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8章 死與懼

  第2117章死與懼

  從黑影的體型與招式動作，劉業推測出他就是前日前來鬧事的班布。不過此時的黑影使出了與那時候不同的力量和速度，每一招都能置人於死地。隻要劉業被他的刀鋒給碰到，無疑就會被砍成兩截。


  劉業對敵從不大意，正因如此，他才能在無數次的對決中活下來。麵對同樣的敵人，他更沒有被擊敗的可能，但看在對方的特殊身份上，劉業也不敢將其置於死地。因為倘若他打死了班布，這府裏的人定會受到牽連。因此，劉業目前處於被動，隻為尋求機會將其製服。


  府邸外，元肅到來。門前值守的隊長上前行禮。


  元肅道：“近來有梁國刺客行動，今後夜裏把門從外麵也鎖了。”


  “是。”那隊長領命後，立即令人找來大鎖，將門給鎖上。


  “你帶他們到方巡視，這裏先交給我。”元肅又說。


  那隊長有些迷糊：“可是……”


  “可是什麽？”


  元肅淩厲的眼神讓那隊長心驚肉跳，當即不敢多言，帶著手下們離開了。


  府邸內，中庭裏的交鋒是愈來愈烈。黑影的刀砍壞了長廊的護欄，甚至砍斷了中庭那棵槐樹。劉業在對方淩厲迅猛的攻勢下隻能被迫閃避，一直沒能找到反擊的機會。


  如此激烈的交鋒……早就驚動了府內的仆人們，管事慌忙去門外求救。


  “有刺客！快來人呐！有刺客！”他一邊拍門一邊大喊，但外麵卻沒有半點回應。他試圖打開大門，才發現門從外邊鎖上了。於是他立即明白了，這分明是有人要置燕王於死地。那麽他們該怎麽辦？要怎麽做才能幫助燕王？府裏除了他全是女子，讓女子們幫忙也幫不上啊。而且這種情況下，姑娘們自己都嚇壞了。


  管事想起了自己受過的屈辱，再想到劉業曾經說過的那些話。他毅然決定即便是死也要助燕王一臂之力，於是就前往廚房操家夥去了。就在他前往廚房的途中，隻是府裏的婢女們手裏拿著鍋碗瓢盆、掃帚、鏟子、剪子等等物品正往二院急匆匆地趕去。


  他大聲叫住了她們，問她們這是要幹什麽去。


  當前的一名婢女說話擲地有聲：“我們要去幫王爺！”


  管事熱淚盈眶，來到眾姑娘們身邊，從其中一人手中接過了一根長柄掃帚。


  “走，我們一起去，要讓那些遼人知道，我們梁人不是好欺負的！”


  眾人來到中庭，隻見劉業仍然處於下風。劉業倒也不慌，因為他手無寸鐵，便采取了讓招的策略，就等對方出錯或者疲累，伺機反擊。不過對方的耐力著實出乎他的意料，已經半柱香的時間了，攻勢仍然不減。


  “王爺，我們來幫你！”管事大聲說。


  姑娘們將手中能仍的杯子、盤子等物件，在劉業和黑影拉開距離後，便一齊朝著黑影扔過去。


  黑影本能去回避飛來的東西，或是用手中的刀去遮擋。劉業在這時候就有了機會，他將逼近的黑影一腳踢開。管事趁機將手中的長柄掃帚扔給了劉業。之前對方利用自身手長腳長攻擊範圍大的優勢，令劉業無法反擊。現在劉業手中有了這根掃帚，也擴大了自己的反擊範圍。


  似乎料到這一點，在劉業剛剛接在手中，黑影的刀就砍了過來。


  劉業以掃帚架擋，掃帚被削去了一半。此時姑娘們手中已經沒了可以投擲之物，眾人急得向熱鍋上的螞蟻。忽然有人提議去花園裏找一些石子過來，眾人教好讚成。


  這話被黑影聽見了，且他早已心煩這些礙事的人。在對劉業做出一陣佯攻之後，他的刀鋒偏轉，人躍到了眾人麵前，手起刀落，一下就砍倒了兩名婢女。


  管事見狀，大叫一聲撲了上來。黑影的立刻刀貫穿了管事的腹部。


  奄奄一息的管事仍用最後的力量抱住黑影，同時讓姑娘們快逃。


  黑影怒不可遏，將刀子用力一拉，直接將管事攔著斬斷。就在他要回頭的時候，一記重擊打在了他的頭上。


  黑影翻到在地，劉業站在他麵前。姑娘們早已四散奔逃，中庭裏隻剩他們二人以及三具屍體。


  劉業麵無表情，灰色的眼眸散發著死灰般的肅穆。就連天上的月，在這一刻也黯淡無光。


  黑影迅速爬了起來，看起來並無大礙，可腦袋卻嗡嗡作響。他沉了口氣，握緊了刀，又向劉業發起了猛攻。


  此時劉業手中有了一柄三尺來長的掃帚柄，他將這掃帚柄當劍來使。之前空手的時候就算可以反擊，也擊不中黑影。現在不同了，這根木柄在手，他反擊的範圍也就打了。不用等黑影出錯或者疲累，他不在被動回避。而是在回避的同時，以手中的木柄不斷的擊打黑影的手腕、手背、手指、以及腳趾等脆弱之地。黑影挨了三五下擊打，刀都握不穩，最後被劉業挑了去。


  望著飛上空中的刀，黑影便要身手去抓。劉業的木柄又掃了過來，硬生生將他的手指給打折了。緊跟著又往黑影臉上一掃，打斷了木柄，也打得黑影吐血。黑影翻倒在地，那柄鋼刀落在了劉業身前。蒙麵的黑色麵罩，也緩緩飄落在地。


  淡淡的月光下，班布不斷地吐著血，身子抽搐著。


  劉業拔出了地上的刀，走到班布麵前。他將刀舉了起來，這把仍沾著有血跡的刀在月光下散發著慘白的光澤。


  “刀下留人！”元肅的聲音在劉業身後響起。


  但劉業不為所動，刀仍然砍了下去。


  說時遲那時快，元肅預料劉業不會放過班布，因此在喊出“刀下留人”的同時，便朝劉業身後放出了一枚飛鏢。他本以為這樣能迫使劉業收刀格擋，或許閃避也可以。但劉業身子硬是吃了那枚飛鏢，也要斬了眼前的惡人。


  手起刀落，班布的腦袋與龐大的身軀分離。


  元肅迅速來到班布身旁，發現為時已晚。他盯著劉業，眼神冰冷：“燕王，班布一死，可知有多少人要給他陪葬？”


  劉業淡淡一笑：“陪葬？告訴你的皇上，用不了多久，會有更多的遼人給枉死的梁人陪葬。”


  元肅眼裏生出了殺意。


  劉業嘴裏流出了血，他將刀仍在了地上，轉身往書房走去。


  但沒走幾步，他便跪倒下來。他試圖支持著，終是倒在了地上。他隻覺得全身無力，呼吸變得十分困難。他意識到飛鏢有毒，意識到自己可能命盡於此。


  他的餘光望向了天空，濃濃的夜空中，那一彎月，顯得格外的明亮。月影中，浮現出了衛玲瓏的麵容。他逐漸模糊的視野裏出現了一個匆忙跑來的身影，在他閉上眼睛的時候，耳畔聽到一個不安和挽留的聲音：“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