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5章 細思極恐
第1834章細思極恐
就在這時候,一匹陌生的快馬疾馳在長清的鬧市裏,騎馬的正是汪賢,因為路途顛簸,他暗藍色的衣服有些淩亂,帽子斜落在肩頭,可是乍看上去,卻絲毫不覺狼狽,反而有一種飛揚挺拔的氣質,俊秀的臉上沒有表情,進入鬧市後稍稍調整了速度,一邊向前,一邊側眼掃視著街上的人。
“肖弦!”
汪賢很遠便看見了劉業,豔陽下,他一身玄色捕快服,映得他眉目愈發硬朗,一雙蒼藍色的眼眸,仿若海洋一般深邃,一眼看過去隻覺冷峻,氣質非凡,汪賢認出了他,但沒有立刻上前,而是故意騎過他的身邊,又折返回來叫出了他的代名。
“喲!你終於來了。”
劉業也故作震驚又似十分相熟地打著招呼,待汪賢下得馬來,又上前親熱地寒暄了幾句,便一同前往附近的一家飯館用餐。
此時,任向北派出跟蹤劉業的人也正在附近,剛好發現了這一幕,便一直尾隨著進了飯館,在他們的鄰座就餐,一直關注著他們的言行舉止。劉業與汪賢,在桌上相談甚歡,而且一起喝了很多酒,直到快傍晚才結了賬。
“肖弦,今天……今天真高興,這長清的好酒,明兒還要喝……”
“好,好啊……隻要大哥想喝,管夠……走,走,你一路奔波,該好好休息會了……”
汪賢假裝醉酒,一個勁地說著醉話,劉業也佯裝有點不勝酒力,把汪賢架著,踉蹌地送他出了飯館,住進了旁邊的一家客棧。
因為時值秋收時節,許多鄉下的人都往城裏運貨賣貨,因此客棧生意火爆,人來人往,劉業將汪賢扶上了一間上好的套房。
“汪賢,人還蹲在外頭呢,你一會按計行事即可,那密探走了後,你便可動身離開了。”
劉業把門關上,低聲吩咐道。
“王爺……你也自己多加小心。”
汪賢點了點頭,便躺上床假意睡著了。
劉業從房間裏出來,把門關上,左右環顧了四周,便從房間裏出來,回醫館去了。
此時,任向北派的人,從暗出探出頭來,看見劉業離開,又想汪賢醉酒,飯店人流量大,便偷偷溜進了客棧,來到汪賢的門外,試探了一番,發現門沒鎖,人也睡死了,便麻利地閃了進去。
“好,好喝。”
那人剛進房間,便見汪賢翻了個身,嚇出了身冷汗,見他隻是夢話,便又鬆了口氣,走向了汪賢的包裹,打開來仔細搜看了一番。
“儀鸞司統製……”
那人大驚失色地看到了一枚玉質令牌,上麵儼然標著儀鸞司的字跡,連忙把玉牌扔進包裹裏,原樣放在原位上,手慌腳亂地離開了客棧,見四下沒人發現,又徑直趕往了衙門。
“縣丞大人,不好了……”
“誰啊,大驚小叫的,還有沒有規矩了。”
此時,縣丞任向北正在整理這個月的公務表,準備上報上級部門,被那密探者一喊,手抖了一下,資料掉了一地,不由得大聲怪道。
“大人,大人……是我。”
那人著急的拭去臉上的汗水,站在縣丞的麵前,緊張道。
“哦,是你……莫非……莫非肖弦那有什麽消息了?”
任向北見是自己派出去的密探,也突然緊張了起來,地上的東西胡亂撿起堆放在桌上,壓低了聲音問道。
“大人,今日,有個外地人來到了長清,打扮怪異,與肖弦一見如故的樣子,二人在飯店喝了半天的酒,後來我跟蹤到了客棧,趁他醉酒,偷偷查看了包裹,他……沒想到他……”
那密探說到這,雙手也有點哆嗦了起來,說話也結巴了。
“他,他怎麽了,你倒是說啊。”
任向北關鍵地催道。
“我看見他包裹裏有一個令牌,上麵寫的是儀鸞司統製……我猜這肖弦,難道也是……”
那密探愈發害怕了起來,畢竟儀鸞司專為太後所用,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而且儀鸞司的令牌一出現,也必定會有大事降臨,儀鸞司的手段也曆來狠辣,世人皆聞之色變。
“什麽!這……我隻覺這小子不簡單,沒想到這麽不簡單……這太後身邊的人,那……糟了。我這就去找嚴大人商量一下。切記,此事不可外傳,否則你我都難保……”
任向北大驚失色地坐了下去,臉色慘白,知道衙門這次遇到了大麻煩了,腦袋裏突然一片空白,慢慢才緩過神來,內心被恐慌籠罩著,無所適從,便匆匆叮囑了幾句,便趕去找嚴安民了。
“此事當真?”
任向北將嚴安民和曹化都找了來,對二人說出了自己剛知道的事情,把二人也嚇得亂了分寸。
“那儀鸞司專製的東西,難道還有假不成?這世上,誰有膽量拿儀鸞司開玩笑。”
任向北分析著,加之肖弦的種種行為,都讓他肯定著,他肯定跟儀鸞司與宣太後有著密切的關係。
“儀鸞司曾經不過是為皇後、太後出行準備儀仗和行駕的部門。後來宣太後把持朝政之後,擔心有人加害,便將儀鸞司改成了擁有極高權利的侍衛機構,儀鸞司直接聽命於太後。若這肖弦真是儀鸞司的人,那事情就太棘手了。”
曹化也頓了頓神,參與了討論。
“儀鸞司統製和肖弦走的那麽近乎,這劉業即使不是儀鸞司的人,至少也是太後的人。那,唉呀,接下來該怎麽辦啊,這,這太後怎麽盯到長清這來了。”
嚴安民也細思極恐,一時間也像熱鍋上的螞蟻,來回走動著,不知怎麽辦。
“任大人,你主意多,現在,你也要趕緊給大家出個主意啊。”
曹化把目光投向了任向北。
“這……我們都先平靜一點。你們想啊,這許府在朝中的靠山再大,也不可能是皇上和太後,那肖弦若是太後派來的,那麽隻要我們與他站在同一戰線上,一起將許府繩之以法,估計方能博得他的信任,順利度過眼前的難關……”
任向北喝了口茶,恢複了鎮定,慢慢分析道。
“是啊,這儀鸞司統製都來到長清了,說明長清肯定被朝廷盯上了,眼下若再袒護許府,隻怕最後隻會跟許府一起遭殃……那許老爺至今也還沒從外地回來,或許現在拿下鄭魁和許璧是個良機。”
曹化習慣了當馬後炮,後知後覺道,又走至嚴安民跟前,看看他的意見如何。
“看來,眼下隻有這一個辦法了,人往高處走,現在隻求得保住官職和性命吧,其實,仔細想,能把許府一舉拿下,既取得了朝廷的信任,等半年後肖弦一走,咱們也省事不少,再也不用被許府壓迫著當這個官了。”
嚴安民其實也受夠了許府的囂張,天天活在百姓的罵責聲裏,他也早就膩了。
“是啊,若真能一舉兩得,倒能把這禍事變成美事了。嚴大人,現下主意已定,你可以以縣令的身份,先行去客棧,以拜會儀鸞司統製的名義,當即痛斥許府,大力誇獎肖弦,先博得他的好感,慢慢再配合著除掉許府即可。”
任向北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他認為眼下應該趕緊先拿下儀鸞司統製。
“好,好,我這就去。”
嚴安民向來十分信任任向北,聽了他的話,簡單地整了整衣冠,讓曹化給他叫了頂轎子,便匆匆出門,前往了客棧。可惜,當他到達客棧的時候,店家說,汪賢睡醒後便騎馬走了,早就不知去向了。嚴安民隻好再次灰溜溜地回到衙門,三人商量後,便決定明天提審鄭魁,先讓他把許府供出來。
原來,劉業早知道縣丞任向北的人在跟蹤他,想知道他的身份背景。於是讓遊翰東送信到平海縣,讓汪賢按照約定的時間,假冒儀鸞司統製,讓看人站隊的縣令等人都站在他這邊。如今,汪賢完成了任務,也按照計劃上的,暫時消失了,留給縣令一個難辯真假的炸彈。
“曹大人,把祖某辭退,如今又喊我回來,莫非還想給我安個什麽罪名麽?”
第二天,祖俊發被曹化喊回了衙門,一臉情願地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