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2章 說漏嘴
第2021章說漏嘴
沈邵一腔正氣道,“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沈邵緩緩道,“能說出這句話,才是真英雄。這段話,也曾是三法司衙門的默認風骨。”
何正德心中震驚。
這話從沈邵口中說出,頗有豪情氣概。
沈邵又道,“可惜的是這句話的主人曾是我們三法司衙門的前任總捕頭,許多事過去了許久我不能查證。別人如何議論他,我也無從開口,但這句話卻是支撐我在三法司衙門的動力。”
兩人來到怡春樓。
沈邵亮明身份,要找柳十娘的婢女。
片刻後,老鴇子蔡嫲嫲扭動著肥桶一般的腰肢走了過來,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原來是沈捕頭,怎麽今天得閑?是來歸還我女兒的屍體還是來怡春樓找樂子來了?”
沈邵皺眉道,“來查案。”
“查案?可有三法司衙門的簽押單?”
“沒有。”
“沒有簽押單那就恕不接待了。”蔡嫲嫲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對夥計道,“送客。”
何正德道,“慢著,嫲嫲,我們來找樂子。”
蔡嫲嫲笑道,“找樂子那當然是歡迎了,可有熟悉的姑娘?”
“嫲嫲給我們推薦幾個。”說罷,他對沈邵擠了擠眼。
蔡嫲嫲道,“那敢情好,姑娘們來客人了還愣著幹嘛,春江、夏月、秋水、冬花,趕緊出來接客!樓上雅座,裏麵請!”
四名濃妝豔抹、打扮地花枝招展的姑娘從內廳走了出來。
何正德見四人骨骼清奇,相貌獨特,個個不忍卒視,歎道,“沒想到你們怡春樓品種挺全的。”
蔡嫲嫲笑道,“我們樓子的宗旨是為客人著想,替客人分憂。正所謂寶鞍配良駒,美女配英雄,春夏秋冬四豔是我們樓裏的王牌,兩位公子如此出類拔萃,我們怡春樓自然不敢有絲毫怠慢。”
“我內廳還有客人,就不耽誤兩位了。”
在春夏秋冬四豔的簇擁下,兩人來到一個雅間。
四人勸酒,沈邵瞪了她們一眼,掏出捕頭的令牌衝四豔亮了亮,道,“三法司衙門查案,我有些話要問你們。”
冬花裝作一副可憐的模樣,“官爺,我舉報怡春樓價格太高,都沒人來找我了。”
沈邵道,“這不歸我們管。”
秋水道,“我也舉報怡春樓,樓梯年老失修,應付官府檢查。”
“這也不歸我們管。”
春江一臉不屑,“這也不管那也不管,你們官府是幹什麽吃的?”
還是夏月比較懂事,她笑道,“兩位官爺來了先喝兩杯酒,然後再談正事兒不妨。”
說罷,將房間內二十壇花雕一一開封,“官爺要查案,我們身為良民自然要配合,隻要官爺喝了二十壇酒我們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查案期間,不得喝酒。”
夏月道,“喝不喝反正已經打開了,四十兩。”
何正德道,“這不是強買強賣嗎?”
冬花道,“您都說了,價格高不歸您管。”
四人早已得到蔡嫲嫲授意,在這裏胡攪蠻纏。
沈邵知道在她們身上問不出個所以然,於是對何正德道,“我們走吧。”
百花四豔一聽連忙攔在門口,如四堆肥肉一般,擋住二人去路。
“喝花酒,尋開心,哪裏有不付錢的道理?若不把銀子湊了我們可要哭爹喊娘了,兩位可是官差,要真鬧將起來,傳出去怕是好說不好聽啊。”
沈邵看何正德,何正德攤手道,“別看我,我臉比兜都幹淨。”
沈邵雖是貴胄之後,但自加入三法司衙門來跟家人關係並不好,也極少跟家中伸手要錢,根本拿不出這麽多錢。
百花四豔見狀,推開大門在地上撒潑打滾亂喊起來。
“都來看啊,官府的老爺來怡春樓找樂子賴賬了!”
沈邵一籌莫展。
以前當紈絝子弟時,他也沒少出入煙花場所,但那些優伶個個含苞待放一臉嬌羞,說話更是如沐春風,哪裏見過這種下九流的潑婦罵街的陣仗。
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大廳內,眾人看到這一情景議論紛紛。
“人心不古世風日下,想不到堂堂的朝廷捕快也出入這種風月場所。”
“可不是嘛,就這德行,我們揚州的安危如何能放心交到他們手上。就連我這個讀書人,都覺得不恥!”
何正德見他陷入窘境,來到四豔麵前,好言道,“四位姐姐稍安勿躁,在下錢雖然不夠但身上有件值錢的寶貝權當酒資。還請屋內一敘。”
四人見狀,擦鼻涕的擦鼻涕抹眼淚的抹眼淚,回到房內。
“東西呢?”
何正德將手中長刀往桌上一放,神色一凜,道,“實不相瞞,在下是江湖上的綠林好漢,手下有三百多弟兄,就問你怕不怕?”
冬花冷冷笑道,“你當我們怡春樓是路邊暗窯呢,來到揚州,也不打聽一下,這怡春樓是誰的產業,容得下你們放肆?”
何正德正色道,“誰的產業不重要,重要的是四位姐姐得罪了我,我拿怡春樓沒什麽辦法,但四位姐姐平日裏總得出去逛個街買個胭脂水粉吧,到時候保不齊出點什麽意外那就說不準了。”
說罷,運起內力一刀劈出,房內二十壇酒被齊齊切斷,酒水灑了一地。
沈邵道,“好刀法。”
四人臉色微變,秋水強作鎮定,“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還敢在揚州殺人不成?”
“殺人?”何正德故作惡人狀,“殺人是我們的職業,再說殺人又如何,柳十娘那麽大能耐,不也被人殺了嗎?她的婢女紅豆不也被殺了嗎?”
四人終於色變。
冬花道,“你怎麽知道紅豆姐她被勒死了?”
何正德道,“我猜的。”
何正德隻是隨口試探,想不到果不出他們所料,柳十娘婢女在做完口供回來之後,被人滅口。
冬花見說漏嘴,想到樓內的手段嚇得臉色發青渾身顫抖。
沈邵趁機恫嚇道,“既然你們知道,官府說不得要將此事追查到底,若不如實交代真要吃起官司來怕也算是從犯,輕則蹲大牢三五年的,重則發配充軍,到時候可沒人保得住你們。”
兩人一唱一和,嚇得四人麵無血色。
冬花道,“我說,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