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3章 唐國的故事
第2412章 唐國的故事
次日一早，唐絕塵就收拾了一些行李，跟著衛玲瓏這個女兒離開了居住十多年的家。走的時候，唐絕塵是十步一回頭, 戀戀不舍。
“爹，女兒會在京城給你找一個新的家。”
“好。”
唐絕塵嘴上答應了，但衛玲瓏知道不管是哪裏的新家，也取代不了這個茅草屋在他心裏的地位。
唐絕塵在這附近生活了許久，所以由他領路，父女二人在未時來到了一個小村子裏。
村子裏的村民都認得唐絕塵, 遇到的人都在向唐絕塵打招呼，看得出來他在這個村子裏有很不錯的人緣和口碑。
唐絕塵告訴衛玲瓏，他常將獵到的野味和山裏找到的草藥帶來村子裏和村民們交換糧食。村民們對他都非常好。
“唐大叔, 這姑娘是誰呀？”有人問道。
“看不來嗎？”唐絕塵麵帶笑容說道。
“該不會是你閨女吧？”
“答對了！我剛找到的閨女！”
唐大叔找到閨女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村子，村民們都跑來向他們表示祝賀。甚至有人提議要為他們舉辦一場團圓宴會。
唐絕塵和衛玲瓏謝絕了村民們的好意，因為他們還需要趕路，來到村裏隻是想置辦一些路上所需物品，如幹糧之類。
村民們知道唐絕塵要離開了，都願意給予他最後的幫助，所以路上的幹糧算是有了著落。再次謝過了村民們的熱心後，衛玲瓏和唐絕塵離開了村子，朝著山下的縣城繼續前進。
日落時分，父女二人終於走出了大山。
夜幕降臨，他們已經趕不上宿頭，就在路邊找了一處平坦的地方搭帳篷過夜。
帳篷前升起了一堆篝火，衛玲瓏和唐絕塵坐在篝火旁，喝著熱水泡的烙餅。
兩人有說有笑，聊著今後的生活。但話沒說幾句，唐絕塵就內疚地哭了起來。衛玲瓏急忙問起原因，得知唐絕塵是覺得對不起女兒，讓女兒受了苦。
雖然衛玲瓏覺得他小題大做, 但還是非常感動。
“爹，女兒不是嬌生慣養的公主，這些苦，算不了什麽。”
“可我擔心你的病……”
“我的病痊愈了呀。”
“真的嗎？”
“那是當然。”
聽了衛玲瓏這些話，唐絕塵的情緒才逐漸平靜下來。這一天的相處衛玲瓏就差不多摸清了他的情況。唐絕塵的情緒變化會有起伏，大部分時候他是一個眼裏心裏隻有女兒的父親。這種情況下，衛玲瓏很感覺到他的親切和慈祥；但有時候，他又會出奇的冷漠，讓衛玲瓏覺得自己對他而言也不過是個陌生人。這種情況下衛玲瓏會聯想到劉業，以前的劉業就是這般模樣。
“爹，和女兒說說唐國的事情吧。”衛玲瓏借機轉移話題，以免唐絕塵過於內疚而情難自控。
“好……”唐絕塵想了一會兒，臉上露出了為難之色。
“怎麽了？”衛玲瓏問。
“不……不知從何說起……”唐絕塵道。
“那就從娘親說起吧。”衛玲瓏含笑道。
唐絕塵愣了一下，旋即點了點頭，開始娓娓道來：
“你娘是蘇家的大小姐，長得和你簡直是一模一樣。她心地善良，落落大方，又知書達禮，溫文爾雅。別看她是一介女流，她可比很多男子都要瀟灑豪邁……”
蘇家是唐國的大戶人家，雖是平民之家，但地位和待遇卻和親王一致。這是因為蘇淩曦的祖父蘇哲和唐國開國之君唐傲是結義的兄弟，兩人一起打了下江山。他們曾經誓約在天下平定之後，將以抓鬮的方式決定由誰來當天下之主。
在一眾文武隨從的見證下，兩張將要決定他們命運的紙片投入了翁中。一張紙片上寫著“主”字，另一張紙片則什麽都沒寫，是空白。
唐傲心急，率先將手伸向了那隻翁。
“慢著。”蘇哲忽然道，“讓我先來吧。”
唐傲看著蘇哲，不知他心裏打得什麽主意。
以往兩人都非常信任對方，甚至願意將性命交給對方。但這一次，唐傲竟然對蘇哲起了疑心。
“以往都是我讓著你，這次我先來如何？”蘇哲微笑著說。
唐傲表情嚴肅，不知道他為何這時候還能笑得這麽輕鬆自然。心中雖然不悅，但還是將手收了回去。
蘇哲上前一步來到桌案前，將手伸入了翁中。
所有人在這一刻都屏住呼吸，凝神注目。唐傲更是心跳加速，惴惴不安。
蘇哲將一張紙片拿了出來。
唐傲疾步向前，正要將手放進那翁中取出剩下的紙片，忽然又聽到蘇哲的聲音：“沒那個必要了，看我手上的寫的什麽就知道結果了。”
唐傲見他神色輕鬆，心中自然先怯了。在這一刻，一向很有主見的他鬼使神差地沒了主見，隻待蘇哲來決定他們二人的命運。
蘇哲緩緩將手中折疊成方片的紙片展開。
他將紙片舉了起來。陽光下，微風中，一張白紙隨風輕輕擺動。
“白紙，這麽說，唐兄弟將是天下之主！”蘇哲說著，率先跪了下來。
高台之下的文武隨從以及一種將士齊齊下跪，山呼萬歲。
唐傲愣了片刻，隨後高舉雙臂，仰天長嘯，一抒方才心中之鬱悶。
那天起，唐傲就成了天下之主，一國之君，定國號為“唐”。
……
“這麽說來，爹您是皇上？”衛玲瓏故作震驚地看向唐絕塵。
唐絕塵微微點頭，這一刻，他身上浮現出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場。這讓衛玲瓏開始懷疑唐國是真的存在過的國家。
衛玲瓏還想再說時，忽然聽到有馬蹄聲傳來，循聲望去，隻見不遠處的大道上有三五支火把。火把的亮光正朝他們而來。
衛玲瓏立刻警惕，拿起了劍。
唐絕塵不為所動，仍然呆望著篝火。
“爹，你先到帳篷裏麵去。”衛玲瓏說。
唐絕塵沒有理會。
“爹……”
衛玲瓏想走了，至少到附近藏起來。但唐絕塵卻沒有離開的意思，她也不能棄之而去，最終也隻能留了下來。
很快，那些火把來到了麵前，大約有七八匹馬，兩駕馬車。
先頭的人在馬鞍上看了衛玲瓏和唐絕塵一眼，目光最後落在了衛玲瓏身上，然後抱拳道：“驚擾了姑娘，還請見諒。”
“你們是什麽人？”衛玲瓏問。
“我們是順風鏢局的人，想要前往京城。因為夜路難行，見此處有火光，以為是有人家，故而趕了過來。”
衛玲瓏見領頭的鏢師長得眉清目秀，說話文質彬彬，心中便有了幾分好感。再者，做鏢局的人總不見的是歹人。所以，她便安心了下來。
“從這裏到縣城還有好遠呢，我們走不動了，便在此露宿。”衛玲瓏說。
領頭的鏢師又說：“冒昧請問，我等可否附近一同紮營過夜？”
衛玲瓏嫣然道：“隨你。”
她嫣然一笑，已有邀請之意。得鏢局的人在身邊，人多勢眾，總比他們父女露宿野外更安全。
“多謝。”領頭的鏢師立即招呼手下們卸貨紮營。他下了馬，來到衛玲瓏麵前自報姓名。
“在下竇長卿，可否請教姑娘芳名？”
“有這個必要嗎？”
竇長卿淡然一笑，“姑娘若不願，就算了。不過咱們萍水相逢即是有緣，若能結交為友，不失為一件樂事。”
衛玲瓏道：“江湖險惡，誰知道你是好人還是壞人？”
竇長卿：“順風鏢局作保，在下豈會是壞人？”
順風鏢局的名聲在外，衛玲瓏當然也聽過，官府和他們也有業務往來，所以衛玲瓏相信前往的人不會是壞人。
“我叫常樂。”
“知足常樂？”
“正是。”
“好名字。”
竇長卿還想再說些什麽，但手下叫了他一聲，他便失陪離開了。
衛玲瓏坐回到唐絕塵的身邊，讓唐絕塵放心，說他們不是壞人。
唐絕塵還是什麽都沒說，衛玲瓏能感覺到，他又變成了那個冷漠的唐絕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