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0章 夜教圍棋

  第2459章 夜教圍棋

  不一會兒，李輕雲便端著茶水和點水回來了，笑著放在桌上：“來，喝點熱茶水，配些點心，不要著涼了。”


  趙嫣嵐與吳媽一起吃著茶水，忽然發現地上擺著一副棋盤，趙嫣嵐起了興趣，扭頭輕：“大哥可會下圍棋？”


  “怎麽？你有興趣，那好，今夜無事，我來教你。”李輕雲搬上圍棋，擺放在桌子上，把黑棋給了趙嫣嵐，然後解說道：“下士下棋為吃子，中士下棋為占地，上士下棋為悟道；下士人生為趨利，中士人生為避害，上士人生為智慧。君子問凶不問吉，高手看盤先看險，勝敗原是尋常事，陰陽幻變存玄機。”


  “早就聽說過人生如棋，棋如人生，聽大哥這麽一說，真感覺當中的奧妙不淺。”趙嫣嵐似懂非懂道。


  “是啊，舍棄是圍棋取勝的秘訣；舍得是人生成功的智慧。有舍才有得，會舍才會得。舍得之道，乾坤奧妙。”李輕雲意味深長道。


  就這樣，趙嫣嵐在李輕雲的指導下，一步一步地下著，雖然生疏，但天性聰慧的她，倒是一點就通，加之李輕雲一路讓著，兩人硬是下得有模有樣。


  “圍棋中，每一枚棋子的地位都是平等的，但是一枚棋子何時出場，在什麽位置出場，價值絕不相同。社會中的人，又何嚐不是這樣。”趙嫣嵐頗有感悟道。


  李輕雲很是驚訝道：“沒想到趙小姐悟性這麽高，實在是佩服呢，其實圍棋還有十條口訣，記在心裏，不僅下棋時用處很大，應用到日常生活裏頭，也是一通百通的。”


  趙嫣嵐頗有興致地說：“還請李大哥賜教。”


  “圍棋十條口訣，都很容易記。一不得貪勝；二入界宜緩；三攻彼顧我；四棄子爭先；五舍小就大；六逢危須棄；七慎勿輕速；八動須相應；九彼強自保；十勢孤取和。”李輕雲停下手中的棋子，一字一句地傳達著。


  趙嫣嵐一邊聽著，一邊往心裏頭記，並頻頻點頭：“一會我得找張紙記下來，隻怕過頭就忘了，從小沒有背書的習慣。”


  李輕雲點了點頭，二人繼續秉燭交談著，回頭一看吳媽，竟趴在桌上睡著了。趙嫣嵐起身，叫醒了吳媽，讓她到後頭的床上先睡，吳媽先是推托，後被趙嫣嵐相勸便打著哈欠先去睡了。


  “趙小姐可困了？若困了還是休息要緊，我為二位守門即可。”李輕雲真誠地道。


  趙嫣嵐搖了搖頭：“無妨，這棋下著還挺有意思，多學點東西，進了宮或許還有點用。現在想來，還是從小學的東西太有限了，真怕進宮後露出破綻。”


  李輕雲知道，趙嫣嵐現下雖是小姐身份，在趙府實則是丫鬟，自然沒有機會學習，但她的聰慧卻是瞞不過人的，“嫣嵐，不要妄自菲薄，你聰慧善良，進了宮也是吉人自有天相，聽說當今皇上也喜歡善良的女子，你一定能得到他的喜歡。”


  “真的嗎？李大哥真認為我是個值得被愛的女子？”趙嫣嵐抬眸，不知怎麽就脫口而問，問完才覺氣氛有些怪異。


  李輕雲也毫不猶豫地回道：“當然值得了，你都不知道，自己是多麽美好的存在。”


  二人都被突如其來的曖昧氣氛所帶動，凝望著彼此，心更近了一步，可橫在眼前的聖旨又提醒著他們，是絕對不可能在一起的。


  李輕雲多想勸趙嫣嵐不要進宮，也想為她重新謀劃一下未來，可向來不願與皇上起衝突，或發生什麽枝節的他，還是選擇了放下。


  “有大哥這句話，我進宮就有些信心了，放心吧，我會好好在宮中活著的，大哥雲遊四海，也要善自珍重。”趙嫣嵐動容道。


  “會的，我早就習慣了，棋下了這麽久，怕是餓了吧，我再去找點吃的上來，你等我一下。”李輕雲說著，便離開了，實際上他是心中有事，又怕表露出來，便想著溜出去透口氣。


  趙嫣嵐看著棋盤發呆，竟不知不覺很是困乏，便趴在桌上想著休息一下眼睛，沒成想卻睡著了。


  李輕雲端來了一碗熱湯麵，卻發現趙嫣嵐已然入睡，便小心地拿了披風為其披上，自己把湯麵給吃了，然後在一旁看著。


  他看著熟睡中的趙嫣嵐，呼吸聲淺淺的，那麽安靜，那麽美好，不由得露出淺淺的笑容，就算明天就要分別了，可此刻能這樣凝視著她，也算是一種滿足了。


  李輕雲看著看著，也趴在桌上睡著了，畢竟白天奔波了一天，很難控製住。


  夜晚的空氣，在二人均勻的呼吸聲中很快過去，睡夢裏，趙嫣嵐似不太安穩，偶有夢魘，臨近天亮時，她夢見自己掉進了一個深不見底的井裏，漫長掉落的過程讓她嚇得大叫，伸手不見五指時看到了一個個骷髏，最終驚嚇得醒了過來。


  驚叫聲同時吵醒了本就沒有睡沉的李輕雲，他伸手握住趙嫣嵐，“怎麽了？做夢啦？沒事沒事，我在呢！”聲音十分溫柔，讓趙嫣嵐很快恢複了平靜。


  “我怎麽在這兒睡著了，李大哥一夜沒睡麽？”趙嫣嵐望著外頭已有些亮光，不好意思地抽回了雙手，一邊理著頭發，一邊問道。


  李輕雲把燈點亮，緩聲道：“我也就著桌子小睡了一會，你等著，我去換點熱水來，你喝點，別著涼了。”


  趙嫣嵐看著李輕雲匆忙離去的背影，心事重重，一會就到達京城了，二人分別在即，自然是有些離愁別緒的。


  李輕雲倒來了熱水，給趙嫣嵐添了一杯，自己也添了一杯，“快喝吧，早上起來有些寒氣，喝了暖和些。”


  “好，李大哥真是個貼心的人，將來哪個女子能嫁給你，定是十分有福之人。”趙嫣嵐半開著玩笑，一邊端著茶杯喝水。


  李輕雲本對婚姻毫無所謂，但遇見了趙嫣嵐，似乎便有了微妙的變化，此時經她這麽一說，也生出一絲遺憾來，接過話來道：“我本就是一個漂泊之人，哪有什麽女子願意跟著我四海為家，我這輩子恐怕就與成家無緣了。”


  趙嫣嵐多想是那個陪他浪跡天涯的人，可造化弄人，她自歎沒有這個福氣。“自來人都是隻慕鴛鴦不慕仙，李大哥可能是還沒有遇到心宜的人，若真遇到了，便是另一番說辭了，天涯若比鄰，海內存知己，大哥一定能遇到攜手百年的佳人。”


  李輕雲喑歎，就算遇到了又怎麽樣，還不是要眼睜睜地看著她從眼前溜走，但麵對即將進宮的趙嫣嵐，他怎麽也不能表露心跡，轉而道：“那就借趙小姐吉言了。”


  “你們怎麽都起這麽早啊？還是一夜都沒睡？”二人交談間，吳媽也起來了，驚訝地問道。


  趙嫣嵐與李輕雲相視一笑，都沒有回答，隻倒了杯熱水遞給吳媽：“吳媽，早上涼，喝點熱水吧，前麵就進京了，我們趕去嚐嚐京城的早點。”


  “那敢情好，早就聽聞京城的東西是又好吃又好看，我要攢個肚子去吃個夠。”吳媽開著玩笑道。


  李輕雲看著二人，笑著道：“京城的東西固然好，比起宮裏的，還是差上一大截呢，二位進了宮，多的是山珍海味。”


  “你怎麽知道？我總感覺李公子對皇宮裏的事情很是熟悉呢。”吳媽略帶質問地開玩笑道。


  李輕雲忙稱：“聽說書先生講的而已，哈哈哈，有機會還要仰仗趙娘娘請我進宮吃。”


  三人笑成了一團。