒼白。他雙眸無神,空洞,加之蒼白的臉色,讓他看起來像是得了重病的人。


  許久之後,一名婢女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戰戰兢兢地說道:“大人,有客人想要見你……”


  就憑這一句話,公孫智就知道這位不速之客是誰了。因為這些天,這個人一直在密切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隻等著看他的笑話。這種會落井下石的人不論到哪裏都非常令人討厭,不過公孫智還是接見了他。


  烏山槐臉上掛著似笑非笑,似愁非愁的表情走了進來,拱手行禮後,徑直坐到了公孫智麵前。


  “公孫大人,您能在此飲酒,是不是表明已經查到了西太後、亦或是淩飛燕的行蹤了?”


  公孫智沒有回答,而是旁若無人地喝下一杯酒。


  烏山槐感覺自己被無視了,心中甚是惱火:都已經自身難保了,還一副自以為是的模樣,活該不得皇上重用!

  “烏大人……接來下,就看你的了。”公孫智說。


  烏山槐沒想到公孫智能說出這種服軟的話,一時間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但看公孫智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他確定這話他沒聽錯,心中更是得意不已。


  “公孫大人,在下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烏山槐來得快,去得也快。雖然看到了公孫智落魄的樣子,可不知為何,心中並沒有預想中的暢快。


  烏山槐走後,公孫智便叫來下人,準備馬車前往公孫主宅。


  “爹,孩兒是來向您辭行的。”公孫智低著頭對父親公孫繆說。


  書房裏,公孫繆正在擦拭一柄劍,那是他最為心愛之物,每天都必須親自擦拭一遍。他做事十分專注,公孫智的話似乎都沒有聽進耳朵。


  “孩兒要去向皇上請罪了……”公孫智沮喪地說道。


  “也好。”公孫繆開了口。


  公孫智驚了,不認為這是作為父親應該在這個時候說出來的話。這話聽起來有些風涼的感覺。


  公孫繆的目光注視這劍刃上的鋒芒,緩緩說道:“皇上忌憚公孫家的權勢滔天,這次若能讓他放下猜忌,也不是什麽壞事。”


  “可是……”公孫智用力攥緊了拳頭,“孩兒不甘心……”


  公孫繆的目光落在了兒子身上,諄諄地說道:“智兒,你是為父最為欣賞、最為器重的孩子,為父以你為傲。但是,你有一個致命的缺點……”


  公孫智抬頭向父親看去,不敢相信父親會有這番評價,尤其是對“缺點”的評述。


  “你的鋒芒,太盛了。”公孫繆說。


  公孫智猶如醍醐灌頂。他跪了下來,向父親恭恭敬敬地磕了一個頭,然後便起身離去。


  公孫繆長舒一口氣,目光又落在了寶劍上。他抬起手指在鋒利的劍刃上輕輕遊走。力道很輕,但手指指紋處依然落下了一道傷口。傷口冒出了一滴血。


  “老夥計,你想念這個味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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