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6章 大人在上
第2335章 大人在上
楊府。
管家腳步匆匆地穿過院子和院子之間的甬道，又通過了重重遠門，終於是來到了主宅的會客廳。
此時，府邸的主人楊昌正與兩位商人洽談生意。識趣的人不應該在這時候進去打擾他們的，但管家顧不得那麽多了，徑直闖了進去。
楊昌麵有慍色，但不好在客人麵前發作，隻得問管家有什麽事情。
管家沒有立即回答，而是來到了楊昌的身旁，附身低語：“知縣大人讓公子快些離開平安縣，儀鸞司的人介入公子的案子了。”
楊昌一聽，神色大變。
客人們見狀，詢問出了何事？
楊昌不便相告，就強做笑顏，應付過去。將兩位客人請走之後，楊昌便將管家叫來，詳細詢問。
“儀鸞司怎麽會介入此事？”
“衙門來的人沒有細說呀，現在就連秦知縣也是麻煩不斷呀。”
“這小子，經給我惹事！快，安排他離去，出去避一避，立刻就去！”
“是。”
管家快步走出會客廳，楊昌怒火未消，踢翻了一張茶幾來泄憤。
……
衙門後院。
擺在衛玲瓏麵前的是一桌豐盛的宴席。一張圓桌上，滿滿當當地放著山珍海味，美酒佳肴。
秦嘯站在一旁，不敢和衛玲瓏一同入席
“秦知縣，你不吃嗎？”衛玲瓏一邊吃一邊說道。
“下官吃過了。”秦嘯道。
“讓你看著，多不好意思呀。”話雖如此，衛玲瓏真是沒有一點不好意思，甚至還將空酒杯故意放在手邊，讓秦嘯給她斟酒。
秦嘯是乖乖斟酒了，但也開始對衛玲瓏的身份起了疑心。因為儀鸞司隻會在執行皇命的時候出動，通常不會多管閑事，但現在衛玲瓏卻管上了阿福的事情，這根本就不是儀鸞司的作風。再者，秦嘯沒聽說過儀鸞司裏還有女侍衛。
“大人真是一表人才啊，年紀輕輕就進入了儀鸞司。下官都沒想到，儀鸞司還有女子呢……”秦嘯故意以聊天的方式套衛玲瓏的反應，借此判斷她是不是儀鸞司細柳衛。
衛玲瓏料到了他的心思，淡然道：“儀鸞司的事情外人又能知道多少？”
“大人所言極是……”
秦嘯一個勁兒地點頭，想了想又問道：“大人可知七爺的生辰快到了？”
衛玲瓏的腦子裏浮現出了儀鸞司的左都統領，名字就叫江七。想來秦嘯說的就是他。
“那又如何？”
“下官想給七爺送一份心意，不知道七爺喜歡什麽，想請大人指點一二。”
“這時候送禮，你是想害七爺麽？”
“大人此言何意？下官不明白。”
“你不明白的事情多了去了，在此我奉勸一句，不明白的事情不要碰，弄不好會引火燒身。”
聽衛玲瓏說話繞來繞去的，秦嘯根本無法判斷衛玲瓏這個儀鸞司的侍衛是真是假。但保險起見，隻能將她當成真的。
“大人……下官有一件事情還是不明白……是不解……”
“阿福的事情？”
“大人英明。”
“我正要和你說這事兒。你是覺得我這個儀鸞司的人不務正業，多管閑事了吧？”
秦嘯吃了一驚，沒想到自己的想法被衛玲瓏看穿了。這令他開始覺得自己對這名女子的身份的懷疑沒有任何意義，因為這人就是真的，否則又怎麽會有那種洞悉人心的本領呢？
“大人真是英明呀！”秦嘯語氣中透露出佩服之意。
衛玲瓏得意地翹起了嘴角，“因為他們是我的救命恩人。”
秦嘯有吃一驚，心中隻覺得不妙：楊達這小子招惹誰不好，偏偏去招惹阿福夫婦……這不成誠心給我找麻煩嗎？
“秦知縣也不必為難，阿福的案子嘛，我也不會過問，秦知縣秉公辦理就是。”
“是……”
嘴上這麽應承，秦嘯心裏卻這麽想：秉公辦理，這還不是為難我嗎？
衛玲瓏吃飽了飯，向秦嘯表示感謝。
秦嘯說這一切都是應該的，隻要她滿意就好。
“我也要走了。”衛玲瓏說。
秦嘯心中暗喜，隻要她離開了，阿福的事情就好辦了。於是便急忙要為衛玲瓏張羅離去的事情。
不料衛玲瓏卻說：“我是要走了，但在此之前，還請知縣立即查清阿福一案。”
秦嘯怔住了，那感覺就好像一腳踩空，掉進了泥潭裏。
“可是大人……如今天色已晚……”
“秦大人可曾考取功名？”
“未曾……”
“秦知縣未曾考取功名卻還能在此任職知縣，足見秦知縣定是德才兼備，有過人之處。否則秦太尉有怎麽會讓知縣在此任職呢？我想以秦知縣的才能，能快就能查清楚了吧？”
這一番話看似給秦嘯捧場，卻點出了太尉秦洪濫用職權，秦嘯這會是騎虎難下，不想查都不行了。
“秦知縣？”
秦嘯愣了片刻，衛玲瓏就提了一句，他回過神來，連忙應道：“是，下官這就去準備。”
“閑來無事，我就來瞻仰一下秦知縣的本事吧。”
“這……”
秦嘯心裏直罵娘。
夜裏升堂，這還是這三年來平安縣的頭一回兒。秦嘯原本想閉門審案，但衛玲瓏說了，白天是怎麽審的，夜裏就應該怎麽審。於是，百姓們都好奇夜裏升堂要審什麽案子，很快公堂之外就擠滿了人。甚至在衙門外還聚集了不少未能進入公堂的人，打聽著裏麵的情況。
楊昌早就來到了值房，揚言要見秦嘯。秦嘯抽身趕來，向他說明了情況。
楊昌當然知道秦嘯的難處，並不怪秦嘯，隻是不想這件讓這件案子影響到楊家的聲譽。所以他就想了一個辦法——讓他和那位儀鸞司的大人談一談。
秦嘯也認為楊昌和儀鸞司的大人能夠談成最好，所以就親自去把衛玲瓏請了過來。
衛玲瓏來到值房，楊昌立即迎了上來，鞠躬作揖，甚是恭敬。
但衛玲瓏視而不見，徑直來到茶幾旁坐下。
楊昌心裏當然不好受，但也隻能忍著。他轉身又來到衛玲瓏麵前，再次作揖，“草民楊昌，拜見大人。”
“楊昌是何人？”衛玲瓏問秦嘯。
“回大人，是涉案的楊達之父。”
“涉案的楊達呢？”
“下官已派人去找了。”
“哦，那無關人員來這裏作甚？”
楊昌道：“大人，草民十分敬重儀鸞司的各位達人們，今日終於得見大人，實在是一樁幸事。大人為皇上效力，勞苦功高，人人得敬。為了表達草民的敬意，草民特意給大人準備了一些禮物，還請大人笑納。”
衛玲瓏臉上浮現出笑容：“禮物在哪呢？”
“在這。”楊昌指向了大桌子上的一口匣子。
衛玲瓏起身走了過來，打開來看，裏麵是慢慢的一箱珠寶首飾，在燈光的映照下，散發出燦爛的光華。
“楊老板是想求我辦事吧？”
“大人快人快語，真性情也！不瞞大人，正是。”
“你想讓我做什麽？”
“撤銷這樁案子。”
衛玲瓏看向秦嘯：“秦知縣，你說呢？”
秦嘯笑道：“正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這樁案子還是撤了吧。”
衛玲瓏笑了起來，好笑是聽來了一個笑話。
秦嘯和楊昌麵麵相覷，摸不著衛玲瓏的心思，心裏忐忑不安。
“楊老板和秦知縣都像撤了這樁案子，可是這樁案子與我何幹呢？你們找錯了人。”
衛玲瓏收了笑容，英氣逼人。
秦嘯和楊昌如同踢到了一塊石頭，這腳又疼又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