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8章 止殺
第2297章 止殺
北庭衛高聳的城牆就在眼前。城牆下,是列隊齊整的大燎將士。當前為首的,正是大燎國的大將軍拓跋揚。得知皇兄禦駕親征,拓跋揚喜不自勝,當即從西河衛趕來迎接。
兩撥人馬打了照麵,拓跋揚率領將士們下馬行禮,恭迎大燎國主。
中央軍陣列中,前軍隊伍往左右散開,中軍裏,中軍統帥慕容曠護衛著大燎皇帝拓拔淵策馬出陣。
拓拔淵望著跪在腳下的將士們,體內熱血澎湃。想當初,他也曾經統領千軍萬馬,身經百戰,最終統一了北遼。他覺得自己一開始就應該在前線領兵,而不是在後方穩坐皇位。戰場才是他的歸屬。
“眾將士平身!”
“謝皇上!”
拓跋揚領著眾人起身。
“上馬!”拓拔淵道。
“上馬!”拓跋揚大聲重複了他的命令。
眾人上馬後,拓拔淵再次下令“進城”。
拓跋揚等眾將拱衛著皇帝,浩浩蕩蕩往北庭衛城而去。
北庭衛城本是梁國為了抵禦邊境之患而建立起來的十三座衛所之一。一座衛所其實就是軍事據點,因此屯兵紮營訓練什麽的自然不在話下。
入駐了衛所大營後,拓拔淵立即召見拓跋揚等前線將士,向他們了解前線的戰況。
“皇上,這秦明取代段平成了大將軍後,曾出兵襲擾我西河衛,最終铩羽而歸。此後,此賊便學那段平,閉門不出。此外,他還派出了使者,想要和我們和談。”拓跋揚將永平府的情況大致說了一遍。分析過後,他認為現在要攻下永平府隻是時間問題。因為在永平府內的細作傳來消息說,秦明根本就沒想抵抗,他這次就任大將軍,還是已議和為主。
“據悉,其議和的條件是將如今被我們奪得的衛所以及周邊土地讓給我們。”拓跋揚最後說道。
“好一個讓字。”拓拔淵哂笑道,“這些衛所,他不讓也是我們的。想要議和,可以,獻出永平府就是。”
聽皇上這麽一說,眾將鬥誌昂揚,興奮不已。但在喜悅的氣氛中,拓拔淵卻注意到了拓跋揚眼裏的憂愁。
入夜,眾將在給中央軍接風洗塵的宴席散去後,拓拔淵將拓跋揚召來議事。其目的自是了解拓跋揚心裏的擔憂。
“有些事臣不便當著眾將的麵說……”
“是糧草的事嗎?”
“正是。十日前通過贖換之策換來的糧餉,如今省吃儉用的話,最多也就隻能支持不到十天,十天之後該怎麽辦?”說到這裏,拓跋揚再也不掩飾臉上的愁苦之色,不住地歎息著。同時,眼裏對皇上的到來還是抱著不小的期望。
“朕已經派太子和張崇去別處籌集糧餉了,不出五日應該就有消息。”
“可是,他們籌到的糧餉,又能用多久呢?當務之急,還是應當盡快攻下永平府。微臣無能,在此與永平府僵持日久,空耗兵力,請皇上降罪!”說著,拓跋揚從位置上起來,跪在地上。
“你起來,這事兒朕不怪你,隻怪那段平實在是卑鄙無恥。如今梁國換了一個懦夫做統帥,正是我們拿下永平府的大好時機。朕在來時的路上已有謀劃,現在就說來與你商議。”
兩人正說間,門外侍衛忽然有急事稟報。
拓拔淵喚入。侍衛道:“皇上,班將軍提著刀,殺後營去了!”
拓拔淵一聽便站了起來,臉色峻肅,快步走了出去。拓跋揚連忙跟上。一行人匆匆來到後營的一個小營帳前,隻見營帳前的士兵正努力阻攔前軍先鋒班爾單。
這班爾單正是那個死在劉業手中的班布的父親。雖然此前拓拔淵宣布班布是為了保護郡主而死在梁國刺客手中,但班爾單通過別的途徑打探到了兒子其實是死在了劉業手中。這次皇上帶著劉業前來的事情,他也知道了。所以在接風的宴席散去後,喝了不少酒的班爾單怒上心頭,便提到要來殺劉業為兒子報仇。
“都別攔著我,否則就是與我班爾單為敵!”
幾個士兵哪裏是曾經那個草原第一力士的班爾單的對手,一下子就被他甩飛了。
班爾單走進了帳篷裏,便見劉業正坐著吃飯。劉業的晚飯隻有一個饅頭,這算是他兩天的糧食。
班爾單上來便喝道:“狗賊,還我兒子命來!”
說罷,一刀朝劉業的腦門批了上去。
劉業用體內的餘力,將身前的矮桌踢了上去,然後身子往邊上一閃。
班爾單的刀劈開了矮桌,又向劉業砍了上去。
劉業雙手還拷著鐵鏈,加之體力不支,所以沒有與班爾單正麵交鋒。他隻是閃避著班爾單的刀,同時誘導班爾單劈砍到帳篷的支架上。
班爾單勢大力沉,幾次劈砍不中,早將帳篷的支架盡數砍斷。最後,帳篷覆蓋下來,劉業早有所料,先一步溜出了帳篷外。
倒下的帳篷包裹住了班爾單,這時拓拔淵已來到,知道班爾單喝多酒,一時之間隻怕聽不見話,於是便下令趁機擒拿班爾單。
隻見數十名士兵都撲到了帳篷上,將被帳篷罩著的班爾單壓倒在地。班爾單力量再大,但因為被帳篷束縛了身體,也難有作為,很快就被一種士兵給製服了。經過這一番折騰,班爾單出了一身大汗,酒便醒了七分。得知皇上駕到,他不再掙紮,被士兵們押著跪在了拓拔淵麵前。
“你在做什麽?”拓拔淵問。
“皇上若是認為末將有罪,請賜末將死罪。”班爾單依然很不服氣。他不敢恨拓拔淵欺騙他,隻恨不能手刃仇人。
劉業一番折騰之後,也累得坐在了地上,看著這一切。
拓拔淵道:“朕沒有不讓你報仇,但現在還不是時候。你就這麽殺了他,隻能是便宜了他。”
班爾單聽了這話,不疑有他,磕頭謝罪。
拓跋淵歎道:“你酒後作亂,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大將軍,以軍法處置吧。”
拓跋揚:“是。”
拓跋揚令人將班爾單帶了下去。
拓拔淵來到了劉業的麵前,假裝關懷地問道:“燕王,可還好?”
劉業淡淡道:“死不了。”
拓拔淵輕蔑地說:“死不了最好。”
隨後拓拔淵令人將劉業帶至別處,隱秘囚禁起來。
……
北庭衛某處民宅內。
“可算找到你們了。”一個充滿了魅惑的聲音像是從地下傳來的一般,如一陣煙,輕輕散開。
大堂內分開遠遠距離坐著的流風和熒惑對著聲音毫無波瀾,兩人都是冷著一張臉,彼此不看對方。
幽夜出現在了大堂內,笑道:“你們這兩人,怎麽看著像鬥氣的夫妻……”
“閉上你的狗嘴!”熒惑怒道,目光如劍。
幽夜連忙裝出害怕的模樣,依偎到了流風的身邊,向流風求救。熒惑立即將臉別過去,似乎更加氣憤了,但又不想理會。
“你怎麽來了。”流風輕輕推開了幽夜。
幽夜有一種奇特的本領,一旦她黏上的男人,沒有人能夠將她推開。但流風隻是毫不費力地輕輕一推,幽夜便退了三五步。
幽夜也不生氣,仍是一副充滿了嫵媚的笑臉:“我帶來了王爺的命令,王爺命你們中止刺殺燕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