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3章 羔羊
第2092章羔羊
房間是兩人一間。衛玲瓏和玉冰一起，王家姐妹睡在隔壁。
“姐姐剛才也太亂來了……”
“亂來？”
“是呀，那張大老板脾氣古怪，若是惹惱了他，咱們都不會有好果子吃……剛才我還真是替姐姐捏了一把汗呢……”
衛玲瓏對玉冰的話很不認同，她並不認為自己的行為屬於亂來，最多是大膽。而且，也正是因為她的直言，才為她們爭取到了相關的利益。
“幸好這位大老板也是梁人，對我們還算照顧。”玉冰一副慶幸的表情，“倘若是個被撩人，那咱們就慘了。”
衛玲瓏反諷道：“他是梁人，但也是個沒有良心的梁人。不要對他抱有幻想，他對我們再好也不是真心的。”
玉冰不認同衛玲瓏的話，還覺得衛玲瓏不識好人心，便勸道：“姐姐，我們這一路上還要張大老板多多關照，且不管他是好人還是壞人，都不要跟他頂撞了。”
“玉妹妹，算了……天色不早了，休息吧，明日一早還得趕路呢。”衛玲瓏是懶的跟她爭辯了。
就在她們要就寢的時候，門外傳來了哭泣的聲音。兩人對望了一眼，幾乎同時：“王家姐妹！”
衛玲瓏在前，玉冰在後，兩人出了門，隻見兩個男的正要將王纖雲帶走，王碧柳拉著妹妹的手不放，懇求他們放過妹妹。不遠處一個男的站在一旁看著，想是這次事件的指揮著。衛玲瓏認出這人就是張大老板身邊的長隨。
“幹什麽呢！”衛玲瓏大喝道。
這聲一喊，附近立刻有兩名男子上來查看。在姑娘們的住處附近，通常有十來人值守，防備她們生事。
兩男子擋在了衛玲瓏和玉冰身前，恐嚇道：“這裏沒你們的事情，別多管閑事！快回去！”
玉冰被這一嚇，便心生怯意，腳步後退。
衛玲瓏卻麵無懼色，迎著說道：“大半夜的吵吵嚷嚷的，打攪本姑娘休息了，怎麽會沒我的事！喂，你們幾個大老爺們欺負弱女子，不害臊嗎？你爹娘是這麽教的嗎？還是有爹娘生，沒爹娘管教？”
被衛玲瓏這麽一罵，那兩提著王纖雲的男子頓時怒了，當即放了王纖雲，跑過來抬手要打衛玲瓏。
不過衛玲瓏也不是吃素的，劉業教過她武功，劍心也教過她武功。雖然學的不是什麽殺人之術，但避險避凶的招式還是會幾招的。
兩男子揮拳踢腳的，卻連衛玲瓏一根頭發都沒有碰著。反而被衛玲瓏溜的失去了平衡，再吃衛玲瓏兩腳後倒在了地上。
玉冰看呆了。
抱在一起瑟瑟發抖的王家姐妹也看呆了。
那兩男子出了糗，心中大怒。站起來後又要向衛玲瓏撲上去，但那長隨喊了一聲“住手”，他兩便硬是愣住了。
那長隨雙手負在身後，踱著步子來到衛玲瓏麵前，麵有笑容：“想不到姑娘身手不錯呀？”
“一般般，不入流呢。”衛玲瓏說著瞥了剛才那兩男子一眼，她的功夫不流入，這兩人那就更差了。
兩人受到這般羞辱，又不能動手，敢怒不敢言，心中鬱悶至極。
“可就算姑娘你武藝超群，也對付不了那麽多人吧？”長隨說話時，附近值守的守衛們都已經站到了他身後的空地上。
對付一兩個小嘍羅衛玲瓏還是底氣十足的，可畢竟雙拳難敵四手，並且她還要活著前往龍城，眼見對方人多勢眾，衛玲瓏也隻能避免硬碰硬，與對方講理。
“我是對付不了那麽多人，可你們真要動手的話，我也不懼。有話就不能好好說麽，非要拉扯人家小姑娘？”
“我也隻是奉命行事，要帶走她們其中的一個。”
“帶去幹嘛？”
“都說了我隻是奉命行事，姑娘若想知道，就該去問我家老爺。”
衛玲瓏心想或許見了張大老板能讓事情有所轉機，畢竟她也看出了張大老板對她的態度與其他人不同。
“那好，你帶我去見他。”
那長隨也不推辭，當即伸手相請：“姑娘，請吧。”
衛玲瓏回頭囑咐玉冰帶王家姐妹先回屋去，然後便跟著那名長隨前往張大老板的所在地。
此時此刻，張大老板正和遼國北城衛城守統領在衛城府邸內飲酒。衛玲瓏等姑娘們所在的監牢與衛城府邸隻有一營之隔。
衛玲瓏是從後們被帶入府邸的，因此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那長隨將她帶到一間房間內，讓她稍等，又吩咐人看著她後，就通報去了。
城守統領與張大老板相談甚歡，數度舉杯。兩人的笑聲在大廳裏回響著，聲若洪鍾。
那名長隨在衛兵的引領下進入大廳，來到張大老板身邊，低頭耳語。
城守統領一直盯著他們看，張大老板露出了怒意，喝令長隨道：“都是自家人，說什麽悄悄話？”
那長隨一愣，連忙大聲說道：“那姑娘想見姥老爺。”
城守統領麵露微笑，問張大老板：“什麽姑娘呀？”
張大老板道：“清水寨的一隻羔羊。”
原來，羔羊是龍城那邊對衛玲瓏這類女子的稱呼。在遼國人眼中，進獻的梁國女子就如同羔羊，終是要任人宰割的。
城守統領：“不會耽誤我的事情吧？”
張大老板：“統領放心，你的事情，耽誤不了。失陪一下，去去就來。”
張大老板起身鞠了一躬，然後便退出了大廳。城守統領好奇為什麽一個羔羊能夠讓張大老板這般重視，於是也起身前去觀望。
偏房內，衛玲瓏一邊尋思著她所處的是什麽地方，一邊等待張大老板的到來。沒多久，事業中出現了一個步伐浮誇的男子，正視張大老板。
張大老板麵帶微笑，來到衛玲瓏麵前。
“姑娘有急事見我？”
“正是。”
“請說。”
“張大老板派人帶走王纖雲，這是為何？”
“原來是為這事呀。事情是這樣的，這裏的城守統領看上了那個姑娘，點名要了她的人。這是她的福氣呀。”
“就不能換個人？”
“姑娘，你別忘了自己現在的處境。說句不好聽的話，你們這些人如同羔羊，都是要賣出去的，由不得你們。我也不過是個中間商，買主要挑誰，也由不得我。”
“她們是一對姐妹，相依為命，拆散她們實在是太可憐。”
“我沒記錯的話，她們的家就在北庭衛附近的村寨吧。能留在北庭衛，便是留在家鄉，也不是什麽壞事。姑娘與其來找我討價還價，不如去勸說那對姐妹。我能讓姑娘來此，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在此我給姑娘一個忠告，別忘了自己的地位和處境，你們的命運，我做不了主。”
說完這話，張大老板就不願多說了，便令長隨將衛玲瓏給送回去。
衛玲瓏現在是無可奈何，隻能回去安撫王家姐妹。
長隨帶著衛玲瓏離去的時候，城守統領就在不遠處的長廊下看著，衛玲瓏的美貌讓他心頭一癢。回到大廳，再到張大老板時，他便露出了不悅之色。
“好呀，張崇，你給自個兒留了個碧玉，把石子給了咱呀。”
張大老板回到廳堂不見了城守統領，就知道城守統領定是見過魯寧了。顯然城守統領想要魯寧，但張大老板豈會將這塊美玉相贈？
“統領大人，小人不過是個販運貨物的，豈敢私吞主子們的貨物。不瞞統領，方才那女子，是殿下要的人。”
城守統領大吃一驚，“難怪你小子對她那麽客氣。”
張崇歎道：“不然呢？難辦呀。”
城守統領大笑道：“知道你的難處，來，飲酒！對了，我的人可別忘了。”
張崇連忙道：“已經送到府上了。”
城守統領哈哈大笑，再喝了一杯酒後，便先離去。
望著城守統領的背影遠去，張崇賠上的笑臉逐漸冷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